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啊？”小飛的小臉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路過的人都看著他們，因為撿子的嗓門……

“你們兩個！”唐印忍無可忍地拖著兩人往電梯里走，“能給我留點臉面嗎？”

撿子無辜臉。

小飛無辜天真臉。

唐印咬牙切齒:“某個當爸爸的人，可以把剛剛掛號的事給我個解釋嗎？”

某個人撓頭。聽不見聽不見……

“撿子。”

“到！這個……在某個機緣巧合之下……我結(jié)識了SH市的一個官員……”

“然后呢？”唐印驚訝揚眉。

“剛剛打了電話給他。”撿子淡定望……望電梯廂頂。

唐印:“……”

到一樓了，三個人拉著手走出醫(yī)院門，撿子覺得奇怪，問唐印:“你不表示一下驚訝嗎？”

唐印翻白眼:“有什么好驚訝的，我是那種人嗎？我兩年前那些經(jīng)歷說起來不更嚇人嗎？”

撿子憋笑。太可愛了！

他們打了輛計程車前往辦理房戶所有權(quán)轉(zhuǎn)移手續(xù)。

買家似乎只是來了一個秘書。他一卑不亢，很快就辦好了手續(xù)，800萬也轉(zhuǎn)到了唐印的賬中。

就算是“很快”，繁瑣的程序和窗口前的人滿為患也已經(jīng)耗盡了唐印的耐心。她和小飛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揉著腿看撿子和秘書在人群里穿梭。

唐印把手放在小腹上，這里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她轉(zhuǎn)頭看見小飛正盯著地上發(fā)呆，臉上有一種和年齡所不符的滄桑感，是前兩天所沒有的。她心中頓時母愛泛濫。

她撫上小飛的頭，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大名。”

小飛回答:“王云飛。”

“是白云的云嗎？”

“嗯。”

又是沉默，唐印不知道該找什么話題。

小飛主動說話了:“你們……以后會不要我嗎？”他看著她，眼中有期待，黑亮，澄明。

“不會的！”唐印微笑，“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永遠呆在我們身邊。”

撿子終于辦完了手續(xù)，拿著一沓材料向長椅走去。看見夕陽的余暉灑在那對母子的身上，唐印正輕聲對小飛說著什么，側(cè)臉的線條溫柔，笑顏柔軟，看起來絲毫不受喧鬧人群的影響。

“爸爸！”小飛看見了他，對他揮手。

唐印也看向了他，眼神筆直而明凈。

他走過去，一邊牽一個，緊緊的，怎么都不想松開。

坐在計程車上，他有點犯愁。

唐印現(xiàn)在孕吐非常嚴重，見不得葷。可她現(xiàn)在又不能缺營養(yǎng)，真不知道別人家孕婦是吃什么的。

最后的結(jié)果是撿子和小飛在外面吃了一頓，回去給唐印打包了一份粥。撿子和小飛坐在房間里看著唐印慢慢喝粥。

她只吃了早餐，現(xiàn)在卻依舊感覺不到餓。可是一想到肚子里還有一個小生命在成長，她還是把粥一口一口往嘴里塞。

吃完后，她就像完成了任務似的長舒了一口氣，并站起來想走幾步。

“怎么樣怎么樣？”撿子急不可耐，眼睛要放光。

“什么怎么樣？”唐印無語，“這才多長時間，我還什么都感覺不到呢！”

撿子干笑了幾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我們明天幾點走呀？”唐印一邊做起了擴胸運動，一邊問。

“七點從車站出發(fā)，我們六點鐘就要走了。”撿子回答。

“這么早？”唐印哭喪著臉。

“我怕裴昊那邊會安排派人手阻止我們離開上海，早點走，安全點。”

這方面，秦孟打聽到唐印已經(jīng)賣了房子。

“她這么著急把房子賣了，不就是想走嗎？”秦孟的手指敲擊著桌面，緩慢而有節(jié)奏，聽著人頭皮發(fā)麻。他扯起嘴角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你們看好各個車站及客車高速，所有出城的路口都給我守好！”

夜?jié)u漸深了。

上海，這個不夜城，仍然是燈火通明。

就在大部分人熟睡的時候，一輛輛黑色的汽車駛了這個國際大都市的四面八方，猶如在這個城市上方悄悄罩了一張巨大的網(wǎng)，蜘蛛們隱藏在黑暗中，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wǎng)。

月光依然皎潔，包容著世間的所有罪惡。

“小飛啊，起床了！”唐印打著哈欠，睡意朦朧，說話還帶了一點奶音，卻不忘搖晃床睡在床正中間的小豆丁。

“唔——”小豆丁翻了個身，此處便沒有了任何反應。

“別睡了……起床了……”

撿子在洗手間洗漱，聽著房間里的小奶音，誰知聲音越來越小，他走出洗手間，卻見小奶音的主人抱著被子又睡熟了過去。他走到床邊看著她的睡顏如嬰孩一般，長長地睫毛在她的臉頰上投出一片陰影。他心中微癢。真是沒辦法，她的睡顏，他無論看見多少次都是一樣的心動。

他側(cè)臉輕輕吻了上去。

一邊的小豆丁翻了個身，揉揉眼睛，懵懵懂懂地睜開眼。

咦？爸爸媽媽在干什么？

他兩手攜了一下床，扶著墻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了兩步，床太軟啦，他差點兒又摔下去。他努力平衡著小小的身體，踩著被子走到爸爸媽媽旁邊。探過小腦袋仔細研究。

爸爸為什么要咬媽媽嘴唇啊？

撿子閉著眼，虔誠而又熱情。唐印沒醒，迷迷糊糊的張口回應他。撿子心里一喜，她漸漸呼吸不過來了。唐印緩緩睜開眼，呆呆地看著眼前放大的眉眼，腦子里一片混沌。

她眨了眨眼，漸漸反應了過來，迅速紅了臉，對著某人的唇狠狠一咬。

撿子“嗷——”一聲后退，氣鼓鼓的，像一只受傷的小獸，唐印瞪著他。兩邊都不肯退讓。

直到——

“爸爸，媽媽，你們在干嘛？”一聲稚嫩的童聲響起。

撿子和唐印僵住。

他們僵硬地轉(zhuǎn)過頭，看見孩子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

唐印和藹可親:“小飛啊，你什么時候醒的？”

孩子一臉自豪:“我比媽媽起得早哦！”

撿子轉(zhuǎn)移話題:“要馬上走，不然來不及了……”

唐印配合默契，“小飛，趕緊把衣服換了，馬上走！”

“哦……”孩子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被繞了，傻傻的。還是年紀太小了！

他們飛快的吃完早餐，正準備走時，撿子忽然捏住唐印的下巴，唐印懵懵的。他覆上來一層面具，光滑，輕薄，并細細貼好。自己又從包里拿了一張面具，并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