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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青光

  • 臥看云起時
  • 七錦殿下
  • 3194字
  • 2019-03-25 15:04:21

第二輪比試完畢,場上僅剩十三人。

剛過未時,天幕的黑云已完全積壓下來,直叫人看得喘不過氣。刺眼的白光在云層中明暗閃現(xiàn),是即將降雨的兆頭。空氣中已不再漂浮著被大風卷起的沙石,此刻只剩下血的腥味和無聲的壓抑。

臥云等人分立在場上,仔細聽著最后一輪的規(guī)則。

“首先鄙人在此恭喜各位,能通過如此強勁的比拼,過關(guān)斬將來到第三輪比賽。”孟義笑著,他確實是個愛才之士,眼前的這十三人,個個都有過人的本領(lǐng),若再能把之中的猛將招攬到飛虎堂,那對他來說才真的是如虎添翼。

“在第三輪,我們的比拼將會變得更加殘酷,若是諸位有體力不支,或是其他難處的,且莫勉強,現(xiàn)在還可及時退出,能挺到這關(guān),也絕對是一身好本領(lǐng),只不過,孟某人不愿看到有壯士在飛虎堂傷了性命。”

他用試探的目光掃視了全場,剩下的半數(shù)以上都或多或少掛了彩,有兩人已經(jīng)面色泛著微微的白,他雖意在比武選拔,卻也不想扯上人命的麻煩。

無人回應(yīng)。

孟義大笑:“好,既然各位都愿冒著性命的險為我飛虎堂拼搏,那我孟某人就在此謝過了!”

“本輪比拼不再分組對決,而是采用混戰(zhàn)的方法。諸位一同進攻,無指定目標,任意挑選對手比試,最終留下的一人,即為本次比拼的勝出者!”

孟義回席,瞇著眼望著眾人聽后的反應(yīng)。

十三人,人人神色各不相同。

驚恐、焦慮、興奮……各種表情交錯,而只有一人依舊是面無波瀾,仿佛這一場關(guān)乎性命與榮譽的廝殺只不過是他即將輕松略過的一件尋常事。

宿千從孟義的視線看過去,所指是那個來自南海的齊云。

淡定如臥云。

她在第一輪輪空之際就默默觀察著眾參賽者的路數(shù),眾人大概的功夫來路與性格,她都有了初步的認識,現(xiàn)在需要盤算的,就是進攻的順序和時機。

一共剩余十三人,除她以外便是十二,而其中體力不支那兩人,已算不上是在場任何一個人的對手,他們要么在開始后立刻選擇退出,要么就只能做別人刀俎下的魚肉。所以她要面對的,只剩十人。

她揚起頭揣摩著應(yīng)付的策略,而同時也有一雙眼睛在狠狠地盯著她。

臥云順著后側(cè)那針芒似的目光看過去,是一個約莫四十余歲的婦人,她骨節(jié)變形的手握一根長鞭,站得詭異的筆直。其面容雖還像四十有余的模樣,可是頭發(fā)已然花白,干枯的垂在肩上,像極了枯死的荒草。臥云記得人們叫她柳三殺,在她填報名冊的那日便聽人提起過,柳三殺在許多年前便成了寡婦,至于她丈夫與女兒如何死的,無人敢在她面前問起,因為人人都道她是一個武功高強,精神卻已時好時壞的瘋子。

“呵呵……”柳三殺斜目,看著臥云冷笑,一雙眸子泛著灰青色的光,半睜著,卻又好似瞪著一般滲人,看得臥云也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若不是聽過關(guān)于她的事,臥云只怕要覺得光天化日之下撞了鬼。

她把頭別過去,不再看柳三殺,只是那股刺背的寒意依舊沒有衰減,柳三殺似乎有種咬死了她的狠態(tài)。

臥云強迫自己不再去想身后那可怖的目光,重新回到冷靜的狀態(tài),她觀察著場上的局勢。眼下的十人,已有四五人選擇了結(jié)盟的手段,挑選盟友共同擊敗較為強勁的對手,到最后再分裂出來,互相爭斗。

這倒也不失為一種明智的選擇。

臥云也有了如此的打算,她望向還剩下的幾人,當然,除去那個青光眼寡婦,她的目光搜尋著,終于也對到一個相同訴求的眼神。

“可愿結(jié)盟?”

臥云快步朝那人邁了過去。

是一個穿身白袍的男子,看著似乎是出自什么正派名流,雖然笑著,但臥云總覺著他那老成的笑里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心機,說是結(jié)盟,可臥云對他不得不多留出幾分心眼。

“榮幸榮幸,鄙人五岳廖泊亭。”眼前的男子抱拳一笑。

“南海齊云。”

臥云只回了個笑,未來得及多說,那邊比試開始的鼓聲就已敲響。

“最后一輪比拼,現(xiàn)在開始——”

說也奇怪,之前兩輪兩兩對決時,雙方恨不得在第一秒就沖上前去大展威風,可現(xiàn)在到了混戰(zhàn)的環(huán)節(jié),眾人卻不敢妄動,只圍成了個似圈的形狀,互相慢步對峙。

