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行終于坐上了回老家的汽車,一早出門,房子就空無一人。他看著窗外,想到了昨天晚上竟然向白愛瑛的姑姑借錢,到現在來說,他還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看著車窗外飛速后退的樹木,已經沒了城市的蹤影,外面是已經秋收后的稻田,能夠看得清整齊的稻桿,應該是被收割機整齊收割的。
到現在,他都在白愛瑛的事情,白愛瑛眉心的那一點,人墜入蓮花池,竟然保持肉身不變,他起初還不相信,但現在細想,覺得秋毫勸自己離開是正確的。只是不是知道后面的情況到底怎么樣了,是江雪兒復活了還是怎樣,他也不知道。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趕快回去,看能從外公遺留的東西中,找到救白愛瑛的辦法嗎。
想得出神,身旁卻傳來了一陣的震動,盛行偏頭一看,一女子從后面坐了過來,盛行看了一眼這個女生,然后繼續又看窗外的風景。
“喂!你怎么回事?看了一眼就不看了?”
聽到女生這樣的提問,盛行有些聽不明白,就再次看向了她,可盛行感覺,這個女生他并不認識,也不是學校里的樣子,因為現在是上課時間,他能夠出來,是因為他已經回不去了,但這個女生卻不一樣。
“我們認識嗎?”
“好啊!我好歹救了你,你竟然不記得我了,你真是沒良心誒。”
聽到這里,盛行就更加糊涂了。
“秋毫,咱們認識這女的嗎?”
“沒見過。”
“你肯定認錯人了,我們不認識。”
這時候,車子開始駛入小鎮,盛行看著汽車有所停留,看了一眼窗外,這是自己村子里的鄉鎮,木嵐鎮,已經到站了!
“木嵐到了啊,有要下的乘客嗎?不然就去新橋了!”
“有!有有有!”
盛行立刻站了起來,看著女生。
“你讓讓,我要下車了。”
女生撇了一下嘴,只好讓開,看著他向前面走去,她也跟了上去。
下了車,盛行看了一下四周,還是那個鎮。于是就直接朝著里面走去,一路走去,沿著沿河道,看著沿河風光,看著對面河的山,一半懸崖一半山,據說是當初鎮里為了開礦,把沿河的山炸了,結果什么都沒有,也就停止了,現在留下了一般的懸崖峭壁,碎石嶙峋。
可是,盛行一個余光,卻看到很遠有一個人跟著自己,余光一看,發現這人就是剛剛突然坐自己旁邊的那個女生。
“秋毫,這女生好像跟著我啊!”
“什么好像,就是跟著你好吧。”
“她要干嘛?”
“我哪知道她要干嘛?你趕快處理你的事情,找到與你外公有關的遺物。”
秋毫的話語有些許的快速,似乎對尋找到外公遺物很急切,盛行明顯的感覺到了,但是他又懷疑不了什么,心想,秋毫應該是希望自己強大起來,這樣,能夠應付的事情就多了。
盛行也就沒有管后面跟著的女生,一路穿過沿河街道,走向了古橋。木嵐鎮有一座新橋和一座古橋。古橋是河的最窄之處,古代修建的橋。新橋在木嵐鎮的上游,它不應該叫新橋,而應該叫新電站,是好幾年前木嵐鎮利用當地最的水庫截斷修建的。木嵐鎮南北兩區是很明顯的區分,南邊是發展后的木嵐鎮,是城市的微縮版,有學校有公園有超市,而北區因為開礦的失敗,經濟沒能發展起來,而南北唯一的溝通就是這座不到三十米的古橋,北區的人明顯沒有南區多,這邊住的都是些父輩的人,年輕人就基本上住在南區,有公交,有小學有中學。
盛行走在古橋上,看著兩岸的風景,多年前看這里,兩岸的風景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轉眼就是成人,現在南邊的變化更大了,而北邊還是山林聳立,唯一一個現代化的東西,就是半山腰的木嵐鎮自來水廠,它修建在北區,倒是成了周末游玩望風景的地方。
走下了橋,一路沿著車道,上午十分,偶爾有摩托在車道行駛,沒有看見任何的四輪小車,因為古橋過不去,上坡太大。
盛行想想這里,一別就是多年,唯有清明回來看看母親和外公。一路沿著大道走到了鄉間小道石板路,看到了不遠處外公住的地方。是一層的樓房,這還是村里為了感謝外公對村里的貢獻,出錢出力修的一個臨時居住房子,后面就是墳山。盛行站在這里,都能夠看到這山上聳立的小墓碑。
以前雖然有些可怕,但是現在看來,更加可怕!因為,山對面的墓碑比原先看到的更多了,而且有些還是新碑。
“怎么現在多了這么多的墳墓?我記得我上次清明回來掃墓都沒有這么多,這是怎么回事?”
