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女神殿內,
神圣潔白的廊柱矗立在神殿兩側內,一座金屬的高臺正從地底緩緩升起,高臺四周雕繪著一種兇悍的鳥類的種種姿態,或振翅欲飛、或憑空翱翔、又或者撲殺獵物,兇悍至極。
兀鷹,是阿瑞斯的圣鳥。
而神殿空蕩蕩的前臺上,中央的木架上此時掛著一幅黑色的盔甲。
漆黑沉重的牛角頭盔、烏光熠熠的面甲、流線型的肩甲以一種極為貼合人體的曲線延伸至身體下方由細密鎖鏈交織成的金屬戰裙。
這是獨屬于百夫長級別軍官的盔甲。
索爾要與一位貴族子弟展開戰神裁決的消息很快傳遍了飛船這一部分區域,勝利者將會擁有這象征著百夫長地位的盔甲。
此時的神殿內,一些提早得知風聲的人已經迫不及待的來到大殿,三五成群的圍在一起,低聲討論著,不同的圈子里,彼此的眼神中竟隱隱有敵意透露出。
前文曾經提到過,在希臘神族內,依照血脈濃度區分貴族、士兵和平民,貴族掌握著軍隊武力,士兵作為軍隊的基數,而平民則負責除了戰斗之外方方面面的事情。
聽上去平民的地位好像很低,但實際上并非如此,因為作為一個科技極度發達的文明,希臘神族顯然不能指望一些腦子里全是肌肉的戰士們去保持科技的發展。
所以希臘神族中,平民也可以通過智慧和在對科學的研究上獲得比較高的地位,當然了這樣的人畢竟是極少數。
當飛船在遠距離航行時,整座船上保持清醒的會有一些負責維修保養飛船的技術人員,這些人雖然是平民,但其身體內也曾流淌有貴族的血脈,此時當然會站在裁決雙方中貴族的一邊,索爾的對立面。
作為從沉眠艙中直接培養出的戰士,百夫隊中的戰士們本來就對血脈以及身份問題比較敏感,再加上平民們眼中總是若有若無的歧視,這一個月以來,兩邊人的矛盾不斷激化,甚至發生過大大小小幾起語言沖突。
而每一次發生矛盾時,教官們總是會不自覺的偏向平民,這倒不是因為教官們本身出生于貴族家庭,畢竟當士兵和平民發生沖突,長官們總是會先教訓自己的士兵,這是放在哪里都通用的道理。
但教官們這樣的行為卻導致了問題的更加激化。
所以當這一次戰神裁決的消息傳出時,
平民們覺得百夫長的位置當然毫無疑問屬于貴族,無論是從血脈還是地位方面講都是如此。
這種態度自然就激發了百夫隊成員們的極度憤慨。
“你們覺得那個什么索爾能贏?一個才學會走路一個月的‘小家伙’哈哈哈……”
有人冷笑著嘲諷,暗指諸位戰士不過才脫離沉眠艙一個月,周圍的平民們十分配合的跟著哈哈大笑。
這一點確實是事實。
“哈,你們這些平民自詡血脈高貴,結果卻連百分之一的血脈濃度都沒有,誰給你們的自信嘲笑別人?”
百夫隊里立刻有人還嘴道。
但平民那方面同樣不甘示弱。
“說到血脈濃度,我記得在偉大母神孕育你們這些培育戰士的時候,每個人的血脈濃度都被限制在了2%左右,而維爾斯大人的血脈濃度起碼在3%以上,神族戰士之間,血脈濃度差1%就是天差地別,我想不到你們有什么理由能贏。”
整個大殿里氣氛凝固的可怕,涇渭分明的兩方人針鋒相對,眼神交錯間火光四濺。
當索爾一馬當先的踏入神殿,身后是與他關系不錯的兄弟們魚貫而入時,這已經被壓縮的幾乎要凝固的氣氛瞬間爆炸開來。
“索爾!”
不知誰呼喊了一聲索爾的名字,但緊接著一張張激動的面孔開始響應。
“索爾!”
“索爾!索爾!……”
這呼聲越來越響亮,也越來越整齊劃一,最終交匯成了一個山呼海喚的磅礴之聲。
不過數十名戰士,呼聲卻直逼著千軍萬馬,聲勢赫奕,震撼人心。
索爾被嚇了一跳,心說我現在的威望已經這么高了?
索爾強是強,但也并未強到讓所有人都五體投地,要說在這短短一個月里,除了那幾個和索爾交好的兄弟,百夫隊里的戰士們也未必會有多信服索爾,可在這種階級對立的情況下,索爾作為戰士們勇氣的象征,此時自然而然就成了“民心所向”的代表。
遠處一道婀娜的身影快步向索爾走來。
是莎娜。
她壓低聲音,美眸中滿滿的全是擔憂,
“索爾,維爾斯的血脈濃度應該有3.2%,而且戰斗經驗遠比你豐富,你打不過他!”
“在開始之前認輸吧!”
“我們可以給你爭取一個副百夫長的職位。”
索爾堅定的雙眼劃過周圍的高呼著“索爾”之名的戰士們,大喝著用力揮舞拳頭回應著他的支持者,下一刻人們更加激動的歡呼著,排山倒海的呼聲傳來,聲勢震天。
“你覺得我還能回頭嗎?莎娜,看看這些支持我的人們。”索爾低聲道:“如果我現在心甘情愿認輸,那我還怎么在隊伍中立足?”
“而如果我贏了!”索爾眼里突然充滿了自信,“我將成為這個百夫隊無可置疑的百夫長!我將獲得前所未有的支持和聲望。”
最后,索爾又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
“不是任何人都有機會代表一個群體去贏得勝利的!”
這個道理也是索爾突然意識到的——當整個百夫隊全體都狂熱的希望他能贏時,一旦他贏得了戰斗,他就可以獲得前所未有的威望。
“你這是在賭,你沒有勝算,血脈濃度差百分之一,實力有可能差一倍還多!”
莎娜急切的說道。
“不,我能贏!”
索爾堅定而強硬的說道。
隨后索爾驚訝的發現他有點不認識現在的自己了。
曾經的他,不習慣競爭,也不喜歡紛擾的人群,將自己有些畏畏縮縮的性格美名其曰為“佛系”,其實就是懦弱。
如果是一個月之前的索爾,也許他根本不會有這樣的雄心壯志去競爭百夫長的位置,也許他會隨遇而安,甘愿認輸,可經過這一個月的生死磨練,一些索爾性格深處的“特質”也被逐漸發掘了出來。
索爾不知道這逐漸改變自己的“特質”是什么,但他知道從今以后,無論面對什么強敵,自己絕不會輕易認輸。
“索爾,別讓自己無路可退,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不,莎娜!”索爾語氣前所未有的強勢,英俊如太陽神般的臉上好似在發光。
“面對人生里一場重大的挑戰時,女人們總會不自覺的想著退路,而真正的男人會堅信……我一定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