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西西一看完,大娘就趕緊問道:“怎么樣,怎么樣?我男人還有救不?”
“大姐,先別急,你男人的病我看過了,是因為受了外傷而引起的暫時性失憶。你讓他在家里面好好養養,平常多跟他說說話,讓他重新熟悉一下家里面的環境,等時間長了,就會慢慢好的。”顧西西嘴巴也真是甜,在知道女主人不過是三十多歲之后,再管人家叫‘大娘’已經不合適了,所以很快就換了稱呼。
“真的呀?那可太好了。我就說這死鬼運氣不會這么差,他才三十好幾,能有啥事?”
顯然顧西西的話讓女人安心許多,心情大好的大姐給石仲升和顧西西兩個人安排好了床鋪,還燒好了洗臉的熱水,不可謂不貼心。
晚上躺在床上睡覺,頭一回出遠門的石仲升有一些不習慣,睡慣了家里頭松軟的彈簧床,睡這鄉下的木板床有一些不適應。
這床硬梆梆的有些硌人不說,還時不時的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搞得石仲升大晚上的睡不好覺。
最最倒霉的是,石仲升居然要跟顧西西那個家伙睡在一起,兩個大男人睡在同一張床上,還是最討厭的男人,想想就覺得晚上要做惡夢的節奏。
只可惜這地上太涼,否則石仲升是寧愿睡在地上,也不會跟顧西西同床。
睡不著覺的石仲升,只得無奈的看著窗外的月亮發呆,別說這鄉下的月亮看上去又圓又亮,特別是在這寧靜無比的偏僻之地,更讓人覺得皎潔無暇。
忽然,只聽“唰啦啦啦……”的幾聲聲響,窗戶外頭閃過一個人影。
“誰?”石仲升騰的一下子從床上爬起來,頓時覺得身上的汗毛倒豎,后背發涼。
他剛才分明見到有一個人影一閃而過,自己絕對沒有看錯,而且現在外面還有那種“唰啦啦啦……”的聲音,好像真的有人在外面。
石仲升壯起膽子,想到窗下看看,考慮到情況不明,想著是不是要叫上顧西西這個坑貨。
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剛剛還明明躺在自己旁邊的顧西西,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咦,這個死人妖大晚上跑哪里去了?
石仲升的心驟然間一沉,卻還是壯著膽子想走到窗戶下看個究竟,雖然只是遠遠的瞅了一眼,但今晚的月光光線好,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景。
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石仲升看到外面站著一個人影,纖細的背影,長長的頭發,穿著一身舊時代女人穿的旗袍。
“啊啊啊……鬼啊……”石仲升忍不住下意識的尖叫起來。
他扭頭轉身想跑回床上,迎面卻撞到這屋的男主人,那個失去記憶變成半個傻子的礦工。
石仲升和那個男人撞了一個滿懷,男人踉蹌的退后了兩步,卻很快恢復如常,繼續往前走。
他的眼睛看向窗外,像是被什么東西所吸引,雖然眼神空洞毫無光采,雙腳卻執著而鏗鏘有力的往外面走著。
男人這個鬼樣子,讓石仲升莫名想到,難不成這個男人是被鬼給迷住了?
想到自己還住在人家家里,吃人家的,睡人家的,石仲升不想他遇到什么危險,便拖住這個男人的一只胳膊,說:“大叔,別出去,外面危險!”
可沒想到這個男人如此執拗,眼睛依舊看著外面,十分倔強而執著的往外面走去,石仲升怎么拖都沒有用。
屋里頭的女主人也醒過來,這時侯也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咋的了,咋的了?這大晚上的又鬧騰什么?”