“哎喲,你管別人干嘛?你就是閑得很,趕快解決你當下的事情好吧。”
盛行聽出了秋毫語氣中的不耐煩,自從嵐大水底出來后,盛行就感覺到了秋毫的日益變化,起初他還沒有感覺,但是現在看到自己這樣憂心忡忡,他似乎很沉不住氣,以前他根本不是這樣的。
可他一個十九歲的少年,能夠懂的東西也不是很多,雖然現在經歷了一些事情,也慢慢明白了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但是,還是不夠深厚和冷靜。
“好了好了!我現在就去找,反正就在前面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明白當下事情的重要性。”
“知道!”
盛行立刻停止了念想,朝著對面墳山下的一層小屋走去,當他錯開小道走向了鄉間石板路的時候,他又看了那個女生,還是跟著自己,盛行不禁皺眉,這女生太過意有所指,可當盛行離自己外公的遺屋走去的時候,他的內心突然生出了一陣慌亂,身體忍不住麻了一下,他看著那個房屋竟然有些不敢前進了,他感覺有什么在那里。
這時候,他腦中再次多了一些記憶,想到了一個事情,外公曾經告訴他,若是外出很久回來,感覺不對勁,必須順時針轉三圈,代表順應天意,求天求地求祖宗庇佑不要遇壞事。不知道是真是假,可他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外公遺屋,內心還是忍不住發慌。
“你怎么了?”秋毫看著盛行原地轉圈圈有些看不懂。
“我看著自己外公的遺屋有種慌亂的感覺,到現在我的頭皮還有些發麻!而且,剛剛從遠處看到的墳上,好多的墓碑,看得我心理慎得慌,你沒有感覺到什么怪異的嗎?”
“好了,大白天的,難道還要鬼不成?”
這時候,一只手摸上了盛行的肩膀,盛行一個激靈,身后一涼,嚇得他身體一震。
“你干嘛呢?看你站原地轉圈圈,動也不動。”
聽到有些耳熟的盛行,盛行轉身看著她,一陣沒有好氣。
“我說,怎么又是你啊!你跟著我到底要干嘛?”
“你不記得我了?那天晚上我可以是在嵐城的江面上救了你,你竟然還給忘了。你這人真的很沒良心!”
“啊?”盛行回想,卻沒有辦點記憶。
“然后呢?你要干嘛?”
這時候女生一陣花癡的模樣看著盛行。
“我要拜師,你收我為徒吧。”說完,女生還瞧了一眼盛行手上的馬戒指,確認無誤后開心起來。
“拜師??”盛行有些哭笑不得,這姑娘跟了自己大半天,好像還是從車上一路跟著自己,一直這么跟,跟到了鄉下,這女的心這么大嗎?不怕被人拐了?
“你看我干嘛?難道是看上我了?要收我為徒?”
聽到這里,盛行不禁一聲笑,摸了摸額頭感覺很無語。
“你笑什么?”
“沒什么。”
說到這里,盛行看著這個女生,又回頭看著自己外公的遺屋,他總有著一種不祥的預感,現在好了,有一個人跟著,感覺后背有依靠,就不那么害怕。其實,他也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大白天的不應該害怕,可是自從知道世間有鬼,有妖,有怪,有各種奇異的事情之后,膽子反而更小了。
“好了,拜師的事情等會再說,我要回家,你跟不跟?”
