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兩巴掌并沒怎么用力,甚至打妙齡女子那一巴掌還是原地跳起來打的,動用了一下草上飛的輕功,很容易,很輕松。
畢竟他的個子太矮了,十歲,再怎么發育過,也不可能長得和成年女子一樣的個頭。
至于打其他地方,實在是表現不出來他此時此刻的憤慨之情。
“你們怎么可以這樣?就算李叔公是大惡人,是人魔,可是對于這個家,他是你們的太爺,你們的爺爺,一大把年紀了,為了這個家,狼狽為奸,為虎作倀,做盡了壞事,他現在死了,你們這樣的打扮,這樣的妝容,嗯,你都成年了吧,不僅化妝了,還化了個濃妝?”
“就算你的妝容再漂亮,再動人,你的心也冰冷的。”
“我李老雜毛好歹也算是‘生死之交’,畢竟我差點一腳就把他當場給踩死了,如果我一腳把他踩死了,興許就沒有后面那么多事了,這一切都是我的問題,都是我的錯啊……”
“本來,我今天過來,只是找他的麻煩,可是看到你們李家的情況,我真的痛心,你們這一窩都很有問題,有很大的問題。”
蕭遠義憤填膺的說道,不管老東西做了什么樣的錯事,天下人都可以唾沫他們,都可以鄙視他們,都可以在他的靈前啐一口濃痰。
可是唯獨他們這些親人,他們不可以,他們心里應該有一些數,畢竟他們的好處不是憑空無故得到的。
“蕭……蕭先生,您教訓的是,爺爺剛剛去世,我們太傷痛,忘了禮節,我們這就去換衣服,披麻戴孝。”
妙齡女子急忙應允道。
這時候,遠處的走廊里急匆匆小跑出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
“蕭先生,家父從王家回來之后,就說,自己做了錯事,氣血攻心,一個時辰就去了。”
“家父生前曾經說,他做了錯事,愿意一人做事一人當,可是,我身為他的兒子,雖然也年老體弱,一身病患,可能隨時拋下一眾孤兒寡母,撒手人寰,也愿意承擔父親的一份過錯。”
“承擔父親的過錯?怎么說,既然壞事都是老雜毛做的,你為什么要幫他承擔?難道你也有份?”
蕭遠眼珠子一瞪,死死的看著他。
老者的眼神之中,沒有一絲的慌亂,摸了一把略微花白的頭發,“沒有沒有,父親年紀大了,我還勸誡他不要攙和這種事了,畢竟,我們我們李家在鎮上做的再多,也是為白山縣城的那些大人們做嫁衣,李家能夠得到的好處,寥寥無幾。”
“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父親有錯,兒子當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的,這是同樣的道理。”
老者,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小心翼翼的看著蕭遠。
“算了吧,這件事,畢竟和你沒關系……”
他說完這句話,話鋒一轉,“三十條四方會的人命,你能愿意幫你死鬼老爹承擔,我敬你是條漢子,本來分給你一條人命綽綽有余,但是轉念一想,那樣的話,不太公平,畢竟四方會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這樣,我就要你一條腿,意在警告你們李家人,安居一隅,不要亂跑,徒增事端……”
蕭遠最后一個字落下,然后猛然抓住對方的肩膀,然后一腳朝著他的小腿踩了過去。
“咯嘣,。”
熟悉的骨頭斷裂聲,老者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要喊什么,也沒來得及喊出來,就變成了慘叫聲。
蕭遠的腳并沒有挪開,在他的腿骨落在地上的一剎那間,猛然一用力,直接把他的腿骨從中間踩了個粉碎。
粉碎性骨折,這個世界,起碼白山境內估計是沒辦法治療了。
雪崩之日,絕對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那么,身為兒子,置身事外,也不太可能。
一條腿,很公平。
“呼哧呼哧……”
慘叫聲很快就變成了粗重的喘氣聲。
然后整個人很快的就暈死了過去。