石仲升心有余悸的說道:“大姐,你這里好像真的不干凈,我剛才都看見臟東西了。”
“胡說什么呢?少在這里妖言惑眾!!!”顧西西這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石仲升的身后,用極其嚴肅而洪亮的嗓音說道。
石仲升的心格登一下,嚇了一跳,“我去,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我剛才怎么沒有看見你?還有,我哪里妖言惑眾了,我剛剛明明看見……”
顧西西用嚴厲的目光狠狠的瞪了石仲升一眼,警告道:“別再說了,你是想這屋子里頭的人都跟你一樣擔驚受怕?我說了,什么事情都沒有,是這位大哥夜游癥犯了,我給他治治就好。”
然后,顧西西當著其他人的面,在失憶的男主人脖子后面拍了幾下,男人的眼神就變得黯淡下來,沒有再死活要走出屋外。
“大姐,扶你男人回房間去吧,這肯定是因為失憶引起的夜游癥,等恢復記憶就好。”顧西西說。
這房里頭的女主人顯然相信顧西西,把他男人帶回自己的房間睡覺。
可是,石仲升卻用懷疑的目光緊緊盯著顧西西。
“你剛剛明明沒有在床上睡覺,失蹤了好一會兒,為什么要騙人?”
“我沒有騙人,剛才我出去察看了一下而已。”顧西西臉上的表情平靜無波。
“難道剛才那窗戶外面的女鬼是你扮的?”石仲升忽然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顧西西卻無所謂的往床上一躺,懶洋洋的說道:“我還沒有扮女鬼的嗜好。”
“那剛才……”
“剛才不是女鬼,是有人想要用換魂術把這房子的男主人給召喚出去。”
“換魂術?那是什么鬼?”
顧西西一幅高深莫測的樣子,“說了你也不懂,少在這里念叨了,早點兒休息吧。”
說完,顧西西翻了一個身,背對著石仲升睡著了。
”哼,就愛裝逼。“石仲升小聲的嘀咕著,也翻個身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兩個人起床,漱完口,洗完臉,坐在桌邊吃著女主人準備的早飯。
早飯很簡單,一碗稀飯,一張大餅。
或許是因為昨天顧西西給男主人看病,這家的女主人心存感激,早上還給石仲升和顧西西每人加了一個水煮蛋。
這從吃相里面就可以看出一點每個人的性格,石仲升吃東西很快,吃個早飯就像是完成任務一樣,三下五除二就吃得精光;而顧西西卻是一幅慢條斯理,溫文爾雅的樣子。
喝了幾口粥,顧西西拿起桌上的水煮雞蛋,在桌子上磕了幾下,然后慢吞吞的剝殼,順便向女主人問道:“大姐,請問你們這里有沒有懂法術或是巫術的人?”
“法術?巫術?那是啥,俺不懂。”女主人說話倒也實誠。
“就是那種類似跳大繩之類的神棍、神婆之類的。”顧西西詳細解釋道。
“哦,你說神婆呀。俺們村里面從前倒是有一個,聽說道行還很深呢,可惜前兩年死了,要不然最近這村子里面出事,就叫她看看了。不過,那神婆在的時候,村里頭捐了一個石廟,那石廟還挺靈驗,前年俺們村的春花嫂保佑他兒子考大學,結果還真考上了,到現在都有人去那廟里頭燒香呢。”
“那石廟在哪里?”顧西西問道。
“有點兒遠哩,出了村子頭還要走個十幾里。”
“哦,那村里頭的礦場在哪里呢?”
“那不遠,往西走個三四里就到了。”
石仲升有一些不理解,“為什么你們的石廟建得那么遠,這煤礦卻離得這么近?”
“這哪是俺們說了算的,當年建石廟是以前村長的主意,那老神婆說建在村子外頭風水好,大伙就湊錢在那里建了。至于這煤礦嘛,就是在這村子里頭發現的,上班不就圖個近嘛。”
顧西西吃完了早飯,又從皮夾子里拿出幾張鈔票,遞給了女主人:“大姐,我們行李就放在你這里,這兩天還住在你這里,成不成?”
“當然中了。”女主人帶著很濃重的陜北口音,這有錢賺又輕松的事情誰不樂意,“你們接著住在這里吧,俺給你們準備午飯、晚飯。”
“午飯我們可能不回來吃,我們想去村子里頭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