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史婕兒身上的傷全好了,可她卻始終沒有蘇醒的跡象。
安大夫說是她自己不愿醒來。
元思寒除了要處理府中要事以外,其余的時間都陪在了史婕兒的身旁,希望她醒來后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
元思寒與元思笛心里早就猜測著此事與連家脫不了關(guān)系,但為了史婕兒的清譽(yù),兄弟二人一致對外說史婕兒與綰罌被老一與老六劫走,企圖殺了二人,幸好他們及時趕到,但史婕兒還是受了重傷,以致昏迷不醒。
兄弟二人也將老一與老六所交代的告訴了元世風(fēng)及三位長老,眾人心中不免都懷疑著連家,但現(xiàn)在沒有絲毫證據(jù)可以證明,因而只能將懷疑藏在心里。
這段日子以來,元思笛與綰罌天天去元思寒的房里看望史婕兒,與她說話,試圖喚醒她。
而綰罌也因為史婕兒的緣故,與元思寒相處的時間增多了不少,慢慢的彼此間越來越熟悉。
綰罌時常與兄弟二人在一起用膳,有時單獨(dú)與元思寒平靜的聊著天,不過他們之間聊的最多的還是史婕兒。
這一日傍晚,趁著月色美好,綰罌便邀請兄弟二人到假山附近的一個小亭子里喝酒賞月。
“元大哥,笛兒,我敬你們,為我們的相識。”
元思寒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與綰罌的酒杯碰了下。
“還有我,干杯。”一旁的元思笛也端起一杯酒說道。
三人相視一笑,仰頭將杯中的美酒喝下。
“哥,我們好久沒有痛痛快快的喝上一杯了。”元思笛懷念的說道。
“是啊,自從你去山上學(xué)武,我們兄弟二人就很少在一起喝酒了。”元思寒一臉感慨的說道。
“笛兒,元前輩為什么將你送去山上學(xué)武?”綰罌好奇的問道。
“因為從小我就頑皮,總是不聽我父親的話,父親教我武功時,我也總是想方設(shè)法的偷懶,父親無奈只好請來了他昔日的好友,也就是我現(xiàn)在的師父,師父一見到我便說我是習(xí)武之才,于是收我為徒,父親就讓我跟隨著師父回山上學(xué)武,學(xué)藝不成還不準(zhǔn)我回府。”
元思笛一臉小孩子氣的說道:“師父的脾氣有些古怪,但其實他就是個老小孩。我要下山,師父就偏要阻止我下山,因此我們就時常在山上他追我逃的。一開始,我還真的被師父困在山上好久了呢,但后來我的武功越學(xué)越好,成功下山的次數(shù)也就越來越多了。每次一想到師父生氣的樣子,我就覺得特別好玩。”
綰罌“撲哧”的笑了下,說道:“你們師徒二人還真是有趣,一個是老小孩,一個是真的小孩子。”
元思寒聽完也跟著綰罌一起笑著。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已經(jīng)長大了。”元思笛撅著個嘴,身體側(cè)坐著,不再理會二人。
“生氣啦?那我自罰一杯,向你賠罪,可好?”綰罌又將自己的酒杯倒?jié)M,端著酒杯看著元思笛。
元思笛隨即轉(zhuǎn)過身,將酒喝下,又恢復(fù)了一臉的開心。
而坐在綰罌對面的元思寒神色憂傷的一杯杯喝著酒。
綰罌與元思笛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了然。
元思寒現(xiàn)在需要好好的醉一場,發(fā)泄內(nèi)心的痛,因而二人誰也沒有阻止他。
綰罌酒量差,又是女子,因而兄弟二人都不讓她多喝。
元思笛陪著元思寒一杯杯的慢慢喝著,不知過了多久二人都開始有了些醉意。
興許是醉了的緣故,元思笛突然滿眼柔情的握住綰罌的手,一臉笑意的說道:“罌姐姐,我真的很喜歡你......”
綰罌神色復(fù)雜的看著元思笛堅定的眼眸。
“你沒有拒絕,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嘿嘿......”
隨即聽見“咚”的一聲,元思笛趴在桌上沉沉睡去了。
綰罌笑了下,將手從元思笛的手里抽出。
對面的元思寒還在一杯杯的喝著,臉頰有些紅暈,似乎也已經(jīng)喝醉了,嘴里不斷的喚著婕兒的名字。
綰罌起身走至元思寒的身旁,一把奪過他的酒杯仰頭喝下。
“我?guī)湍愫取!本U罌對元思寒嫣然一笑。
頓時,元思寒將綰罌看成了史婕兒,一臉驚喜的喚道:“婕兒......”
元思寒緊緊抓著綰罌的手,起身將綰罌緊緊抱住,她當(dāng)即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目光,隨后用力推開了他。
元思寒被這么一推,瞬間清醒過來,看清楚眼前之人后當(dāng)即眼露尷尬的道歉道:“對不起,罌兒,我......”