“真漢子。就算明知道要疼的慘叫,暈死過去,也要幫父親承擔責任。”
蕭遠微微頷首,表示對對方的尊敬。
遠處看到這一幕的幾個仆人,差點一頭栽倒在地,然后很快的跑的沒影了。
看到這些人跑了,蕭遠也沒去追,這些人和他的身份一樣,都是仆人。
遇到像王老爺那種不錯的主人,平時還算有點尊嚴,遇到李叔公這種人,恐怕就成了李府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
在王家這么多天,蕭遠聽那些仆人八卦,據說,李叔公一大把年紀了,還讓人家黃花閨女的丫鬟去暖床。
那些丫鬟被李叔公睡過之后,也得不到什么好處,以后嫁人還要被夫家各種嫌棄。
走過院子,又走過走廊,李府的房屋一個挨著一個,看起來真的很多。
蕭遠朝著一處貼著白對聯的大屋走去。
走到屋子門口,看到幾個女眷正在痛哭,就是那哭聲,聽起來不太自然。
不過,好像很多人在親人死了之后,都是這種哭聲,他也沒在意。
他走到灰盆前面,拿起來一把燒紙點上。
“李家的燒紙,用的都是上好的紙張,還真的是闊綽。”
蕭遠燒完紙,在身上背著的包袱里面找了找,找到兩錠銀元寶,他拿出一錠價值五十兩白銀的銀元寶,放在了李叔公的畫像前面。
這兩枚銀元寶都是從高凌飛身上找到的,還有一些碎銀,他也沒計數。
他看向李叔公的遺像。
“人死燈滅,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個老雜毛雖然不是好東西,但是我相信你臨死之前,肯定也給晚輩說了一些做人的道理。”
“你們這些人那么喜歡錢,我就送你一錠。”
他放好銀元寶,正準備把包袱重新綁好,一眼就瞅見了一門舊書。
“《和光同塵刀》,又是一門刀法,聽名字,格調不低,威力應該也不弱。”
他在王家院子里逗留了一刻鐘,就這門刀法最有價值,其他功法沒找到,想來,幫派中人,修煉的都是幫派提供的基礎內功,內功心法早就記得滾瓜爛熟,也不會帶在身上了。
“待我……研究下這門功法。”
蕭遠打開舊書,然后翻開開始認真研讀起來,他上輩子不理解牛角掛書,手不釋卷,據鞍讀書,晝耕夜誦。
這輩子看到書,卻有一種無比渴求的沖動。
比起來,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那種大大的空話,他心里面很清楚,在這些武功秘籍的書冊之中,有他的理。
只有不斷學習這些東西,強大自己,他才能有機會把自己的道理講給別人,去微微的改變一下這個世界。
“這《和光同塵刀》還真的是復雜,這本書一共十幾頁,首頁是總綱,其他頁面記載的全部都是招式的修煉法門和人物圖畫。”
“要不是有這種人物招式圖解,以我的閱讀理解能力,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夠看明白這么復雜的招式,松濤劍法的劍招不算多,每晚都在夢中修煉,不知道,這《和光同塵刀》會在夢中修煉多久?”
“看來等我和李叔公打完招呼,接完父母之后,回去王老爺家里,要把那些刀全部收集起來,能帶上的盡力都帶上。”
修煉刀法,刀,尤其是好刀,當然是多多益善,四方會的幫眾用的刀,整齊劃一,都是同款樣式,質量上應該不會太差。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蕭遠已經把和光同塵刀完全看了一遍,只可惜,這刀法足足有十八招,招式太多了,他越是著急,越是記不住。
一刻鐘過去,大腦里面一片空白,竟然一招都沒記住。
真的太難了……
他著急的腦門冒汗,心里都煩躁了很多。
如果不能記住這些刀式,在夢中就無法修煉,到時候,還怎么變強?
想到這里,他抓著頭發,用力的搓了幾下頭發。
一搓之下,不小心碰到了頭上被砍的幾個傷口,這些傷口本來已經凝結了,被他一抓,一下子抓出血來。
痛痛痛痛!
頭皮上,幾道足足有指甲蓋大小的傷口,痛的蕭遠臉色按著腦袋不停的倒吸冷氣,身體顫抖。
看到這一幕,在靈堂旁邊的幾個李家人,眼中閃過了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