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蘭大不可置信地盯著李霜晨，“你還有臉過來？”

李霜晨笑嘻嘻，“你的話太傷人了，我是犯了錯誤，不能因為一個錯誤打得人永世不得翻身，是吧？”

“那你快向司令官道歉。”

“我道什么歉，我犯的錯是先入為主看低了陸小弟，害我自己丟了臉，”李霜晨看向陸離，“陸小弟，以后請你多多指教。”

陸離有些頭疼地揉揉臉，看來李霜晨是和他較上勁了。

得罪天才不可怕，但得罪一個裝逼犯、中二病、偏執狂的復合體，就有些麻煩。

畢竟陸離又不可能讓U81殺了李霜晨，一了百了。

說不定某些人巴不得陸離暴走呢。

有李霜晨這么個敵對人物杵在那里，陸離他們也沒有了多聊聊的興致，匆匆洗漱后便出了門。

出乎意料的是，漢考克親自駕了一架白鶴馬車，在外面等著。

白鶴馬是一種有翼能飛的靈獸，大秦的特有物種，比猛犸象還大一圈，顧名思義，就像是白鶴和馬的混合體。

陸離納悶，“漢考克小姐，你要親自送我們過去？”

漢考克坐在車轅上，偏偏頭示意陸離他們上車。

“李元帥聽說這件事，專門給你們安排了這駕車。”

李霜晨已經當先爬上馬車，口中道：“我和漢考克小姐分別是軍部、港灣的代表，看看你還能搞出什么事來，同時監督你別做出格的事。”

“不是吧，”亞特蘭大不服氣，“為什么我之前去見企業就不用被監視？”

“因為您是以治療師的身份進去的，亞特蘭大小姐，”漢考克抖抖韁繩，“快上車，我們必須在規定的時間進去。”

幾人上了房屋大小的馬車轎廂，漢考克操起長鞭，凌空虛抽一記，鞭稍噼啪聲中，白鶴馬希律律叫喚一聲，踏著水盆大的蹄子，展翅飛了起來。

亞特蘭大透過馬車窗向下看去，憂慮道：“你們把電線全扯斷了，街坊肯定要找我賠錢。”

“抱歉，我落地的時候沒注意，”李霜晨假惺惺道，“您可以找軍部報銷，記在我的頭上。”

亞特蘭大不爽，“這不是錢的事情，你給他們造成了多少麻煩！”

“對我來說，就是錢的事兒。”

亞特蘭大不再和李霜晨爭辯，獨自生起悶氣來。

陸離盯著李霜晨看了兩眼，嘖嘖搖頭，掏出小本子來唰唰給李霜晨記上一筆。

很好，三筆了。

李霜晨奇怪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在想，被雷劈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

李霜晨摸了摸臉上的灼燒疤痕，哼了一聲，沒再挑釁。

…

艦娘療養院在島嶼的東北角，完全出了風陵市的范圍。

森林中一座白霧籠罩的莊園前，漢考克按落車馬。

白鶴馬往前邁了幾步，正好停在鐵門外面。

鐵門旁邊值班室里一個挽著圓發髻的老太太伸出頭來，透過玳瑁眼鏡打量著訪客。

看她手上的念珠，她之前應該正在念佛。

漢考克輕巧落地，走上前去。

“宋前輩，我們事先登記過，八個人，三只小狼。”

老太太皺紋密布的臉不見松動，放下念珠，從值班室的桌上拿起一個登記簿，翻到今日訪客那一頁。

看到某一行，老太太眉頭皺起，“探訪企業那姑娘？”

“是的。”

“別又是些想靠著些花言巧語拐騙她的混賬，哼，”老太太看見從馬車上下來的李霜晨，臉色變得鐵青，“原來是你這個混蛋，我說過，這里不歡迎你，滾！”

“我不是來撈船的，您老人家別亂發火，”李霜晨讓出身后的陸離，“我是執行公務，這位，企業的提督，您有不滿沖他發泄。”

老太太的目光隨之落在陸離身上，“怎么這么年輕？真是你拋棄了企業？”

李霜晨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非常期待老太太大罵陸離一頓，最好把他打出門去。

陸離歉然道：“我是企業的提督，由于失憶和其他因素，和艦娘們失散…”

“不用對我這個老太婆解釋！”

老太太高聲打斷陸離的話，看看陸離牽著的庫欣，還有跟在他身邊的U81、亞特蘭大。

“亞特蘭大，他是你的什么人？”

亞特蘭大挽住陸離的胳膊，甜甜笑道：“是我的司令官，我沒騙您吧，我真的有司令官的。”

老太太臉上的敵意稍稍減去，狐疑道：“我還以為你個小妮子騙我老太婆呢。”

亞特蘭大不依，“哪有，我才不會騙人。”

老太太又盯著陸離看了兩眼，緩緩點頭，“既然亞特蘭大都這么說了，老太婆我就先不找你的麻煩。”

陸離僵硬一笑，被老人家刁難的記憶，都隨著舊時代破滅一起消散，沒想到今天又重溫一下。

他實在不是很擅長和人打交道。

“進去吧，你們有一個小時的探訪時間，別讓我進去抓人。”

老太太揮揮手，鐵門上纏繞的銹蝕鐵藤蔓活蛇般游走退縮，將大門打開，露出后面重重的白霧。

漢考克向老太太道了聲謝，讓后面的人跟上她進門。

眼看亞特蘭大背著手緊貼著陸離，老太太皺皺眉，招招手，讓亞特蘭大過去。

“干什么呀？宋奶奶，您有話快說，大門要關了。”

宋老太太關切道：“你喜歡你的提督，是吧？”

“您說什么呀，才沒有，那種隨隨便便消失的混蛋司令官，才不喜歡，一點也沒有。”

“艦娘喜歡上自己的提督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畢竟是提督賦予了艦娘存在的意義，”沒理會亞特蘭大的口是心非，宋老太太自顧叮囑道，“但不是每個艦娘都能把握住幸福，尤其你說過你們鎮守府艦娘很多。小妮子，我現在把我的無上密傳授給你，聽好，男女之情是一場幻術，既然是幻術，你就要學會騙人，說白了，就是從你的提督那里騙來關心和愛，騙來戒指…記住，幻術中有一個真實的核心，那就是你對你提督的一片真心…要不是看你傻乎乎的，我才不會教你…”

…

白色的迷霧中，陸離看到臉紅紅跟上來的亞特蘭大，問道：“那位老太太給你說了什么？”

“誒誒，她呀，”亞特蘭大顧左右而言他，“她是很慈祥的前輩哦，照顧我和企業很多。”

“她是艦娘嗎？”

“不是啦，艦娘的容顏不會被時間消磨的，她是提督，超強的提督。只不過因為作戰，失去了自己的艦娘，心灰意冷，退役到這里養老。”

“她有多強？”

“圣域哦，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圣域。”

前面漢考克揚聲道：“別聊天了，下面按我說的方式踩石磚前進，別走錯，前三左四，退一進二右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