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著飯,王娟玲說:“我們是外地人,原來的單位交了養(yǎng)老金,后來就沒有交了。”
吳美德笑了笑,說:“現(xiàn)在外地人與本地人都一樣。”
她吃了一口飯,沉默了一陣,又對吳美德說:“我腦子不好,記性也很差,過去沒有好好讀書,只讀高中。”
吳美德說:“文化不是主要的,但也要努力學習知識!”
他盛了一碗飯,又問王娟玲:“你要不要再盛一碗?”
她說:“我夠了。”
又說:“我們家有五姐妹。”
吳美德感嘆地說:“人多力量大。”
她說:“主要是為了生個兒子。”
“你是老幾?”
“我是老三。”
“來臨港幾年了?”
“好幾年了,姐妹都在。”
“我送你回去。”
“我騎電動車回去,拜拜!”
“拜拜!”
絲絲的細雨,瀟瀟灑灑,雨滴斜斜地飄落在醫(yī)院的草坪上。
在辦公室里,肖青青笑著說:“賀卡收到了,謝謝!”
現(xiàn)在的賀卡也實在難買,吳美德都在網(wǎng)上制作賀卡,發(fā)給同事和朋友,到新年之際,就開車到市場里,去買賀卡,但賣文化用品攤位很少,就這么幾個地方。
一男一女夫妻倆來了,打了幾下,“正在檢驗中”,吳美德只好告訴她們:“在檢驗之中,等一會兒,到那邊坐一個。”
他們領著一個小孩,小男孩覺得好奇,拿了這張條形碼小單子,活嘣亂跳,在機器上照了一下,“嗒”的一聲,他看了一下,吳美德哈哈笑笑,“小朋友,還沒有好。”
小男孩又走到了志愿者崗位處,拿著一張報告紙,織著紙飛機,飛來飛去,他想起來了,又跑到機器那里,照了一下,還是沒有出來。
母女倆站在機器面前,母親走過來一下,檢驗報告沒有出來,二人坐在凳子上聊天,一直聊到十點鐘,終于打印出來,吳美德提醒她:拿去給醫(yī)生去看一看,她們又到就診室找醫(yī)生去了。
天氣很冷,又下著大雨,肖青青穿起了大衣,她到各地方,看了看,就回去了。
吳美德去上了廁所,看見樓上的二個志愿者在血壓計旁邊,給病人在量血壓,一看血壓太高,心里又不踏實,吳美德聽到了,就對她們說:“別急,看了醫(yī)生再說。”
下了樓,病人走過來,問:“胃鏡單子哪里取?”
“就在下面的機子上可以取的。”
一位老大爺,戴著禮帽,像紳士一樣,他繳費,繳了半天,沒有繳進,他脫了帽子,滿頭大汗,吳滿德走過去,對他說:“你看,你沒有輸入進去,沒有信息。”
一按用銀行卡支付,還是用微信支付?他說:“用現(xiàn)金。”
按了一個付現(xiàn)金,將一百元大鈔放進去,單據(jù)打印出來了,他戴好帽子,去藥房去取藥了。
正在打印病理報告紙的機子,突然,停了下來,沒有紙了,徐亞到了病員服務中心,對醫(yī)生說:“醫(yī)生,機子沒有紙了。”
她拿著一沓紙過來,打開機子的蓋子,裝了上去,機器又可以運作,一開機,全是檢驗報告。
2
宋慧丹一直在鉆石俱樂部,跟著戴利娜在學習治療師的技術,譚老板又來了,他身材高大,英俊帥氣,他坐在外面的包廂,吸著雪茄,宋慧丹在外間慌亂的神情,在外面轉(zhuǎn)了轉(zhuǎn),待自己氣息平靜如水,才走進包廂,戴利娜坐在譚老板的旁邊,幫他倒好紅酒,她就去準備里面的按摩床,以及精油,她輕輕地說:“請!”
譚老師洗好澡,治療師幫他擦干了全身水,讓他慢慢地睡在上面,宋慧丹放上了精油,二人慢慢地同時進行按摩,由于按摩的面積大,不知不覺譚老板進入了夢鄉(xiāng),二人從頭部開始,慢慢地往胸部,往下面,直到腳址進行按摩,按摩完畢,她一聲長嘆,譚老板問她什么事嘆氣?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兒了,女兒的基因里本來就帶著某種遺傳因子,是血液病的易發(fā)人群,加上她感冒,又長期勞累,抵抗力下降,人體代謝發(fā)生紊亂,身體里的細胞不認識自己,自相殘殺,導致女兒的血小板含量遠遠低于正常人,而且,那些細胞還會自相殘殺下去,直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骨龍捐獻人,這是她在工作,只好強顏歡笑,一轉(zhuǎn)身又痛哭失聲,戴利娜知道,姐又想起女兒了,她暗自垂淚,命運如此無常,教人扼腕!