時間過了良久,還未有一人出手,臥云不禁在心底笑出了聲,她只想起那天剛到兆城時所見到的斗蛐蛐兒,想來這人竟要比那兇猛爭斗的蛐蛐兒還要膽小。

既然無人動手,那就讓姑奶奶來做第一個。

臥云瞄準了對面那個受了重傷,雙腿正在發(fā)抖的男子,用腳尖踢起一塊石子便往他膝關(guān)節(jié)狠狠打去,那人“嗷”的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捂住傷口,連滾帶爬地退下場去,另一個與他同樣元氣大傷的人看了這場面,哪還忍得住驚慌,撒了腿便也要往場下退,只是剛邁出第一步,眼前的出路就被一片刀劍擋住。

他欲哭無淚,眾人隨著臥云飛出去的那一石子,已經(jīng)紛紛出手。

孟義開懷,為臥云那一石子大叫一聲好,同時也吩咐人趕緊去把臺上被嚇得嚇得差點失禁的那廝救下來。

“廖兄,你只顧我身后便是。”

臥云與廖泊亭雙雙飛躍起來,尋找著那幾個落單的下手。臥云負責在正前方進攻,廖泊亭在后方負責抵御偷襲和夾擊,一把短劍合著一雙長戟,他們倒也配合得默契。而原本還自傲不愿結(jié)盟的幾人,不一會就慌了神色,以寡敵眾的下場太過慘烈,落單那幾位迅速地統(tǒng)統(tǒng)敗下陣來,唯獨剩下一人——柳三殺。

臥云回頭一顧,正對上那雙恐怖的眸子,原本泛著的青光,此刻略微殺紅了眼,竟透出一抹暗紅,臥云從那對瞳仁里看到的,除自己之外,再無場上任何人。

場上只剩兩對聯(lián)盟和柳三殺,一共五人。

臥云吸了口冷氣,依照現(xiàn)在看來,柳三殺憑一人之力就擊敗了兩對,且依照她的直覺,那柳三殺就是吃定了自己。

另一方聯(lián)盟也從柳三殺的目光里看出了端倪,兩人一句相視一笑,已有了同柳三殺一起,先把臥云這組拿下的計謀。笑意剛收回的下一瞬,這一男一女就朝臥云他們飛奔而去。

“多有冒犯!”

一聲招呼打過來,其中那女人雙手執(zhí)著峨眉刺便往廖泊亭的身側(cè)靠,廖泊亭也是反應(yīng)機敏,反手將長戟在頭頂揮了三旋,身子卻俯了下去,貼近地表,讓那女人撲了個空。

另一個男人也不閑著,揮著長劍就跳了過來,臥云迅速地空翻,逃過那男人的進攻,而就在剛剛落地之時,一道鞭子就落在她的眼前,地上揚起的灰塵撲的她夠嗆,只差毫分,那鞭子就能奪了她的相貌。

“去你娘的柳三殺!!!”

臥云一邊叫罵,一邊趕緊挪出空,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她上一秒還停留的那方地面就又吃了一記鞭子,本被血跡覆蓋的地板在柳三殺手下楞抽出一道干凈的鞭痕來!

“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針對我?”

臥云大呼。

柳三殺詭異地張了張嘴,似笑非笑地,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了一句話,如同唇語一般,臥云卻聽得一清二楚。

“因為你,擋了,我的,路。”

幾個字眼在她的牙關(guān)咬了出來,猶如蟲子的譏語。

還沒等臥云回應(yīng),那頭的長劍與這頭的長鞭就又一同飛過來左右夾擊,兩股凌風逼得臥云不得不輸出真氣,往空中飛升。執(zhí)長劍的男子夠不到臥云的高度,轉(zhuǎn)了身就去支援對付廖泊亭的盟友,而柳三殺則同樣動了真氣,揮手一記長鞭纏住臥云的右腳。

臥云只飛到一半,就被柳三殺重重地甩到地下,她顧不上胸口傳來的痛楚,趕緊扭轉(zhuǎn)著身子用劍把腳上的鞭子割斷,猛地站起身,柳三殺的鞭子又再一次打來。

這樣下去,臥云遲早應(yīng)付不住兩面受敵,更別說就算一對一,她也可能抵不過這個青光眼寡婦。眼下唯一的方法就只剩利用另一對聯(lián)盟來克制柳三殺,她與廖泊亭才能有機會改變逆風的局勢。

臥云側(cè)翻一個跟斗,跳到廖泊亭的身后,抓住他的臂膀,卻又不動,兩人仿佛連體了一般。柳三殺和另兩人看不出這是什么招式,謹慎地拿著武器與她們對峙。

“廖兄,如今之計,唯有利用他們?nèi)魯∧钳倠D!”臥云在身側(cè)人的耳邊輕語。

廖泊亭會意地點點頭,這也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對策。

這時臥云猛然一笑,把廖泊亭嚇了一跳。

“廖兄孩童的時候,可玩過母雞護蛋的游戲?”

廖泊亭莫名其妙地轉(zhuǎn)頭,只見這小子雖已顯出疲態(tài),眼中卻燃起了一股充滿斗志與希望的光芒,嘴角也噙著一分笑意,露出一顆虎牙,像極了一只狡猾的小狐貍。

“那是民間孩子常玩的游戲,我父母雖管得嚴,不讓我與街頭孩童為伍,卻也是見過的,齊兄都到這個時候了,問這個干嘛?”

廖泊亭回頭,咽了咽口水,額頭已滿是大汗。

“我們今天,就來和他們玩母雞護蛋。”

望著眼前這個小少年詭異的笑容,與另外三人面上的兇光,廖泊亭差點以為自己處在夢中,這都到了性命攸關(guān)的生死局,這個小崽子居然要和他玩母雞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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