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四方會執事,你殺我……我四方會這么多人,四方會不會放過你,幫主不會……不會放過你的……”
“噗嗤……”
說完話,高凌飛一口血從嗓子眼噴出來,只可惜,他胸口破了個大口子,這噴血的力道也不足,就好像小孩子流口水一樣,只是打濕了衣襟。
并沒有噴到蕭遠的身上。
下一刻,他手一軟,一頭趴在了地上。
五體朝地,只可惜屁股翹的有點高了,看起來并不是很雅觀,甚至連一個帥字都談不上。
“可惜,這種大雪天,天氣寒冷,也許只要你堅持一會兒,身體就會凍僵了,到時候,身體到死都保持著握刀的姿勢,人死了,氣質還在……”
“現在什么都沒有了,你這幅樣子,只怕那個什么四方會看了都會感到汗顏。”
蕭遠念叨著,他內心深處,還是很崇尚那種帥氣的亡者之姿。
“咦,四方會,他剛剛好像說自己是四方會的執事,三叔說過,四方會可是白山縣城最不好惹的一個存在,我現在為了保命,為了孝敬父母,迫不得已正當防衛殺死他們這么多人,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報復我?”
他心中想著,頓時覺得這是個問題,而且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銅人心法催動到極致,完全激發內力,可以擋得住這些力量不大的人,可是遇到真正的高手呢?
這個帶頭的人,只是個小小的執事,他都破了幾道口子,要是來了香主,堂主,護法,幫主這些高手?
怎么辦?
有點慌!
四方會的幫主是白山縣城的三大高手之一,叫什么名字來著?
他一時半會竟然想不起了。
最近的記憶力好像是越來越差了,大概是想事情想得太多,小腦袋都給撐爆了。
“算了,回頭去問問陳叔吧,順便還可以打探一下情況,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看著院子里面橫七豎八倒下的三十個人,蕭遠心里面怪不好意思的。
這些人都死在了王家的院子里,王老爺一家人怕是沒辦法住了,村里的人都很迷信,更何況鎮上的人呢。
再說了,這些血都滲到了地磚下面,搞來皂角水也洗不干凈了。
王家的男丁就不說了,女眷看見血跡,只怕要嚇壞的。
“算了,不管以后住不住的,先收拾一下,就算是冬天也要預防傳染病的。”
蕭遠想了一下,兩只手,拖著兩個人朝著門外走去。
走到大門口,他拉了拉門,發現居然拉不開,門從外面鎖住了?
李叔公他們這些人還真的是心狠手辣,看著門后面倒下來的六七具尸體,他一個小孩子看得不忍直視。
難以想象,他們這些人,就算曾經都是大惡人,曾經都狠辣無比,發現了唯一的求勝機會,可是沒人開門,是什么感覺?
絕望!
肯定極致的絕望。
那種只要有人幫他們打開門,就可以活命的機會,卻被硬生生的堵住了。
“李叔公,陳秀才等人,不愧是人魔,他們雖然不會武功,可是心腸真的狠毒,狠辣……”
“看這些人的傷口,他們明明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可是在大門前面,失血過多,終究還是沒扛得住。”
生死只是在一線之間,可惜了。
“我只是為了自保,一不小心就害死了這么多的狠毒之人,罪過罪過。”
雙手合十拜了拜,“就算你們四方會的人陰險毒辣,可是我畢竟是個好人,這種事情真的不應該讓我來做,既然我做了,那我就為你們點一炷香吧。”
跑到廚房拿了三根香,又抓了一把沙子,用左手,一根接一根的,認真的把香插好,他神情肅穆的看了一圈死寂的院子,心中滿滿的都是傷感。
還好是下雪天,這種血腥氣彌漫的不是很遠,蕭遠看到屋子里面,王老也探頭探腦的看向外面。
“老爺急死,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些四方會的人要殺我,一不小心全都死了,死了這么多人,老爺和夫人以后只怕沒辦法在這里住了。”
王老爺臉色有些發青,有些畏懼的看了他一眼,他無力的擺了擺手,“無妨無妨,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王家人丁單薄,兩位夫人和寧兒,算上老夫,在青峰鎮一共也就四人。”
“我大兒子早就邀請我去上京城了,只是故土難離,才一直沒有做決定,這一次正好去投奔大兒子,如今天雄沒有連年征戰,他們平時也有休息的時間,有空來教導他弟弟。”
“這樣……也好,那你們今晚收拾一下東西,明日一早就啟程。”
蕭遠想了想說道,“今晚我把青峰鎮上的事情處理下,然后回一趟石峽村,把我爹娘接出來,我們明日一早,一起出發。”
蕭遠回到房間里面拿了一把柴刀,一把從青峰十二盜身上搜刮來的短劍,然后把那天夜里得到的鐵質拳套也放進了身上的包裹之中。
今天他已經吃了一次沒帶兵器的虧,有了經驗,這些東西得隨時都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這些幫派中人都不講規矩,所以,以后遇到了還是先下手為強比較好。
燒了熱水,洗了個澡,換了身王寧的衣服,又在院子里面逗留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一腳踹開反鎖的大門,出了王家,蕭遠走了一會,就到了陳鐵掌的家里。
陳鐵掌躺在床上,鎮上的郎中正在給他敷藥,看他的傷勢,不能長途跋涉。
“陳叔,你的傷勢靜養一段時間,應該慢慢的就恢復了,這里有一些銀錢,你拿著看病。”
蕭遠拿出來一些銀子,放到桌子上。
“蕭遠,你真的是個奇才,你天賦異稟,必然也是根骨奇佳,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武功的修為,如果給你時間,白山縣城,天兆城都有你一席之地,只是你得罪了李叔公他們,必然會引來報復……”
“陳叔,你真的是神機妙算,在家里養傷,連這種事都能猜到,我還是太稚嫩了,我以為李叔公他們就算不感謝我趕走土匪,也不會和我翻臉的,沒想到,他們居然請來了四方會的人,對我痛下殺手。”
蕭遠咬牙切齒的痛斥道,“我差點就被他們砍死了。”
李叔公嘴巴一顫:“什么,四方會的人,對你出手了?”
他知道蕭遠得罪李叔公的事情,也是聽鎮上人說起的,青峰鎮不算小,也不算大,可是在鎮上只要有什么消息,就沒有不透風的墻。
李叔公今天和蕭遠翻臉的時候,已經有人把消息傳了出來,讓鎮上的其他人老實點。
陳鐵掌被蕭遠救了一命,想要幫忙,可是他受了重傷,人微言輕,女兒一家還在鎮上生活,只能心中不斷為蕭遠祈禱。
“出手了,他們人多勢眾,趁著我在雪地里睡覺的時候,把我團團圍住,還好我內功根基深厚,他們給我身上留了一些傷口,他們也被我砍了幾刀,失血過多死掉了。”
想起來那些人的猙獰笑容,蕭遠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看到陳鐵掌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似乎也打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