一看此情景,譚老板覺得她非常難以理解,他想:還是錢給她太少?還是她有難念之言,問她也不吱聲,總不會像林黛玉那樣,這樣哀傷,他想到這時,臉一下子變得更為蒼白,她始終咬著嘴唇,不停地流淚,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但很快把頭轉(zhuǎn)開,掩飾得很好,譚老板一團霧水,問戴利娜:“你姐是怎么回事?”
“噢,我姐的女兒生病啦。”
“什么病?”
“可能是白血病吧!”
“這病很難治的!”
“正在醫(yī)院搶救!”
“缺錢吧!”
“嗯,她一直在我們鉆石上班。”
“我知道啦。”
起初譚老板以為她是為家里的事而傷心,也沒太在意,想不到竟然有這樣的的噩耗!
為什么呢?為什么偏偏是小唐咪,那么善良的一個人,怎會遭遇如此厄運?小女孩平常那么健康,愛笑愛鬧,怎么突然就查出了患了絕癥?戴利娜想。
她走了過去,對譚老板說:“我姐現(xiàn)在有困難。”
譚老板一言不發(fā),去了醫(yī)院,一看小唐咪對著李曉芹撒嬌,姥姥在旁邊站著笑著,李曉芹拉著小唐咪的手,嘴巴張了好幾次,問:“這位先生是誰?”
譚老板笑著說:“我是她媽的同事,來看小唐咪。”
“叔叔,謝謝你!”
“不用謝!”
譚老板買來了許多玩具和補品,他悄悄地對姥姥說:“小唐咪患的是一種非常罕見的血液病,非常危險,你們一定要保持樂觀的心態(tài),還是有可能治好的。”
姥姥咬著嘴唇,不停地流淚,什么話也說不出話來。
宋慧丹來到了醫(yī)院,小唐咪的情況依然沒有太大的好轉(zhuǎn),整個人像花朵萎謝一樣,一天比一天喑淡下去,她的情緒不穩(wěn)定,李曉芹見了,沉默了一陣,宋慧丹下決心似地說:“妹子,麻項你一件事,你幫我請一位優(yōu)秀的心理咨詢師到醫(yī)院來,我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一般情況,患有心理問障礙的病人,心理咨詢當然在咨詢室進行。
可是這一次例外。
李曉芹帶著醫(yī)院心理咨詢師沈燕燕,到了會議室,宋慧丹坐在對面,李曉芹倒了二杯開水,她退了出去。
“沈老師,謝謝你特地抽時間來心理咨詢,我女兒患了病后,心情一直不好。”
“解鈴還須系鈴人,這需要你用心另眼看世界吧,需要你調(diào)節(jié)好,而且更加要休息好。”
沈燕燕溫情地注視著她。
宋慧丹突然叫了起來,說:“我有時候真想自殺,怎么這樣倒霉的事?都發(fā)生在我的身上。”
“這個你不要有悲觀,人生難免會感到不愉快的事,這世人不是每個人很順利的,你不要去放在心上。”
“我女兒一直沒有配對的骨髓,我好像是否患失眠癥了?”
“據(jù)我所知,你女兒的病有王醫(yī)生專家團隊制訂了治療方案,你們要有信心配合他的治療,小唐咪的病一定會治好的。”
“我也在這樣想,可是這時間太長啦。”
“貴在堅持,鐘教授和王醫(yī)生,他們是這方面的專家,你們要相信他們。”
“那肯定,只是這配對沒有找到合適的人。”
“這個你不用擔心,據(jù)李曉芹講,王醫(yī)生已將小唐咪的血液標本,送到了骨髓庫。”
“上次王醫(yī)生說過。”
“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希望早點配對成功。”
“我還是不能心情平靜下來。”
沈靜靜對她說:“我教你一個方法,就是工作之后,跳五十下,深深吸氣,慢慢呼氣,你數(shù)著數(shù)字,一,二,三,四……到五十,一百時,你的心情就平靜了。”
宋慧丹就跳了起來,她對沈燕燕說:“沈老師,謝謝你,我現(xiàn)在覺得舒服,也很平靜,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李曉芹進來打針,量體溫,宋慧丹笑著說:“太感謝你了!”
二人送沈燕燕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