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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隱藏在時光中的秘密(3)

  • 迷霧之城
  • 勁行
  • 5550字
  • 2018-05-29 20:24:41

看見陸云起,羅伯特趕緊從馬上下來說:“威廉,看上去你恢復得不錯!”

“謝謝,本來問題就不算嚴重?!?

“本來今天要約你一起去騎馬的,可惜發生了點意外,我想你明天應該可以吧?”

“當然可以,就算是現在也沒問題?!?

“我這有兩匹新買的撒拉布蘭道馬,你跟我一起來看看吧!”

撒拉布蘭道馬又稱純血馬,是一種品質優秀的賽馬。在學生時代就是馬術高手的陸云起聽了自然歡喜得不得了,便和羅伯特一起去了馬房??匆姾民R,他顧不得剛受過傷,騎上撒拉布蘭道馬在鄉村小道上玩了個盡興。

也許是白天太興奮,夜深了還是毫無睡意,陸云起在書桌前看了一會兒書,又開始胡思亂想了。遠處傳來了夜鶯的歌聲,他忍不住推開窗。月色寧靜,他想起今天上午和貝克牧師的一番談話。

“我不能這樣,我不能為一段傳說而左右!”他自言自語著。

歌聲忽遠忽近,他還是忍不住要出去看個究竟。此時還不算太晚,圣菲爾堡有許多人沒有睡覺,走廊和大廳的燈還依然開著。那夜鶯幻化成低聲的吟唱一直在走廊游走,消逝在一樓的藝術長廊處。

他躡手躡腳地下了樓,溜到了那里??煽帐幨幍乃囆g長廊除了珍貴的藝術品外,別無他人,只有墻上油畫中的人物在望著他。忽然,他被墻上的一幅男女畫像所吸引,畫中女人的眼睛似乎在動,表情欲言又止。

他正要轉身離去,遠遠看見泰勒夫人走來了。

“陸先生,這么晚還在欣賞藝術品???可我得關燈了。”

“哦!我隨便看看,這幅畫幾乎將這位女人畫活了!”陸云起說。

“這個是喬治·瓊斯夫婦?!碧├辗蛉私榻B道。

“喬治?安吉爾的弟弟?”

“是的,喬治的夫人阿黛爾,也是一位法國人?!?

“哦!我知道了,謝謝泰勒夫人,我想我也應該回房休息了,晚安。”

陸云起說完便匆匆離去,泰勒夫人看著陸云起遠去的背影,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她關了藝術長廊的燈,黑暗中的那雙眼睛依然在墻上炯炯發光。

陸云起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銀色的月光照在窗臺上,像極了曾經擁有的夜晚,仔細回憶卻不知在何時何地。

“我一定得弄明白這是什么回事!”他爬起來說。

他穿好了衣服,悄悄躍上了窗臺,再順著窗檐往下爬,穿過花園到了馬房。馬房的門并沒有關,而看守馬房的仆人早已熟睡。

他在馬房中順利地找到了下午騎的那匹撒拉布蘭道馬,也許是因為有過親密的接觸,馬兒沒有驚動,溫順地隨著陸云起走出了馬房。他翻身上馬,穿過樹林和海灘,向著教堂方向奔跑。

貝克牧師在書房看書,當他聽見一陣疾駛的馬蹄聲,微微一笑。

“真不好意思,這么晚還來打擾您!”陸云起說。

“沒關系,我知道你會來的?!?

“今天晚上,我無意見看到了一幅畫,泰勒夫人告訴我,他們是喬治和阿黛爾。他們讓我想起好今天上午說的故事,我想知道后來究竟發生了什么?”

“陸先生,你能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嗎?”

“我是瓊斯伯爵的好朋友,也是同學,一個普通中國人,因公務來到英國,順便探望瓊斯伯爵。我是真誠的,請不要對我的身份亂猜測好嗎?”

“我們先不說這些,你喝點什么嗎?咖啡還是茶?”貝克牧師問。

“隨便吧?!?

