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心殤
- 浮華記事
- 云深o
- 2280字
- 2019-03-10 21:57:49
慕青被禁足了。
整整半個月,她都被關在王府,不能外出。
去找過幾次李瑾,可李瑾身邊的夏孑要么是,“主子不便。”
“主子身子不適。”
“王爺有事。”
要么就是:
“王爺去見向小姐了。”
問得急了,夏孑就再也不說話。
從那日的齊府回來后,慕青就再也未見過李瑾。
慕青靠在泠然居的軒窗旁,目光木木地望著室外的風景。
那天,李瑾離去后,最先開口的就是歡喜公主。
“本公主遠在巴蜀時就聽說過,陳家的三姑娘愛慕得齊將軍緊,想不到如今嫁給了十二叔,竟然還能做出這般不知檢點的事來。”
說完,極為輕蔑地冷哼一聲,一甩衣袖而去。
慕青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解釋。
她目光帶了點慌亂地看向李瑛,可李瑛仿佛對她極為失望,李瑛沒有說什么,就帶著顧清照離去。
宋云溪依舊一副冷漠的模樣,她看了眼慕青,沒有說什么,亦帶著李珉離去。
而待一群人走后,身后的齊桁酒意終于逐漸醒來,他連忙來到慕青身旁。
“阿青,我……”
慕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啪!”地一聲,慕青重重打在齊桁面上。
身后,寒月見狀,大呼了一聲,“主子!”
說完,連忙跑上來抱住慕青的手,“主子,齊將軍他……也是醉了!”
慕青頭突然一陣暈沉。
她左手捂住跳動的太陽穴,聲音中帶了疲憊,“齊桁,從此以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往后,我們再不相見,可行?”
齊桁聽罷,深邃微冷淡的面龐上,帶著點惶恐,失落。
說完,慕青不去看齊桁的面龐,也不想去聽他的辯解。
待慕青回府后,慕青便被李瑾以“養病”的名頭,關在瑾王府中。
夏日的晨風很是清爽,慕青帶著寒霜,寒月一路走走停停,在王府中游蕩。
遠遠地,慕青聽到一個女子的歡笑聲,那個女子想必是極為愉悅,聲音中帶了灑脫純真。
慕青一時間覺得有些許熟悉。
帶著寒霜,慕青穿過花園的小徑,她站在一旁的一棵花樹下,蔥長的手指拿下一旁的花枝。
對面,向亦舒著一襲水綠色的長衫,輕輕地坐在秋千上,而一旁的李瑾,一襲月白色的長衫。
此刻,李瑾正站在一旁,給向亦舒搖蕩著秋千。
而一旁,太后娘娘的近侍靈簾姑姑,正站在一旁,帶著兩個小丫頭,手中端著巾帕,水盆。
“表兄,你快搖高點!”
“哈哈哈!”
“哈哈哈………表兄,再高點。”
末了,是李瑾的聲音。
“不行,萬一等會兒傷著了你怎么辦?”
他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清晨的陽光穿過一旁的花樹,灑在二人的身上。
向亦舒轉身,看著李瑾,哈哈大笑。
二人目光對視,盡是一片情誼。
一旁,靈簾姑姑端著水盆,“十二爺,你們兩個玩了這般久了,快來洗手吧。”
李瑾聽罷,溫柔地伸出右手把向亦舒扶下,來到靈簾姑姑面前。
二人凈了手以后,李瑾突然低頭看著向亦舒。
向亦舒羞澀一笑,“表兄,你看我干嘛呢?”
李瑾嘴角扯起一抹笑,“你的頭上,落下了一片樹葉。”
說完,低頭把向亦舒頭上的一片葉子給他取下。
一旁,服侍李瑾,向亦舒的靈簾姑姑目光慈祥地看著二人,目中滿是贊許。
向亦舒由著李瑾把她頭上的小葉取下,從一旁靈簾姑姑手中拿過一張巾帕,踮起腳尖,露出一截白皙的皓腕,手上水綠色的衣衫落在李瑾月白色的長衫上,相得益彰。
向亦舒輕輕地為著李瑾擦干額頭的點點薄汗,仿佛是在家的妻子,為遠歸的丈夫擦干額頭的汗漬那般。
二人動作,極為默契。
慕青站在一旁的花樹下,雙手握住裙子的手,慢慢松開。
在她心心念念著,想著如何同李瑾解釋時,不過是轉瞬的時間,他的身旁就有了另外一個女子。
鼻尖酸酸的,慕青咬了咬嘴唇。
她低下頭,很是倔強頑固地說,“寒霜,寒月,我們回去。”
一路走,慕青一路眨眼,抬頭望著天空。
眼中有著咸咸的濕意。
慕青狠狠地咬著她的唇。
突然,慕青轉到一棵花樹旁,扶著一旁的花樹干嘔。
“主子!”
“主子!”
一旁,寒月寒霜連忙來到慕青身旁焦急地呼道。
慕青干吐得面色發紅,眼中的淚順著她紅脹的面上不斷流下。
你說過的,你此生只歡喜我一人。
你說過的,此生,你絕不負我。
你說了那么多,我信了,可你卻忘了。
慕青終于蹲在地上。
你說過那么多,那么多。
可為什么,你卻忘了?
她把頭埋進自己的膝蓋里。
默默無聲地哭泣。
十九歲了,可她還是那般沒用,還是要哭。
毀掉一個人其實很簡單,先毫無保留地全部給予,再不留任何余地的收回。
那天,天很藍。
白云悠悠,庭前花開花謝,天際云卷云舒。
慕青把頭埋在自己的膝蓋里,身子忍不住地一直顫抖。
“主子!”
“主子!”
身旁,寒月寒霜跪在地上,拉住慕青的手臂。
少頃,寒霜起身,“奴婢去給你解釋!”
說完,就要離去。
慕青卻拉住寒霜的手,“別去了。”
她說,“寒霜,我說別去了。”
“我們回去吧。”
中午的時候,宮中來了圣旨,賜婚向亦舒和李瑾。
慕青問寒霜,“是陛下賜婚的嗎?”
寒霜沉默很久。
慕青看著寒霜,面上掛著笑意,“寒霜,你說過不會欺瞞我的。”
寒霜搖了搖頭,“是王爺請求賜婚的。”
“就在半月前。”
慕青聽了,哈哈大笑。
眼中的淚水,順著她的面上流下。
所以,她陳慕青才是最傻的那個人?
傻到,從始至終,她都只是相信李瑾對她的情意?
傻到,李瑾對她說的每一句話,她都相信?
傻到,在江氏告訴她,李瑾愛的人是向亦舒時,她依舊沒有相信。
原來,從向亦舒住進王府時,就是李瑾的點頭示意。
原來,無論有沒有發生齊桁那件事,她陳慕青失寵都是必然的結局。
原來,李瑾的王妃之位,從來就不是她陳慕青可以當的。
可是,為什么她,還一直相信李瑾?
為什么她的一顆心,這么痛?
回到泠然居中以后,慕青把門關上,再不出門。
什么是愛?
曾經她以為是齊桁那般的,“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后來她以為是李瑾那樣的,“一日不見兮,如隔三秋。”
房中的燭火寂寂地燃燒著,慕青靠在床上,看著對面點點燃燒的燭火。
蠟炬成灰淚始干。
如同她一顆逐漸死寂的心,流盡了淚水的眼。
那些曾經說過的話,那些有過的甜言蜜語,都不過是………
謊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