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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阿嬤聽了說到:“那應該是夏炎小子,村里這么大會打獵的也就他了。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阿嬤,您給說說唄?”白白今天是有點累到了,落水后沒緩過勁就忙碌上了,體力一時半會還跟不上,加上本身營養不良,身體素質簡直弱爆了,于是拉著小墨就在院里席地坐下,聽故事!

“夏炎小子跟他姐姐是逃難到我們村的,來村的那年,大的十二歲,小的七歲。村民看他們可憐,就讓他們留在了村里,幫他們在饅頭山后頭搭了個棚子住下。姐姐夏青會點繡活,平時繡點東西拖人去鎮上換幾個錢,要么教教村里待嫁的姑娘換點口糧。第二年,夏炎得了豚瘟。”白白從原主的記憶中了解,豚瘟就是現代的腮腺炎,因為得病的時候臉鼓起來像河豚,又會傳染,所以這里的土話叫做豚瘟。

“村里人擔心傳染,就讓他們搬到九里山的深處去,不是村民們心狠,實在是以前有個村子有人得了豚瘟,傳染了一大片,死了好多人,大家都害怕啊!”白白其實挺能體會這種害怕,村里的醫療就不是落后可以形容了,簡直就是未開化。稍微嚴重點的病,更別提傳染病了,基本就是聽天由命了。

“夏青帶著夏炎進了九里山,因為沒錢請鎮上的大夫,沒錢抓藥,夏青就把自己賣給了鎮上的一個大戶家里做丫鬟,因為簽了死契,得了二兩賣身的銀子。”夏青把銀錢托給了村長,讓村長幫忙照顧夏炎。

那個大男孩竟有這樣悲慘的經歷,怎么覺得沒比自己好多少呢?就這樣還可憐我呢?白白這會覺得被可憐不爽了,請問你收兔子那會呢?那會你的節操呢?

“夏青賣身的大戶老爺姓黃,聽說鎮上的米糧雜貨鋪子大半都是他家的。這黃老爺是個風流種,到處沾花惹草。哎喲,看老婆子我跟你們小孩家家的說這個干啥!”

“阿嬤阿嬤,后來呢?”白白追問,“哎喲”

“你個小滑頭不害臊,”阿嬤拿食指戳了下白白的額頭笑罵道,阿嬤本就是因為白白落水嚇到了才病倒的,現在白白好了,阿嬤沒有了心里包袱,精神也好多了。看著姐弟倆滿滿的“快說快說”的眼神,阿嬤緩緩說道,“黃老爺府上稍微有點姿色的丫鬟都逃不過,誰讓他們簽了死契,命都是人家的。夏青賣進府的第二年,鎮上的人傳來說被抬了小妾,因為她給黃老爺生了個兒子。那個黃老爺呀,有一個原配,但是十幾年了就生了一個女兒。那么多女人,那么多年,就夏青一人生了個兒子,所以才走運去了奴籍抬了妾。”

“他那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才會不孕不育。啊!”頭上一擊阿嬤的“紅燒栗子”,“哪學來的渾話,叫人聽去還要不要說婆家了!”白白看阿嬤真的生氣擔心了,吐吐舌頭縮頭不敢再說。

“阿嬤,夏炎哥哥后來病好了嗎?”小墨趕緊給姐姐結尾岔開話題,得到了白白一記贊許的目光:“小子,有顏色,我看好你哦!”小墨心中一熱,姐姐真的不一樣了,不但不討厭他了,好像跟他也親近了。

“夏炎是個命硬的,愣是熬過去了。那時候,村長拿著銀子去鎮上找大夫,大夫一聽是豚瘟就直搖頭,給抓了點藥就打發村長回來了。村長也得慌啊,讓他媳婦幫忙煎了藥就拿長竹竿掛在頭上給送到夏炎躺著的石洞里。吃的喝的也都是這樣送進去的。也就是每天竹竿拿回來上面都掛著空著的碗,村里人才知道那小子還沒死。”

白白的內心被沖擊到了,那么小的孩子,才八歲,被丟在山洞里,生著病,姐姐離去無人照顧,他是怎樣熬過去的?換位思考下,自己恐怕身體還沒垮,精神就先垮了吧。這又哪兒是“命硬”就能概括的。沒想到那么純情的大男孩,心智是這樣的堅韌。白白心底升起了一絲敬佩。嗯,下次要多調戲他幾次!內心強大思想純潔的純情男,想想就有趣!