“那就紅茶。”

6

偷渡

由圣菲爾堡往西的霍克莊園原是霍克家族的祖居地,不過現在霍克家的人都不住那兒了,莊園也早已易主,霍克家的后人已散居到了美國和加拿大。當年霍克家的馬克西姆和安吉爾差不多大,是安吉爾最好的朋友,曾一起在海軍服役,又一起遠征印度。馬克西姆前前后后曾在印度呆了三十年,一直服務于東印度公司,是有名的印度通。一八一二年馬克西姆由印度返鄉,老貝克牧師查爾斯還找過馬克西姆,希望了解安吉爾在印度究竟發生過什么,但他對于印度的事情不愿談太多,只是說最后一次見到安吉爾是一八零一年在加爾各答,從此他隨著商隊去了澳門,就再也沒有見過??砂布獱柡涂ù淠鹊氖滤拐劻艘恍貏e是安吉爾被驅逐法國后……

安吉爾被維克多的人扔到了倫敦的大街上,掙扎著到了海軍部找到了馬克西姆。馬克西姆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安吉爾:臉色蒼白、胡須凌亂、語無倫次,與他認識的完全是兩回事。他認識的安吉爾,果斷、強悍、堅強,雖然容易激動,卻從不慌張。英武的外表下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這種氣質讓他十七歲進入皇家海軍士官學校時就成為領袖式的人物。但一年未曾見面,他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了?連日的旅程和高燒讓他見到馬克西姆后就不省人事,馬克西姆趕緊將他送到了海軍醫院。

他昏睡了一整天才醒來,睜開眼睛便央求馬克西姆將他送回到法國,對任何勸說都不起作用,在身體虛弱的情況下仍然激動得難以自持。后來在醫務人員的強迫下服了幾片鎮靜藥,情緒漸漸緩和,才詳細地將事情來龍去脈講敘了一遍。

“我一定要在六號之前到達巴黎,你要幫我!”

馬克西姆知道安吉爾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改變得了。但此時已是三號的下午,兩天的時間從倫敦到巴黎是可以,但安吉爾屬于被法國政府驅逐出境的人,不能合法地在港口登陸。除了敦刻爾克和加萊以外,多佛爾海峽對岸沒有什么好的登陸點,再往南更是風大浪急。安吉爾的身體是這么虛弱,醫生特別交代過,這幾天最好在床上躺著,不要出門,更別說這樣劇烈的長途跋涉了。

正當馬克西姆猶豫不決時,安吉爾已站起來。

“如果我死在路上,請幫我告知卡翠娜,告訴她我從未忘記自己的諾言?!?

此時如果不幫助他,他一定會死在路上,馬克西姆只好點頭答應了。他們研究了一番路線,決定從荷蘭的奧斯坦德港登陸,再偷越國境線深入法國。

他們在傍晚時分到達到了多佛爾,馬克西姆通過手下的關系,弄來了一艘帆船,趁著夜色起航,由馬克西姆親自駕船。其實無論是馬克西姆還是安吉爾,本來就是身經百戰的船員和水手,相對于廣闊的大西洋和印度洋,多佛爾不過是一條水溝。但由于安吉爾大病未愈,馬克西姆希望能盡量開得平穩些。

他們在天亮后不久抵岸。馬克西姆陪安吉爾在港口不遠處的集市里買了一匹馬,然后叮囑道:“我不能再送你了,往南走三十英里就到了法國邊境。你不要走大路,走小路會安全點,祝你好運。”

安吉爾騎在馬上向馬克西姆行了一個禮后,解開韁繩飛奔而去。

此時的巴黎,卡翠娜的身體狀況也在恢復,婚禮將在后天如期舉行。在卡翠娜患重感冒的幾天,維克多忙前忙后,極盡溫柔體貼。在這種情況下就是鐵石心腸也會感動的,卡翠娜的心經過低谷后在慢慢回升。

清晨,維克多就駕著馬車到了男爵家,卡翠娜此時還未醒來。過去的幾天,她幾乎沒有好好睡過覺。維克多悄悄地走到卡翠娜床前,將一束玫瑰花放在了她的枕前,伸手想把她眼角的淚水輕輕拭去,誰知這么輕輕一碰她就醒了。

心是平息了,但并不是代表忘卻,昨夜的夢中全是安吉爾,醒來才發現枕巾都濕了。既然愛情這么令人痛苦,當初又為什么要心動?安心地嫁給維克多,平靜地生活不是很好?過去的幾天里她是感激維克多的,他像守護神一般愛護和照顧她,但愛情是很奇怪的東西,它并不會因為感激而產生。

安吉爾無孔不入在她記憶里張揚著。臨行時淺淺的一笑,像尖刀一樣在撕裂她的心,讓她發瘋,讓她想要了解是為什么?她要找到他,去質問他。但是茫茫世界,他在哪兒呢?英國對于她來說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因為認識了安吉爾,才有了明確的意義。