綰罌勉強(qiáng)的笑了下,輕聲道:“我明白。”
話畢,綰罌小跑著離開了。
隱在暗處的易少默看到這一幕后,冷漠的凝望著綰罌遠(yuǎn)去的背影,絲毫看不出他的情緒變化。
之后幾日,元思寒與綰罌見面時不免多了些尷尬,話也比從前少了許多,而綰罌為了避免尷尬,不再每天去看望史捷兒。
元思笛雖然覺得二人之間有些不對勁,但具體怎么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便以為是自己想多了。
這一日夜晚,綰罌獨(dú)自在院落里喝著悶酒。
元思寒從史婕兒的房間里取了一支他送給史婕兒的簪子,回去的路上經(jīng)過綰罌的院落時,看見她正一個人獨(dú)自喝著酒,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元思寒猶豫了下,還是踏進(jìn)了綰罌的院落,走至她的身旁坐下。
“有不開心的事嗎?”元思寒奪下她的酒杯,示意她別再喝了。
她憂傷的看向元思寒,輕笑道:“是元大哥啊,我們一起喝好不好?”
元思寒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罌兒,你醉了,別喝了。”
她搶回元思寒手中的酒杯,仰頭喝下:“元大哥,你知道看著喜歡的人在眼前卻不能在一起,是多么痛苦的事嗎?呵呵......元大哥是不會明白的。”
“不,我明白。”元思寒眼露憂傷的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飲下:“一個月了,她始終不愿醒來,我愛她,愛的是她的靈魂,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我都會愛她。為什么她就不明白?”
綰罌拿起酒壺將自己與元思寒的酒杯倒?jié)M,傷心著端起酒杯,慢慢搖晃著說道:“元大哥,為我們的痛苦干杯。”
她抬頭飲下,趁他不注意,將杯中的酒倒在了地上。
就這樣,二人不到一會兒便將桌上的兩壺酒喝光了。
她凝視著有些醉意的他,輕聲表白道:“元大哥,我喜歡你。”
“罌兒......”他微微愣了下。
她輕笑著放下酒杯,起身走至月光下,抬頭看著星空,突然將臉上的黑色面具摘下,轉(zhuǎn)頭看向他。
在柔和的月光下,一襲藍(lán)衣的她顯得格外嫵媚動人,眉宇間還帶著絲憂愁。
他眼露驚艷的望著她的絕世容貌,失神了許久。
她微笑著走向他,突然腳步不穩(wěn)的緩緩倒下,他迅速上前接住她。
她靠在他的懷里,望著他眼里的擔(dān)憂,抬手溫柔的摸著他英俊的側(cè)臉,滿眼深情的凝望著,沒多久她突然慌亂的縮回了手,狠狠推開了他。
“我不應(yīng)該喜歡你的,我明知道你愛的是婕兒,一生都不可能愛上我,可我真的沒辦法,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她難過的跌坐在地上,一臉痛苦的哭泣道。
他眼露不忍的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水,溫柔的說道:“罌兒,別哭了。”
“我該怎么辦?你教我怎樣才能不喜歡你,怎樣才能忘了你,你教我。”她扯著他的衣袖無助的問道。
他嘆了口氣,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慰她。
“我時常會想,如果那日是我,你和婕兒是不是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了,你們會幸福的在一起,你也不會這么難過。你知道嗎?我真的好羨慕婕兒,羨慕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歡你,你知道明明喜歡卻還要假裝不在乎,有多難嗎?”她語氣悲傷的說道。
他面露不忍的問道:“你這是何苦?”
“可以抱我回去嗎?我好累。”她掛著淚痕,語氣柔弱而惹人憐愛的問道。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溫柔的打橫抱起她走進(jìn)房間。
此時,她的余光看見服侍她的貼身丫鬟喜兒撞見這一幕后落荒而逃了。
進(jìn)了房間后,他讓她坐于桌前,隨后倒了杯茶遞給她解解酒,她起身緊緊抱住他的腰說道:“元大哥,讓我做你一夜的新娘,可好?”
他當(dāng)即愣住,正準(zhǔn)備推開她時,她又繼續(xù)說道:“知道我為什么摘了面具嗎?因為我的真容只想讓你看到。”
她隨后主動的吻住他,他許是酒喝多了的緣故,頓時失神的將她與史婕兒的影子重疊在了一起,忘了推開她。
隱在暗處的易少默滿眼寒意,神色無動于衷的盯著兩人,但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早已緊握著,露出幾道青筋。
片刻后,她對他下的藥粉發(fā)揮作用了,他當(dāng)即昏倒在地。
她淡淡掃了眼藏在暗處的易少默,易少默會意的走至她身邊將倒在地上的他扶至床上,隨后眼神冰冷的看了眼她后離開了。
翌日清晨,一縷陽光灑進(jìn)房內(nèi)。
他微皺著眉頭緩緩醒來,昨晚零碎的記憶漸漸出現(xiàn)在腦海中,他當(dāng)即神色慌亂的起身理了理衣服。
聽到聲音后,她放下茶杯走至他身側(cè)溫柔的說道:“你醒了?”
“罌兒,我......對不起,我昨晚......”他語無倫次的道歉道。
“沒關(guān)系。我說過,我只做你一夜的新娘,不會讓你為難的。”她笑著說道。
“對不起。”他趁外面沒人,神色復(fù)雜的迅速離開了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