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過去，可伊趁天德睡著的時候應約出來見韓信。

韓信站在皇陵的山腳下，看到可伊下去，便十分高興地迎上來，“狐貍。”

可伊攔住他，并往后退了一步，“你考慮得怎么樣？”

韓信微微一笑，他牽起可伊的手，道，“我處理好了，我選你，龍族的事我暫時交給別人負責了，我們走，回家，回長安城。”

可伊眉頭微蹙，他可記得韓信身上有蠱蟲，如果沒有龍族眾多的藥物支持，往后的日子應該很難熬吧……

“狐貍？”韓信在可伊眼前揮了揮手。

可伊掙開他的手，道，“你還回來嗎？”

韓信笑道，“不回來了，反正你也不是很喜歡這里。”

“天德呢？”可伊眸光暗暗，“你打算作何處置？”

韓信往皇陵的方向掃了一眼，疲倦地嘆了口氣，“就這樣吧，他贏了，以后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可伊不相信，“你甘心？”

韓信溫柔地看著可伊，“不甘心又能如何，你又不讓我殺他，再說了，他命那么硬，我實在不想跟他耗下去了。”

可伊不明白韓信為何變得這么快，這五天里，他到底做了什么決定？

“你放過天德，他未必會放過你。”可伊提醒他道。

韓信笑道，“就他？他現在已經算個廢人了，能把我如何？”

廢人？可伊心中冷笑，“我想先留在這里一個月，一個月后我再跟你走。”

韓信頓了下，點頭，“好。”

可伊微微挑眉，“這段時間，我會待在這邊，和天德一起。”

韓信愣了一下，“你和他待在一起干什么？”

可伊笑道，“他傷的很重，需要人照顧。”

韓信皺眉，“讓別人照顧他就好。”

可伊搖頭，“不行，他不喜歡別人親近。”

韓信靜靜地看著可伊好一會，點頭，“好，但是你不能跟他靠得太近，還有，除了照顧他，你其他時間必須跟我在一起。”

韓信能做出的退讓讓可伊感到驚訝。

韓信看可伊難以相信的神色，笑問，“怎么了？”

“我很驚訝，你怎么會突然改變主意？”可伊笑道，“短短五天，你的態度變了很多。”

韓信只是微微一笑，“就是忽然明白了一些事。”

可伊也不繼續問下去，只是打量韓信，“你，臉色不是很好。”

韓信一頓，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可伊緊緊盯著他，韓信微微別過臉，有意避開可伊的眼神。

可伊微微一笑，“既然你想通了，那你先回去吧，有時間再來找我。”

可伊說罷，轉身離去，韓信拉住他，“你現在不能陪我嗎？”

可伊沉眸，“不能。”

韓信身體一僵，慢慢放開可伊，“狐貍，我有一件要跟你說。”

可伊挑眉，“說。”

韓信看著神情冷淡的可伊，心里微微發酸，“我們，還會像以前一樣好嗎？”

可伊聽完，只是一笑，“八年的分別，感情會變成如何，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韓信愣住。

“不要再問這種愚蠢的問題了。”可伊揮袖離開。

——

自那日分離，韓信再也沒來見他了，十天過去，可伊覺得自己得自己出來找找韓信，但是天德每天纏著可伊，時時刻刻盯著，可伊便是想一個人好好待一下都難，最后終于尋到一個機會，千哄萬哄把天德哄睡了，他才得以脫身。

他出來，本來是打算到龍族內部去找人，結果剛到山腳下，就看到韓信坐在石頭上，他看到可伊，高興地從石頭上跳下來。

可伊覺得奇怪，“你居然沒來找我。”

韓信去碰他的手，有些憂傷道，“我以為你不怎么想見我。”

可伊避開他的手，“你一直待著這等我？”

“……嗯。”韓信見人不給他碰，也自覺地沒有動作。

可伊無言，他們之間本該沒有緣由接觸的。

韓信輕輕問，“我們什么時候走……還要等半個月嗎？”

可伊背過身，不語。

韓信小心道，“狐貍，我們早點走好不好？”

可伊搖頭，“不行。”

韓信手指蜷縮，他低著頭輕輕問，“那，那，讓我抱一下，好嗎？”

可伊拒絕了，他看著韓信，拳頭握緊，想動手，可心里還是猶豫，因為他覺得韓信這條命，不該被他剝奪的。

這次，兩個人還是在無言中待過，可伊不能出來太長時間，沒多久，他又回去了。

韓信目送他離開，直到看不見了，他才坐回剛才的石頭上。

——

可伊回去之后，看到門開了，他以為天德是醒了，趕緊跑進去，可是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

可伊皺眉，心中大感不妙，他趕緊往韓信剛才跟他見面的地方去，到了下面，卻不見韓信。

怎么回事？

可伊轉了一圈，都沒看到一個人影，連日日守在門外的天德的仆人都不見了，事情當真怪哉。

可伊立刻往回跑，到了石室外面，他見到了天德的仆人，他趕忙問，“你家殿下呢？”

那仆人恭敬道，“可伊大人，殿下說他辦事去了，讓您在這里待幾天，等他回來。”

可伊火氣上來，“他去哪了？！”

傷得這么重還亂跑！

“可伊大人放心，殿下的尾巴已經能收回去了，傷也好了很多。”

可伊生氣道，“我問的是，他去哪了？！”

仆人不說。

可伊氣道，“他是不是去找韓信了？！”

仆人道，“殿下沒有回龍族。”

“那他到底去哪了？！”

許是天德有所交代，涉及到天德蹤跡的，仆人一概略過。

可伊揪著那仆人的衣領，威脅道，“你去告訴他，明天我要是還見不到他，就讓他該滾去哪滾去哪，別再來找我了！”

仆人一臉為難，可伊揮袖進去石室，“簡直胡鬧！”

石室里面的擺設還是沒有任何變化，可伊坐在椅子上，心怎么也無法平靜下來，天德是什么脾氣，沒人比他清楚，天德這時候可能會去做什么，他也能料想到一二，不過是又想去做什么能夠留下他的事。

可伊沒有把那黑衣人和盒子的事告訴天德，他也不知道天德知不知道這件事，也不知道天德知不知道只要殺了韓信，他就能永遠留下。

可伊的拳頭握緊，如果天德知道，那他現在一定在去做關于殺死韓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