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雨喜歡一種樂器的聲音，馬頭琴的聲音。它第一次聽到是在CCTV上，她看著一群表演者在舞臺上跳舞，唱著一首動聽歡樂的蒙語歌。

馬頭琴給她一種味道，青草、河流和馬組成的自由氣息。

樓止瑜發現李山雨有心事，他緩緩走到李山雨的身邊，坐到她的身邊，李山雨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

“青玉，你說什么樣的人會喜歡我？”李山雨依舊望著外面的天空，此刻正是午后，帶著一絲酷暑，撲在臉上很熱。

“我就很喜歡你。”

“不一樣，這不一樣。”李山雨搖頭。

“我家山雨是有心上人了？”樓止瑜淺笑，溫柔地笑著，李山雨看著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她喜歡樓止瑜的笑容，無論看多少次都會被驚艷到的。

“我還沒有，我想嘗試喜歡一個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的人。”

“你這語氣，我總以為你的心藏了一個人，可是你才十四歲呀……你心中有很多事，你不說，我也不勉強。”樓止瑜微微嘆氣，他的觀察力還是很厲害的，相處多年，李山雨眼眸中常常存在陰影，無論多溫暖的光也無法驅散，在光芒之下，還有一個一份黑暗死死鑲在心房。

“你什么時候想說都可以，我一直都在。”

熱風吹得眼角生疼，明亮的液體慢慢盈了上來，李山雨笑了，笑得格外讓人心疼。

“我喜歡霖愿，可是她要我死。”眼淚落下，滴落在木板上。

樓止瑜的眼睛微微睜大，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的心忽然出現一陣驚恐，霖愿……她就是相如愿，那是她回到相如家之前的名字。相如愿，她……想要嫁給樓止瑜，不止一次找到樓家的長輩，雖然都被王氏回絕了，可是她依舊沒有放棄。在李山雨去澤安城之后，她變本加厲，甚至以各種名義與樓止瑜相遇，一首纏綿的曲子，一部驚艷眼眸的舞，她把自己隱藏的技能都施展出來。

當李山雨回到長陽城那一日，她便不再出現，樓止瑜松了一口氣，又覺得疑惑。

“山雨……她……”

“我知道，她想嫁給你。”李山雨明白樓止瑜想說什么，雖然樓止瑜沒有說，但其他人的嘴巴都在大肆談論。“你會娶她嗎？”李山雨沉下眼眸，她很自私，很過分。可是，她無法接受霖愿嫁給樓止瑜，如果真到了那天，李山雨唯一的選擇就是離開。

“我不會，我發……”樓止瑜剛要發誓，李山雨捂住他的嘴巴。

“不喜歡誓言。”李山雨道，雙眼對上紅了眼睛的樓止瑜。“我知道你會做到的，我相信你。”

有時候，一句我相信你，比一個誓言更加的沉重，更加能夠束縛人心。

李山雨靠在樓止瑜的肩膀，望著遠方的藍天白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在李山雨離開的時候，長陽變化了不少。

李山雨又聽見了風聲，她嗅到了青草的香氣，她睜開眼睛，她看見那個人依舊有著那樣燦爛的笑容，在馬上騎著。

內蒙古是李山雨夢牽魂繞之地，為什么？那有太多的回憶。火邊燦爛的笑容，如一種毒狠狠的刻在李山雨的心中，她靜靜看著那人笑，眼眸滿是溫柔的光芒。

“山雨，你有喜歡的人嗎？”霖愿問道，她喝了酒，臉紅極了。

“我有。”李山雨淺淺一笑，看著她失去了魂魄。

“我也有……”霖愿張開手，笑得非常換樂，但是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躺到了草上，看著天上的星星閉上了眼睛。

李山雨揉揉自己已經僵硬的臉，她爬到霖愿的身邊，坐了很久。晚風有些涼意，李山雨的眼中漫起淚水，她伸手推了推霖愿。

“起來了，該回去了。”李山雨說，可是霖愿一動不動。過了許久，霖愿依舊沒有醒過來，李山雨忽然撲近她，兩人靠得很近很近。

“我喜歡你。”確定霖愿已經睡死后，李山雨說。她湊過去，吻了一下霖愿的臉龐。“你怎么就沒有發現呢？”

為什么你沒有發現呢？可是我又希望你不發現，因為你不會喜歡我。

暗戀，在不經意時發了芽，等到發現時已經長成一棵小樹，拔出很疼，也舍不得讓它枯萎。

相如愿這幾日病了，她躺在房間中睡了很久。她想起了不少的事情，在那個夜晚，裝睡的她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事實。

內蒙古，一望無際的草原，奔跑的羊群和馬。那是一個很美的地方，充滿了美好與秘密的地方。

“你可以重來一次，可是必須有人替你承受代價。”白雪紛紛，那個擁有絕世容貌的女子道，紅色的長袍在風中飛揚，美得讓人心碎。

“我已經選好了。”相如愿道，從今天開始，她便是不一樣的相如愿。

她醒了過來，她看著那混亂的一切，她紅了眼睛，她藏好了一把匕首藏好。

新的生活開始了。

“沒事，霖愿，我保護你！”她說，她牽著霖愿的手。

霖愿想掙脫，可是她沒有，因為她知道面前這個人會為她承受很多，而她也有時間去思考自己的未來。

“好。”霖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