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遇難
- 司命上任三把火
- 云閣雨樓
- 3405字
- 2021-06-17 14:42:06
由于“綠蘿”的從中作梗,蘇子和玉枝進行親密接觸的計劃被迫取消,為了彌補蘇子的損失,玉枝決定去明林山的伽藍寺為蘇子祈福,“綠蘿”作為金家小姐的貼身侍女,自然也一起去了寺廟。
“蘇子絕對對玉枝不安好心!”“綠蘿”葉桓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小姐現在心里想的都是他了,這個狐貍精!”
“綠蘿,你看,這是我為蘇公子求的平安符。”金玉枝把一個紅色的平安符在“綠蘿”眼前晃了晃,“今天人可真多呀,要不我也給你求一個。”
“不用了小姐,我只是一個丫鬟而已,擔不起小姐的心思。”“綠蘿”抬起眼皮瞧了一眼,心里對那個蘇子的厭惡又多了一分。
金玉枝已經快要習慣“綠蘿”的莫名其妙了,收起平安符,挽著“綠蘿”的胳膊,一點兒也沒有大小姐的樣子:“你對那個蘇公子就這么討厭嗎?還是說,你看上人家了?你是故意表現得討厭他對不對?有時候年紀小的女孩子是不懂喜歡和討厭的區別的。”
“我看上他?小姐,我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你聽我說小姐,等蘇公子的傷一好咱們就馬上請走這尊大佛吧,他要多少銀錢咱們就給他,千萬別再和他有什么來往了。”
“你竟這么討厭他?他也沒做什么壞事呀。難道他私底下欺負你了?”玉枝皺起眉頭。
“小姐,他真的對你不安好心呀!”“綠蘿”簡直是苦口婆心了。
金玉枝聽了搖搖頭:“我看得出來,他對我并不喜歡。”
“綠蘿”嘆了一口氣:“就算他不喜歡小姐,恐怕也懷了不好的心思,誰知道他又打什么主意呢!”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從山頂的石階上一步一步往下走,車夫在半山腰處等著,無聊地捶著腿。
“這太陽可真曬。”金玉枝舉起帕子遮了一下臉,“綠蘿”連忙雙手搭涼棚替玉枝擋著陽光。
“我知道有一條小路,小路上樹蔭多,咱們從那兒下去吧。”玉枝從自己頭頂上扯下“綠蘿”的手,拉著他走向一個岔路口,“不過這是條環山路,得多走幾步。”
二人走上那條“小路”,小路上幾乎沒有人,確切地說是除了這二人之外根本就沒有見到其他人。二人走了百十步,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的,只有林木果然蒼郁,幽幽涼風從枝葉間吹來,頓時吹去了身上的燥熱。
“綠蘿”扯下掛在灌木上的裙角,說道:“小姐,這不是條路吧,我看都沒什么人走。這明林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咱們可千萬不要迷路啊!”
“是路是路,你看這些草,都是別人踩過的痕跡。”玉枝說,“你把裙子提起來,像我這樣。”
“哦。”“綠蘿”答應著,低頭去提自己的裙子。
“嘿——!”這時忽然從樹上蹦下一個黑臉大漢,那漢子滿臉胡茬,衣服穿得吊兒郎當,右手提了一把長刀,左手手指關節敲了敲自己的大刀,敲得當當直響:“兄弟們,都出來吧,開工了!”
話音剛落,從灌木叢里跳出兩個同樣打扮的人,“綠蘿”和玉枝一看,只見這三個人是一模一樣的臉型,一模一樣的膚色,長著一模一樣的胡茬,手里提著一把一模一樣的大刀。三人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個動作另外兩個也一齊動作,三人將“綠蘿”和玉枝圍在中間,兩個成語來形容——兇神惡煞,來者不善。
“綠蘿”趕緊把玉枝護在身后,玉枝一把推開他,厲聲問道:“你們是何人?焉敢在此阻我去路?”
從樹上跳下來的那人奸笑著:“嘿嘿嘿,小娘子——”
“大哥大哥,讓我說,讓我說!”另一個黑臉舉起自己的手,急躁躁地喊,“讓我說吧,我也很想說的!”
“憑什么讓你說!大哥不說也應該是我老二說,”黑臉老二奸笑著說,“嘿嘿嘿,小娘子——”
“不不不!”黑臉老三跳上前去捂住了黑臉老二的嘴,“二哥求你了,讓我說一次吧,輪也輪到我了!”
“老二,讓老三說吧!”黑臉老大沖老二揚了揚手,老二沖老三揚了揚手:“來來來,你說吧!”
“多謝兩位哥哥!”黑臉老三奸笑著,“嘿嘿嘿,小娘子~~此路不是我開,此樹不是我栽,要想從此路過——”
玉枝搶答:“留下買路財!”