盛行看著女生,而女生看著盛行,看著他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露出了一絲羞澀。而盛行看到她這表情,知道她誤會了,立刻辯解:“不是你想的那樣啊,我是看你跟了一路,感覺也挺累的,請你做客休息一下罷了。”
“什么啊!我才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
這時候女生看了一眼山上,又看著盛行有些怪怪的,看著遠處的田地山上雖然有人,但是不多,她知道盛行的小秘密。
“我知道了,你害怕!”
女生笑了出來,盛行一聽,這女生竟然看出了自己的內心緊張,便有些沒好氣。
“到底走不走?”
“你還發脾氣了!明明就是你害怕不敢去了好吧,而且,剛剛看你在原地轉圈圈,怕也是怕了。只是,我不知道為什么你家住墳山下,這的確有些怪怪的。”
“你到底走不走?”
“好好好!走吧,給你帶路壯壯膽,是不是前面那個屋子?”
盛行看著這女生竟然直接領路,甚至都有些沒臉了。
“你真的是慫貨一枚,連個女生都不如!”
“秋毫,我是真的感覺有古怪,我已經幾個月沒回來,而且,后山那新修的墳墓是不是有些太多?”
“好了,趕快跟上吧,別人女生都快到了!”
于是,盛行立刻趕了上去,可當靠近自己外公遺屋的時候,一種很強烈的不安感出現,盛行立刻拉住了女生的手,把她拽了回來,女生沒有反應,而盛行也沒有想到自己力氣竟然這么大。
看著懷里的女生抬頭看著自己,盛行有些不好意思的送開了她。
“不......不好意思,我感覺不對勁,還是先別進去了,等會再進去,畢竟我好幾個月沒有回來,這里也沒有人經常居住。”
女生看著盛行不像是說笑,就收起了打趣的心態,因為她記得,這個男生跟自己的第一面,是一匹站在江面上的馬馱著的,他肯定有不凡之處。
“好!”
盛行暫時沒有進去,卻從籬笆外看到了里面的一些情況,只見中間的堂屋擺著幾口棺材,盛行想。什么時候自己外公住的地方,成了停放棺材的地方了?
此時,一陣微風吹過,地上的落葉被吹動,盛行看著院子里的落葉,看那模樣,又看著這光禿禿的樹干。
“這什么樹?什么時候種的?”
盛行這一趟回來,感覺整個地方都很奇怪,外公遺屋后的山,整個就成了一個墳場,一排排的石碑聳立,從遠處看,像一個個人一樣。而自己外公遺屋的中央堂屋,成了停放棺材的地方,水泥地的院子里也落滿了樹葉,看不出是什么樹。從剛開始一陣怪異的感覺到現在,他的心弦一直緊繃,總覺得有什么事情。
而盛行看向那房門緊閉的四間屋子,窗子被里面的布簾遮擋,完全看不出什么。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盛行看了一眼女生,卻正好瞧到遠處務農,朝著這里走的一個老農,便想著先打聽一下,然后再進去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我去問問,你待在這里不要動。”
“啊!不行,我也要去。”
女生看了一眼這里,空無一人,安靜得要死,她才不要一個人呆在這里。盛行也很無語,就只好一起跟著走去。
“叔叔!”
盛行飛快走了過去,用聲音攔住了老農的腳步,老農停了下來看著兩人。
“怎么了?你們有什么事嗎?”
盛行看了一眼自己外公的遺屋,而老農有所意會。
“現在那個院子怎么成了停放棺材的地方啊?他的主人原先不是村里頭的黃仙道場先生嗎?”
“我知道你們想打聽什么,但是我還是奉勸你們,不要去接近那里。除了命硬的劈棺匠人,你們還是快快離開這里。”
“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反正,之前在那屋子里呆過的人,都死了。”
“剛剛看你們站在籬笆外,沒有進去,就好心提醒你們,千萬別進去,真的。伯伯看你們小兩口,這么年輕,可別做傻事啊!”
說完,老農扛著鋤頭,拒絕了繼續談話一個人走了。盛行看了一眼女生,又看了一眼自己外公的遺屋。自己這離開了幾個月沒回來,到底是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