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張謙已經(jīng)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渾身無力地跌坐在凳子上。
徹底沒了主意,只得向蕭建安求助了:“那……那依王爺所言,下官該當如何呢?”
看著張謙的樣子,蕭建安心底不由得恥笑他,還自稱是名門之后,如此膽量和見識,居然還能舔著臉皮位居高位。
心中雖然這么想,但還是和顏瑞色地對張謙說:“張大人,不必驚慌,只要你聽我的,我保證你們?nèi)移桨矡o事,還能加官進爵,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張謙趕忙起身,行大禮,信誓旦旦道:“那,那下官愿唯安王馬首是瞻。”
“張大人不必多禮。”說著蕭建安俯下身子扶起張謙來。
“只要……這天下?lián)Q了主兒”蕭建安壓著聲音,在張謙耳邊說道。
張謙聽了,魂都要嚇飛了,連連擺手:“這,這萬萬不可,萬萬不可,這可是弒君謀逆的大罪啊”
蕭建安拉住張謙的袖子,勸說道:“張大人,如今這個形式,咱們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王爺,你這可是要下官全族的命啊。”
蕭建安繼續(xù)勸說道:“此事兒自然是悄悄進行的,不會有人知曉的。”
張謙有些遲疑了:“這……”
看著張謙有所松動,蕭建安心中暗喜,又從另一方面誘導道:“你想啊,如果你現(xiàn)在不做的話,前面等著你的就只有一死了,要是你奮力一博,說不準太子就成了皇上了,到時候這東黎還不是你說了算,你想要什么沒有?!?
聽蕭建安這么一說,張謙明顯心動了,但還是有些猶豫:“可……”
蕭建安竭盡全力地勸說:“自古富貴險中求,何況張家在朝中樹大根深,張家先祖又配享太廟,就算東窗事發(fā),也不會丟了性命的?!?
蕭建安的話漏洞百出,誰知此時的張謙心里已經(jīng)起了貪念,也就自然而然地一步一步走入蕭建安事先的預定里。
“那,那下官就盡力一試,只是安王爺當真愿意晨兒當皇帝?!?
張謙畢竟在官場混了幾十年了,雖說只是憑著祖上的功勛,并無什么過人之處,但無利不起早的道理他還是懂得。
對于蕭建安來說蕭景晨再親,也比不過他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啊。
蕭建安一定還有別的籌謀,這個道理張謙怎么能不懂呢?
看來是自己小看了這個張謙,他也并不是全然地相信自己呀。
蕭建安臉上掛上笑容,拍了拍張謙的肩膀說:“是啊,小孩子當皇帝總比大人好啊”
這個理由張謙是相信的,蕭建成為人老謀深算,的確不如蕭景晨這個孩子好操縱。
聽蕭建安這么一說,張謙的疑心消去了一大半。
末了,張謙又問道:“那誰去做這把箭頭呢?”
蕭建成輕哼一聲,徐徐而道:“哼,張大人怎么又糊涂了,這不是現(xiàn)成擺著一個人嗎?”
張謙“你是說貴妃娘娘?”
蕭建安胸有成竹地說:“自然,這樣一件天大的好事兒,她會幫忙的。”
看出張謙對于請張貴妃幫忙這件事有些猶豫,怕他反悔,蕭建安趕緊說:“不過此事事關(guān)重大,我們還需從長計議?!?
是啊,他張謙對這個女兒本就虧欠,如今又要她冒那么大的風險,叫他如何開得了口啊。
張謙贊同的點了點頭,還欲說什么,突然聽到了門口有細微動靜。
蕭建安看了周德海一眼,周德海會意,踮著腳尖輕輕走到門口,正準備出手時,傳來了蕭凌云那獨有的活力四射的聲音:
“父王,父王。”
周德海閃了一下,有些吃痛地捂著腰。
“周伯,你在干嘛呢?”
“我……我活動活動。”說著周德海心虛地看了蕭凌云一眼,走了出去。
看著這個長不大的兒子,蕭建安也是有些特鐵不成鋼,忍不住板起臉教訓他:
“大吼大叫的成何體統(tǒng),沒看到有客人在嗎?”
“奧,張大人好”蕭凌云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問好。
“小王爺有禮了?!?
“那,下官就先告退了,改日再來拜訪。”
“嗯,慢走?!笔捊ǔ牲c點頭。
蕭建安轉(zhuǎn)過身,“你剛剛在門外聽到了什么?”
對于蕭建安的提問,蕭凌云顯然有更好奇的東西:
“父王,您和張大人剛剛在說什么啊?”
蕭建安看了蕭凌云一眼,沒好氣的說:“管好你自己吧?!?
蕭凌云卻沒有住嘴的意思,繼續(xù)問道:“不是,以前從未見父王與張大人來往過,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我跟誰來往,還要跟你匯報不成?”
“兒子不敢,只是關(guān)心父王,怕父王找錯了人?!?
“哼,關(guān)心我?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吧,少跟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來往。”
蕭建安這么說著,心里卻忍不住嘀咕是不是蕭凌云是否聽到了自己和張謙的對話。
蕭凌云看了蕭建安一眼,輕輕開口:“父王,孩兒想出去一段時間。”
蕭建安坐下來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又要去哪啊”
“我想跟幾個朋友外出游歷一番。”說著,蕭凌云趕緊過來給蕭建安捏肩。
蕭建安卻并不買賬:“又胡鬧什么啊”
蕭凌云哀求道:“父王……”
蕭建安嘆了口氣,說道:“好了,你去吧”
蕭凌云有些不相信蕭建安會同意自己出去,半信半疑地問:“真的?”
蕭建安偷偷睜開眼睛瞄了蕭凌云一眼,嘴角擠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再問就別去了!”
“謝父王!”蕭凌云開心地手上的動作也加大了力度。
“好了,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嗯,那兒子就先走了”
看著蕭凌云的背影,蕭建安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對于這個兒子,他也是虧欠的。
他私心地想把他就在身邊,不愿他去軍中受苦。他看出木兮塵對蕭凌云無意,選擇拆散他們。
可是他所做的一切,真的對他好嗎?
蕭建成深吸了一口氣,右手的拳頭握的越來越緊。
這一生,他蕭建安虧欠的人太多了。
他笑了,眼角卻有一滴淚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