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那口服液管用,楚淮不再多說,一只手替老陳解開繩索,一只手始終握著飛升的長柄。
繩索解開以后,老陳站了起來,再也沒有多余的動作。
只是看向大官人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好奇。
老陳好像開始恢復人性化的表情了。
“講道理,我真不怕你。”
蔣大官人進化之后,感覺自己的力量無處安放,他需要一場發泄。
老陳搖了搖頭。
“你記得以前那些搏殺技巧嗎?”
這次是楚淮問老陳。
老陳木訥點頭。
“省省吧。”
楚淮拍拍大官人肩膀,隨后率先往一處地方走去。
天天燒烤。
這是一個充滿回憶的燒烤攤,它有自己的店面,不過楚淮不輕易坐店面里。
夜宵不露天,吃著沒意思。
他更喜歡坐在外面,聽著別人的吆喝,職場故事,愛情經歷。
此時的天天燒烤,店面已經放下卷閘門,真真正正的門可羅雀。
“周老板,在里面嗎?”
楚淮禮貌性地敲了敲卷閘門。
燒烤店老板是一個很拼的男人,往常下午六點,就開店做生意,干到凌晨兩點,就開始打烊收拾。
睡覺在店里解決。
早上五六點就起床進貨,他的貨都是當天買當天用,絕不隔夜。
因此贏得了周圍街坊鄰居的一致好評。
忙活到中午,他會小憩一會兒,醒來就趕往深城大學旁聽經濟學,進行充電。
下午六點前,總能趕回天天燒烤,開攤。
這樣拼搏的一個男人,不成功還有天理嗎?
砰砰砰。
卷閘門后面,傳來了劇烈的碰擊聲。
隱隱約約傳來吼叫聲。
“是你嗎?周老板?”
楚淮再次確認一下。
吼吼!
楚淮確認了,這是周老板獨特的聲線,但遺憾的是,周老板好像中標了。
哎,時運不濟,命途多舛,可惜了周老板。
大官人警惕地后退一步,老陳面無表情,站在楚淮身后。
“周老板,我這就幫你開門營業。”
楚淮雙手十指扣住卷閘門,用力起身,鎖頭直接被崩碎。
卷閘門被推了起來。
吼!
聲音更加清晰。
一雙流著烏黑血液的雙手,不斷撲騰,奈何無法前進一步。
“周老板,誰敢用狗鏈綁住你?”
楚淮看到由于狗鏈的牽扯,周老板無法前進一步,而他的身后不遠,一個老人喪尸,同樣被捆在收銀臺,老人家的前面,還有幾個空碗。
那是周老板的母親。
對比了兩人身上的傷口,楚淮明白了,母慈子孝。
盡管那場大雨沒有淋到他們,但這母子倆,依舊沒能躲過災難。
老天爺不給活路。
“發生這樣的事,我很遺憾。”
楚淮抬腳進入店面,避開周老板母子,搬了一張桌子,三張椅子到外面。
“我來這里吃個宵夜,借一下工具,東西我自己去后廚拿了。”
楚淮一邊忙活一邊解釋。
“放心,老規矩,錢不會少你一分,大家都是講究人。”
楚淮拿了工具,以及生蠔,韭菜,大腰子,田螺,粉絲,羊肉串等等。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楚淮站在燒烤爐后,親自動手,大官人打下手。
老陳拿著抹布,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擦著桌子,椅子。
盡管很生澀,甚至還有點笨拙。
沒有人能吃白食!
燒烤攤旁邊一棟公寓樓,三樓,一雙隱藏于黑暗之中的清澈眼睛,緊緊盯著燒烤攤的動靜,咽了一下口水。
一切完成的時候,楚淮抬頭看了一眼墻體上的鐘。
12點20分。
這就23號了呀,新的一天,新的希望,加油。
從冰箱里拿出三瓶青島啤酒,楚淮有些懷念地摸了摸瓶身。
當年實習的時候,賣過兩個月的青島啤酒,南方人不喜歡這口味。
銷售過程中,他吃了不少的苦頭,那種你聽不懂本地話,而本地人卻能聽懂你的普通話的情況。
雞同鴨講,對牛彈琴,誰是雞誰是鴨,誰是牛,而琴又在哪個旮旯,這一刻,已經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從店面里走出來,大官人和老陳都很安靜地看著一個方向。
大概有30個喪尸,正慢慢挪動過來。
為什么不是撲過來,可能是因為老陳和大官人這對組合,有點刷新對方的三觀。
大官人面對這三十具喪尸不說話,不是因為恐懼。
那是因為他覺得,他的江湖,他的時代,要來臨了。
一個人,一把劍,一壺酒。
孤膽英豪,熱血江湖。
一個摻雜著英雄俠義,兒女私情,江南樓閣,大漠孤煙于一身的江湖時代。
這是蔣大官人定義的江湖,就在這一刻,要爆了!
楚淮剛把啤酒放到桌面上,就被大官人一只手摁著坐下。
“老陳,跟對方說一下,出來個能話事的,我跟它談。”
大官人面無懼色。
“我來教對方,關于江湖,關于道義。”
吼!吼吼吼,吼?
老陳把大官人的話轉述了過去。
吼吼吼,吼?吼吼!
一根煙的功夫,對面走出了一個健身教練外形的喪尸。
大官人右手握劍,左手拎起一瓶青島,用牙齒咬開瓶蓋。
呸,瓶蓋落地,人頭不保。
大官人仰頭咕咚咕咚喝了數口,倒拖著長劍往前沖刺。
吼!
健身教練喪尸也開始沖鋒。
雙方接近,大官人把劍往前突刺。
吼!
劍刃插進喪尸嘴里,穿透脖子,大官人沒能剎住車,整個身體和對方碰撞。
砰!喪尸被撞擊得往后飛去,撲倒在喪尸群中。
進化到f級就是比普通人牛逼。
大官人見好就收,連續五個后空翻,回到了燒烤攤前,淡定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
剛才幾口啤酒下肚,有點上頭了,再喝杯啤酒壓壓驚。
還好之前為了拍逗音,練過幾手后空翻。
“都6著干嘛?還不說愣愣愣。”
大官人說了一句話,試圖掩飾內心的真實感受。
吼吼吼!
老陳回復了他。
公寓3樓的那雙眼睛緊緊瞪大,下一刻,忘記了呼吸。
吼吼吼吼!
對面發起了沖鋒,大官人又是一個伸手,把起身的老陳壓了下去。
“這是他的表演時間。”
話音剛落,楚淮便已沖到了喪尸群中。
飛升揮舞,翻轉,大開大合。
尸群中頭顱肢體漫天飛舞,和沖天而起的血液交織成一幅動人心魄的畫卷。
兩分鐘后,渾身浴血的楚淮,回到了攤位前,坐下。
如果這時候有一杯溫熱的米酒就好了,楚淮想著。
凍啤酒也不是不能接受,往后的日子,也許嘗不到燒烤美味了。
且吃且珍惜!
“老陳,到你了。”
老陳不吃熟食,他吃了不少后廚生肉。
老陳背著背包,開始負責收集晶體。
“老蔣,我覺得,咱們需要請一個煮飯阿姨。”
楚淮把一個生蠔殼放到一邊,他不喜歡每天動手做飯。
生活的意義,不僅僅只有動手做飯,還有詩和遠方。
“請問,您剛才說的那句話,是認真的嗎?”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隨后走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