婚禮的前一天,卡翠娜的心情變得極差,又鬧著要出去,說不讓她出去就從樓上跳下去。男爵氣得發抖,幸好維克多及時趕到解圍。卡翠娜對他倆說:“你們憑什么束縛我,我是人,我有我的自由和想法,你們為了自己的利益,從不在乎我的想法。”

憤怒的男爵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卡翠娜捂著臉回到了房間,維克多趕緊跟著她到了房間,對她說,她真的想出去,他可以帶她出去。雖然他知道她想去哪兒,他也知道安吉爾在她心中的地位。

卡翠娜聽著眼淚又往下掉,維克多乘機走了過去抱住她,說:“走吧,我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既然由維克多帶著去,男爵也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他們坐上維克多的馬車,直奔圣奧諾雷街的安德烈家。安德烈看見卡翠娜隨著維克多來非常驚訝,無奈之中表示了對卡翠娜的同情,可他的確不知道安吉爾去了哪兒,更不知道安吉爾為什么要這樣。

此刻她徹底相信這是一個夢了,雖然她的心撕裂般地疼。

就在維克多攜手卡翠娜離開圣奧諾雷街的時候,一個風塵仆仆的旅人從街的另一角騎馬拐入了圣奧諾雷街。這個人看來累極了,當他到達安德烈家門前,幾乎是從馬上跌下來的。

他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敲開了安德烈家的大門。

7

逃亡

自從安德烈家回來后,卡翠娜身上有了一種難得的平靜,這種平靜讓她看上去成熟了不少,她已在向少女時代的夢想告別,雖然這個夢幻就像照亮夜空的煙花,只有一瞬間。

樓下熱鬧非凡,親戚、朋友、女相賓都在迎候卡翠娜。上午十點,父親挽著她的手在大家的擁簇下坐上馬車,浩浩蕩蕩地駛向圣母大教堂。此時的圣母大教堂可以說高朋滿座,這是新年巴黎社交界的一件盛事,不僅有王室成員、政府高官、王公貴族,還有不少遠從奧地利、荷蘭、巴伐利亞趕過來的親朋好友。

這是一個傾城的婚禮。由于王后要參加婚禮,婚禮現場被嚴格保護起來,一般的人是無法進入的。

維克多身著華麗的禮服在迎接客人,不時和旁人小聲耳語幾句。

有時幸福臨到關頭,反而會讓人有些恐懼,因為害怕夢常常會在最絢爛的時候醒來。當新娘的馬車駛進了教堂,卡翠娜拖著長裙走下了馬車,和家人、相賓邁進了教堂的休息室,維克多的心才真正的安寧下來,此時距離婚禮還有半個小時。

女相賓室里,阿黛爾在幫卡翠娜整理妝容。這個時候響起了敲門聲,一個捧著鮮花的嬌艷的陌生女子走了進來,帶著微笑走近了卡翠娜,把鮮花遞給她。她倆仔細一看,原來是那天去郊游時與安德烈隨行的女伴,交際花米蘭妮。米蘭妮在卡翠娜耳邊耳語了幾句,隨后卡翠娜要阿黛爾回避一下,讓她在門口等候。

婚禮快要開始了,米蘭妮還沒有出來。阿黛爾去敲門,卻沒有人回應,再推開門,室內空無一人,窗戶洞開,結婚禮服散落了一地。

卡翠娜走了。

皇后瑪麗·安托瓦內特的到來引來了一陣騷動,樂隊乘機奏起了歡快的音樂。維克多不斷地看著鐘。有人飛奔了過來,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如此,他不禁全身抖了一下,匆匆離開現場,緊接著皇后也離開了現場。

卡翠娜的母親知道情況后歇斯底里地哭喊了起來,父親氣得差點暈倒,來賓們議論紛紛,現場一片混亂。

王室馬上宣布了封鎖巴黎的各個城門,全國通向歐洲各地口岸也加強了檢查。警察對于安德烈在圣奧諾雷街的家進行了搜查,但那里早已人去樓空。

安吉爾、安德烈和米蘭妮以綁架誘拐的罪名在全國被通緝。

隨后的幾天,男爵夫人幾乎老了一圈,每天都躺在床上流淚。她并不是因為失去這樣一樁美滿的姻緣而傷心,而是為卡翠娜的安危擔心,十八年來她從未離開過父母,一直在父母的呵護下成長,如今卻和幾個通緝犯人浪跡天涯,怎能叫人不擔心。