“錯!”黑臉老二奸笑著,“那是劫匪的臺詞,我們是綁匪。”
黑臉老三繼續奸笑著說:“要想從此路過,先請你到我家去做客!嘿嘿嘿~~”
老三的話音剛落,老大和老二就竄跳上來一人一個手刀砍在“綠蘿”和玉枝的后腦勺上,二人一番眼皮被放倒在地,綁匪三兄弟從腰間解下麻袋和布條,捆了二人的手腳,裝到麻袋里扛到肩上,矮著身子借著灌木叢的掩護一溜兒小跑就不見了蹤影。
此時等在半山腰里的金府車夫依舊在無聊地捶腿,他看著從山頂的石階主路上下來的香客們三三兩兩地經過,爬上同樣等在半山腰的馬車牛車,慢悠悠地往山腳下駛去。
葉桓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一睜眼就看見一張大黑臉,那張大黑臉的主人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胡茬子都快要扎著他了。
葉桓認出這是綁匪三兄弟中的老三。
“咳咳,這位仁兄,這位壯士,這位好漢,您——”“綠蘿”咳嗽一聲,心想這幾位兄弟可別是對自己起了歹心吧,這么想著忽然就想到了玉枝,剛要開口“我家小——”黑臉老三忽然開口說話了。
“我看你半天了,就覺得你有點兒不對勁兒,可又沒看出是哪兒點兒不對勁兒來。來來來,你自己說說,你到底是哪兒不對勁兒?”
有這樣問別人問題的嘛!葉桓快要崩潰了,我是不對勁兒,因為我是穿著女裝的男子呀。葉桓心里記掛著金玉枝,正要開口問問,一扭頭才發現玉枝就昏睡在自己旁邊,看樣子也沒受到什么傷害,瞬間提著的心放下了一半。于是他和綁匪老三說:“你們三兄弟扛我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我特別重?”
“是啊,你是有點兒沉。”綁匪老三點了點頭,“抗你跑了這么遠,累得我腰疼。你這身量看不出來呀,小姑娘家家的都這兒沉嗎?”
“噯,對了,這就是我不對勁兒的地方。我打小就特別壓秤,你眼看看不出來,但我就是肉結實。”葉桓想了想,還是先別暴露自己的男兒身,以免對方提高警惕不好脫身。
“行了行了,別耍嘴皮子了,”綁匪老大拿來筆墨,“你倆是哪家哪戶的人,特別是這個家底兒你給我好好說說。”
“我呀,我是城中玉門路金府家的小姐金玉枝,”葉桓說著朝昏睡的金玉枝努努嘴,“這位是我的貼身丫鬟綠蘿。我的父親是金鼎綢緞莊的當家人金不換,我是他的獨女。”
“她是丫鬟你是小姐?”
綁匪老大看看葉桓又看看金玉枝,幸好今天來登山,金玉枝穿了一身行走方便的衣服,因此主仆二人的服飾并沒有差的太多,不過綁匪數來數去都是金玉枝身上戴的首飾多幾件。
“可不是嘛!她輕吧?餓的!她不聽話我就不給她飯吃,把她餓輕了!你別看她穿得也不錯,像我們這種土包子暴發戶,最是愛面子,哪怕是個丫鬟呢,背地里都快要把她餓死了,出門來也得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別人一看,嚯,一個丫鬟也穿這么齊整,這家是個好人家,指定有錢!噯,這叫長臉兒,這叫有面子。你們懂嗎?這就叫有錢人!”葉桓說著說著情緒也不禁激動起來,差一點兒就喊出了男聲,連忙又把嗓子壓下去,“我家有錢,只要你們不傷害我們,絕對不會讓你們吃虧!”
“嚯,多有錢?大哥二哥,我們是不是發了?”
“發了發了,這回指定發了!”
幾個綁匪沉浸在即將一夜暴富的美夢中,忽略了其中不甚合理的疑點,催促葉桓開始寫勒索信:“快寫快寫,就說你在我們哥兒幾個的手中,要想看到人平平安安地回家,就在明晚子夜之前準備一百兩——”
葉桓活動著剛剛被松綁的手腕,拿起筆說:“一百兩?沒見過世面?”
三兄弟瞪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激動起來:“好啊你,那就要一千兩!”
葉桓知道要的贖金越多自己和玉枝的就越安全,遂大手一揮:“三千兩!”
這下綁匪三兄弟真是又驚又喜,相互錘著搡著:“三千兩三千兩哎,嘿嘿嘿,發財了發財了!”
“不過空口無憑,一封書信就三千兩銀子,我家人誰會相信?”葉桓還顧及昏迷的玉枝,心里馬上有了主意。
“這樣好辦,隨信捎帶你兩根手指頭,讓你家人見到了真格的,誰敢不信?”綁匪老大掏出一把短刀來,在自己胸前的衣服上蹭著。
葉桓盯著刀子吞了一口口水:“你要是砍我兩根手指,我就成了殘廢了,到時候嫁也嫁不了好人家。你是不知道呀,我爹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興許他想想這樣贖回來不保本兒,就不拿錢贖我了。”
綁匪老三瞪大了眼睛:“不會吧,還有這樣當爹的?”
“噯,天底下啥樣兒的人都有,越有錢的人往往都越無情,老三你看你還是年輕,以后多跟你二哥我長長見識!”綁匪老二如是說。
葉桓繼續說:“所以呀,你打發個小丫鬟回去報信最合適了!你想想,她一個丫鬟又不值什么錢,而且她還特別能吃,我有時候都覺得買她來是虧了,光吃不長肉,瘦巴巴的帶出去叫人家看見了我家名聲還不落好,虧呀虧呀!快快快,你趁著她還沒醒快點兒把她裝麻袋里,連同那封勒索信,往我們金府的門前一扔,我爹看到了我家綠蘿,自然就相信了,到時候三千兩銀子不就到手了嗎。”
綁匪三人一合計,還是真這么個理兒,遂把玉枝重又套進麻袋,綁匪老大一把扛在肩上,呼哧呼哧跑出去,趁著夜深人靜扔在了金府的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