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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夢魘終結篇”(一)輪回重生的意義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經過了幾次的輪回重生,當我再次恢復意識之時,發現自己站在街道的角落里。

前面遠處的墻角里,一只灰白色皮毛的小花貓正蹲在那里,呆呆地看著黑暗的世界。

我知道它在等著夏泠的到來。一直在等著。這是它的使命。

而我呢?

昏暗的燈光,把一個高大的身影投射在旁邊商店的玻璃櫥窗里。

他穿著一件黑色皮大衣,衣領豎起來,大大的寬氈帽遮蓋住了他大半張臉。

我驚訝地抬起頭,那個身影也跟著抬起了頭。

這是一個滿臉的滄桑與疲憊的中年男人。

我怔了好久,把寬氈帽壓得再低一些。

我已明白我的使命了,保證夏泠在遇到另一個我之前的安全,并保證歷史按著我原來經歷過的方向發展……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我一次次地把夏泠指引到另一個我的身邊,或者把我指引到夏泠的身邊,還在墻壁上用噴漆寫了一句給自己的提示——“終結,會是新的開始。結束現在,才會有新的未來?!?

…………

我一次次地輪回重生,又一次次地死去,有時是自殺,有時是他殺。

我在不同的輪回重生里擔任著不同的角色,肩負著不同的使命。

而在每個輪回重生中的我,都在不斷的死亡輪回重生中思考,思考著帶著夏泠逃離這個世界的方法……我的計劃也在不斷地完善。

原來,把自己一次次地召喚到這個詭異世界的人,就是我自己。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在最后一次的輪回重生中,能保護好她,守護著她的笑容,與她一起回到真正屬于我們的世界里。

在這個黑暗的夢魘世界里,我的生命周而復始。

我現在在這里,但我并不存在于這里,我的生命在這里終結,然后重生,開始新的輪回。

每一次的終結,就是新的開始。

這些,就是我不斷地輪回重生的意義。

而真實的我,也在不斷的輪回重生、在時間的反復流逝中,心態變得滄桑疲憊,直接影響到自己的外貌,于是變成如此滄桑的中年男人。

每次在最后,當我用沙漠之鷹對準自己額頭,食指扣動扳機的時候,我都會不斷重復著叮囑自己,一定要在下次的輪回重生里,記住我該走的路,該做的事,以及,該愛的人……

……

痛,劇痛。

我的頭痛得像要裂開,無數雜亂的記憶與聲音在大腦里回放。

“我一定要記住,我該走的路,該做的事,以及,該愛的人……”

“我一定要保護她!”

她……是指誰?我該走的路,該做的事又是什么?我該愛的人又是誰?

痛……我捂著自己的腦袋,見鬼,昨晚和蔚然、許子建、陳澈他們喝酒喝多了么?

對了,我昨晚做什么了……

我努力在雜亂的記憶里尋找線索。

好像在一條街道在走?不對,我怎么會在街道里走……我在給夏泠指路?也不對,她要去哪里我直接帶她去就是了,哪會放心讓這膽小的丫頭一個人在黑乎乎的街道里走呢……

我想起來了,我是在床上戴耳機聽著歌,然后就睡著了的。

為什么……“昨晚”我做過的事,給我的感覺如此的陌生與遙遠。

我現在又是在哪里?

我努力睜開眼睛,但周圍漆黑一片,完全沒半點兒的光亮。

我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一些,但頭還是暈得厲害,只得伸手扶著旁邊的支撐物。

手剛好按在一個人的肩膀上。

原來這里還有其他人,我連忙道歉:“對不起,太黑了沒看清?!?

沒有回答。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我潛意識地從衣袋里掏出手機,打開照明燈的功能。強烈的光線刺得我的眼睛有點發痛。

再次慢慢睜開眼睛,首先出現在我眼前的是幾雙空洞的眼睛,還有幾個少女蒼白的臉。

原來我的左手就扶在離我最近的一個黑衣少女的肩上。

我嚇了一跳,急忙松手,正想詢問,忽然發現四面墻壁邊上都站滿了人,穿黑衣服的人!

清一色都是臉色發白、全無表情的年約十九二十歲的少女!

黑衣少女們都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一動不動,就像人偶一般,不,她們本來就是人偶!

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識……我在哪里見過?

霎時間,無數散亂的記憶一遍遍地在我腦海里浮現,糾纏,同時我的頭也開始痛起來。

疼痛越來越厲害,痛得我捂住頭,蹲在地上。

不行,我一定要想起來,一定要把所有的事都想起來!

也不知過了過多,我慢慢恢復了意識。

記憶在最后終于連成了一條完整的線。

頭腦頓時舒服多了,疼痛感慢慢消失。

我已記起我是誰了,我也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第一次,能如此完整清晰地回憶過去所有的事,以現在的形貌……莫非是我每次在輪回重生前都強迫自己回憶一遍過往所有事的緣故?

我借著手機的光,繞房間走了一圈。

發現這房間中間堆放著桌椅等雜物,似乎是間雜物室。而四面墻壁都站滿了黑衣少女。

我認真地把每個人偶少女的臉都看了一遍,沒一個相貌是相同的,而且每個人偶少女長得都挺不錯。

我甚至伸手去捏過她們的臉,僵硬的肌膚略帶彈性,確實是高級橡膠的觸感,做工栩栩如生。

為什么這里會有這么多的人偶,而且全是美少女?

我思考著,推門而出,眼前是一條漆黑的長廊。

今晚沒有月光?我潛意識地看了看長廊的左邊,應該有大玻璃窗才對。我舉起手機一照,果然看到一個巨大的玻璃窗。

對這條走廊我早已爛熟于胸。

我放好手機,在黑暗里慢慢地向前走,眼睛適應了黑暗后,就隱約看清周圍的環境了。

一直走,經過某間房間時,聽到里面傳來烏鴉撕咬著什么的恐怖叫聲。

我走過去,連看也沒看,隨手把房間門關上,繼續走。

經過大鏡子時,我又打開手機的照明功能,照著鏡子。

鏡子反射出一個男生的身影。男生長得不算特別帥,但五官端正,體格壯健,戴著眼鏡又有幾分斯文的氣質。

這個就是我?多久沒見過自己的樣子了。

伸出手指貼在鏡面上,與鏡中我的手指緊緊地貼在一起。

的確是我。與以前一模一樣、真實的我。

我整了整衣服,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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