男爵不停地嘆氣,似乎在后悔不該逼迫女兒嫁給維克多。但就在大家為卡翠娜擔心的時候,卡翠娜又出現了。

兩天后的一個寒冷夜晚,男爵夫人在窗口忽然發現她站在馬路對面,孤零零的,眼神中滿是幽怨。男爵夫人激動得老淚縱橫,卻不敢驚動別人,因為他們的住宅已被監視。她悄悄喊來了男爵。

卡翠娜在馬路對面站了不久,向父母揮了揮手后獨自走了。

男爵明白女兒肯定遇上了事,而且是特別絕望的事情,趕緊派上一位心腹繞開監視者,悄悄尾隨卡翠娜而去。

尾隨卡翠娜的是一位名叫吉姆的長者,少年時期曾是綠林中人,后跟隨男爵從事葡萄酒生意走南闖北,一直是男爵最親信的人。在男爵心中,吉姆除了忠誠以外,他的機敏、穩重、低調都是成事的關鍵,在從事葡萄酒生意的幾十年里,關鍵的事幾乎都是由吉姆出馬,可以說沒有吉姆,就不會有男爵今天龐大的產業。不過近年來,吉姆己很少做事,畢竟年紀大了,除非是特別重要的事情。

吉姆很快就將消息打聽回來,原來卡翠娜他們由于各處城門被封,一直沒有離開巴黎。他們住在安德烈在加普西努大街的秘密住所。安吉爾由于連日奔波,病情加重,卻找不到好的醫生,如今生命垂危,可能挨不過明天了。

男爵聽后大吃了一驚,他從吉姆嘴里了解了安吉爾近來的遭遇,不由暗暗佩服。他決定盡全力幫助他們。

在男爵和吉姆周密的布置下,卡翠娜和安吉爾被順利轉移出城,安置到了波爾多的雷米斯酒莊。雖然在雷米斯酒莊也遭受了一些變故,但春天的時候男爵接到了卡翠娜從英格蘭寄來的信,信中說他們已順利到達圣菲爾堡,并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后來呢?”陸云起問。

“一對年輕人為愛跋山涉水,回到屬于自己的城堡。但是回到城堡后呢?小孩子都能說出來,從此他們生兒育女,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簡直是一個童話。”貝克牧師說。

“可這不是童話,誰都知道這是一個悲劇。”

“也許他們的悲劇早在巴黎就開始了。”

“為何這樣說,你剛說在雷米斯酒莊也遭受了一些變故,究竟是什么變故?”

突然,陸云起聽見窗外有動靜,貝克牧師剛想說什么,陸云起趕緊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便輕輕地走到窗前。窗外除了風聲,似乎沒有什么其他的異樣。陸云起環視了一周后,將視線投上了屋檐,一個躲在屋檐下的黑影“嗖”地一聲竄上了屋頂。

“誰?!”

陸云起一躍而起,跳上窗臺,順勢抓住屋檐上了屋頂。黑影看陸云起上來了,馬上順著屋脊奔跑,然后一躍而下,沒入了黑暗中。

陸云起緊追不放,躍下了屋頂朝黑影追去。黑影潛入了樹林,樹林里傳來枝葉斷裂的聲音后,又恢復了安靜,只剩下陸云起獨自在樹林中尋找。

這個黑影究竟是誰?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難道會和圣菲爾堡的人有聯系?

陸云起豎耳傾聽,深夜的海風刮過樹枝和樹葉,發出嘩啦啦的聲音,讓人覺得草木皆兵。

忽然,他聽出了風中的異動,樹木的搖晃聲中有枝葉斷裂的聲響。他攀上一棵樹,透過月色看見黑影在枝葉中跳躍飛奔。他馬上躍身撲了過去,將黑影撲倒在地。

黑影順勢一滾,掙脫后又爬起來奔跑,陸云起緊追不舍。漸漸的,他聽見了海浪的聲音。地勢開闊了許多,在月光下他看清楚了這個奔跑的黑影,個子不高,但結實敏捷,黑布蒙面,由于一直背對著他,沒看清楚他的眼睛。

快到海灘了,路開始變得坎坷,黑影不由放慢腳步,陸云起趁勢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頭巾和蒙面。他用力一扯,在明夜下看見一雙黑色的眼睛閃過。黑影沒有顧及蒙面布被撕掉,仍全力往前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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