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有要去的理由”撿子想起來了養(yǎng)母,就是唐印的親生母親,還有唐印,那里是她們的故鄉(xiāng)。“你有沒有把握讓我們在上海安全地呆幾天?”
黃啟神色嚴峻:“別說呆幾天了,一天都難說。裴昊的爪牙無處不在,連我的秘書都是傲文集團的”
撿子也沒想到上海的黑社會已經(jīng)這么囂張,卻仍然堅定:“那有沒有能讓我安全脫身的辦法?”
“有!”這次黃啟給了肯定的答復(fù),“只要你不在上海的范圍內(nèi),裴昊就無法自由調(diào)動自己的勢力”
撿子想著,在上海,唐印有可能會因為自己而遭到危險,可那里是她的故鄉(xiāng)啊!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我有沒有可能板倒傲文?”
“你?”黃啟一臉懷疑,卻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辦法!不過這件事必須要你到了上海再告訴你。畢竟風(fēng)險還是很大,你還有反悔的機會,到了上海,你一旦被裴昊盯上,那……”他欲言又止。
“我知道”撿子苦笑,他現(xiàn)在幾乎一無所有了不是嗎?他知道無論南島有多值得眷戀,唐印的故鄉(xiāng)都在上海,他無法剝奪她回故鄉(xiāng)的權(quán)利。
黃啟欣慰:“那就好”
快到晚餐時間了,面館里開始有人進出,旁邊的桌子也有人落了坐。
黃啟轉(zhuǎn)移了話題:“你父親真是養(yǎng)了個好兒子!”你知道你和你父親年輕時多像嗎?”
“啊?”撿子意外,他從唐印那里聽說的,只有鎖頭才像年輕時的詹士禮。
黃啟開口說了幾個詞:“珍惜感情,執(zhí)著,無所畏懼。”
撿子第一次被人這樣評價,怔怔地看著他
黃啟卻沒有解釋,低頭開始吃已經(jīng)有些涼了的面,吃完后留下了自己的電話就離去了。
撿子在到上海的第十七個夜晚聯(lián)系了他,他在電話那頭大笑:“我前幾天就聽到了風(fēng)聲,說一個膽大包天的小兔崽子帶著小女朋友,從傲文的大圍堵里逃了出來,果然是你。”
黃啟讓他去找那個地址,并且出錢買下了唐印的老房子。
再想想這場游戲,最終贏者應(yīng)該是詹士禮,他幾乎什么都預(yù)料到了,他用手中的資源給撿子鋪設(shè)了一條道路,只是唯一的變數(shù)就是撿子和唐印之間的愛情。
如果沒有唐印,撿子的人生本該一帆風(fēng)順。
它會迎娶宋明珠,順理成章地繼承秋門集團,然后被人仰望,被人敬畏,被人嫉恨。
事情走到這一步,可他并不后悔,他甚至有點慶幸。
現(xiàn)在他根本無法想象只有金錢,權(quán)利的生活,對他來說,愛情和自由才是真正值得拿命去換的東西。
客車緩緩駛?cè)胲囌荆朴∶悦院谋犻_眼,見到站了,隨手揉了揉小豆丁的頭。
客車停在了停車場,人們紛紛取行李下車人群喧嘩,撿子小心的護著唐印。
他湊到唐印耳邊低聲說道:“唐印,謝謝你來了南島。”
唐印還沒有睡醒,眨著眼睛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一愣一愣的看著撿子:“你剛才說什么?”
撿子啞然失笑。
后面的人又開始催促唐印不再糾結(jié),牽著小飛的手下車,他們走到了車站,在等車時,撿子又小聲開口:“唐印,幸好,你來了南島。”
不知道為什么,撿子突然說這樣的話,可她還是微笑著回答:“嗯,幸好我去了南島。”
他們隨便找了一家賓館先住下來。
坐了一早上車,唐印和小飛都表示自己沒胃口,于是三人隨便吃了點兒東西,潦草的吃完午餐,唐印和小飛都決定上床睡午覺。
撿子看著兩人幾乎在一瞬間沉入睡夢之中,嘴角不由得上揚。他輕身走出房間,輕輕關(guān)上門。慢慢的走出賓館,招了輛計程車,報出了在心里牢記了幾天的地址。
鎮(zhèn)江的交通遠遠沒有上海的擁堵,不過十幾分鐘就到了。
撿子付了錢,下車問了便利店老板,老板隨手指了一邊,破敗的小巷。撿子順著小巷往前走,小巷里陰森森的,兩旁的墻上布滿了青苔,有的角落墻灰早已落盡露出裸露的磚塊。
靜悄悄的,聽得見遠處街市傳來的喧囂。
這里竟仿佛與世隔絕。
撿子走到了巷子的盡頭,他看著那棟看起來破敗不堪,墻上還有一個已經(jīng)褪色的大大的“拆”字的樓房,懷疑這里是否有人居住。
他走進了樓道,冰冷而潮濕的空氣撲鼻而來。墻角的老鼠“吱吱”大叫著跑開,蜘蛛居高臨下俯視著這個不速之客,不緊不慢地結(jié)網(wǎng)。
墻上已經(jīng)發(fā)霉,大片大片的黑色斑點,空氣中的灰塵,浮浮沉沉,一切都似乎都在傳達同一個信息:這里無人居住。
撿子輕輕走上三樓,好不容易辨出門牌號“304”,他輕輕地叩響,兩聲輕,四聲重。
過了一會兒,屋里傳來了“”的聲音。門開了。
一個拄著拐杖的中年人站在門口,眼神犀利。他轉(zhuǎn)身進了門,說了一句:“直接進來吧,不用換拖鞋。”
地上是水泥地。
撿子注意到中年人的右腿褲管從膝蓋一下就空蕩蕩的。他斂了神色,目光移向別處。
他環(huán)顧四周,心里訝然。這簡直就是間毛坯房。墻上也沒有什么裝飾。客廳里有一臺小電視機,一張雙人沙發(fā),一張茶幾。
電視還開著,音量放在最小,像素很低,畫面上新聞頻道的主持人的臉模模糊糊的。茶幾上有一本書推開,他看了一眼,是一本相冊。照片上有一對情侶,他仔細看了一下,才辨認出那個笑的玩世不恭的男孩就是剛剛那個殘疾的中年人,只不過,那時,他的右腿還健全。
男孩擁了女孩在懷里,女孩背對著鏡頭,看不見神色。男孩一臉慵懶,略略低頭吻上女孩的耳畔,眼神溫柔,看的撿子內(nèi)心頓了一下。
他往后翻了兩頁。
男孩一身警服,對著鏡頭裝酷,身旁美麗的女孩長發(fā)披肩,笑的一臉羞澀。眼睛卻一直往旁邊的男孩身上瞟。
再往后翻兩頁。
主角沒變,只是已不復(fù)當(dāng)年的青澀。男人一身西裝,挽著的好一席白色婚紗。他們的眼神中浸滿了愛意。這是他們的婚禮。
撿子想起自己還欠唐印一場婚禮,眼神不由黯色。
手一動,直接翻到最后。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爸爸媽媽牽著手組坐在草地上,女兒已經(jīng)四五歲了,在他們周圍奔跑。每個人都開懷大笑。
一張字條從相冊中滑落。“郁已去,吾必死矣!”
六君都:準(zhǔn)備給嚴清一個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