“夏炎哥哥好可憐呀!”包子小墨還不太明白那樣的日子有多難熬,小孩的感覺往往是最直接的。

“是啊,是個可憐的。有一天,竹竿送進去后再拿出來東西沒動,村長心里驀然沉了下去。大家以為夏炎是熬不過歿了,想著給他鎮上的姐姐捎個信回來給她辦后事。其實村里沒成年的孩子是不裝殮的,直接草席裹了藏掉,碑牌也是不立的。”白白知道,這是村里的風俗,說是沒成年的孩子死了表示這孩子不是自己的,所以裝殮不立碑,意思是讓他找到自己真正的去處去投胎……要是姐沒穿越過來,成白白就該草席裹尸了,白白心里默默抹了把冷汗。

“報信的人剛走到村口,就看到了在轎口洗澡的夏炎。嚇得他拔腿就跑,呵呵呵~夏炎是熬過去了,可是也不再回村里的那個草棚住了。夏青留下的銀子還留了幾百文,村長要還給他,他也沒要。大家知道,夏炎心里是恨著村里的。”

白白是同情夏炎的,可也是理解村民的。“阿嬤,后來呢?我今天還是看到他了呀。”

“夏炎那小子后來就一直住在九里山里了,具體在哪兒誰都不知道。夏炎好像是靠著打獵為生,時不時也會拿點野味到鎮上賣。聽鎮上的人說夏炎逢年過節地也會到黃府的側門送點野味,大概是給他姐姐和小外甥的吧。”

祖孫三人在葡萄架下默默感嘆了一會,白白也歇的差不多了,就問:“阿嬤,夏炎給的兔子您說是咱們燒了還是去賣掉啊?”

“白白啊,夏炎為啥給你兔子啊?”

白白心里扶額,阿嬤你那赤裸裸的八卦的眼神是幾個意思啊?“阿嬤,我也不知道啊。我可沒騙沒搶,我就站那,他就給我了!”看,姐就是有這么大魅力,阿嬤你夸我呀夸我呀!

“哎,好吧。可能是看你也可憐,估計是同病相憐了!”不得不說,阿嬤您真相了。“白白,你燉了兔子和小墨分了吧,你落水后也沒好好吃過,補一補吧。”

“阿嬤,我沒事,倒是您跟小墨要補補,都瘦成這樣了,我看著心疼”。

阿嬤聽著白白關心窩心的很,“哎,老婆子我沒幾天日子好過了,你們倆吃吧。就是不知道等我也入土了,你倆要怎么過啊!我還沒給你找個好婆家呢!”說著說著就開始抹起眼淚了。

白白一陣眼熱鼻酸,摟著阿嬤說“阿嬤,您別瞎說,您得長命百歲,我可指望著您幫忙帶重孫呢,還得給小墨帶孫子!”

“哎喲,”阿嬤聽著這不著調的話,也傷心不起來了“你這丫頭,給小墨帶孫子,我都成老妖精了!”

“哈哈,好啊好啊,阿嬤您活成老妖精,姐姐就是小妖精”成墨一邊起哄著,氣氛就好了起來。

讓小墨把阿嬤扶進屋休息,白白還是決定先把兔子去賣了。就算補一補也就是一頓兩頓的事情,明天還得吃紅薯,糧食還是主要矛盾!要先解決主要矛盾,再解決加強營養的次要矛盾。問了阿嬤屠戶的家,白白拎著兔子走出門,內臟留著晚上吃,皮毛白白不會硝,看哪天再朝夏炎放放電,讓他幫忙硝下皮。這家伙處理獵物是一把好手!

村上的屠戶叫瞎子金林,因為他爹是獵戶,結果到他這里,每每跟去打獵都是瞄不準、打不中,所以大家就給起了個外號叫瞎子。九里山村本家姓金,所以村里大部分都是金姓的人家,村長金和志,會點藥理的金四叔叫金和平,因為排行老四,所以稱金四叔。還有白白家的隔壁鄰居新根嬸子,她男人就叫金新根像白白家這樣的老一輩在村里算是外來戶,現在也沒這么講究了,出去的進來的多了,村里人也沒那么在乎本家不本家的了。

金屠戶家離白白家不遠,隔了四戶人家。因為打獵不行,就改行宰豬。平時到人家家里收豬,然后殺了去鎮上賣,其實也就是賣個手藝和辛苦費。過年的時候忙一些,養豬的人家爭相請他去殺豬,搶著要給他工錢。因為他要賣豬,所以有個牛車,村里人有時候也是搭他的車去鎮上,金屠戶也會幫忙村里人帶著雞鴨什么的去鎮上賣,賺個兩三文的腳程錢。

金屠戶這會已經下市回來了,在院子里洗他的牛板車。“叔”,白白在院門口先喊了聲。“喲,是白白呀。怎么這會過來了?你這身體沒事了吧?”金屠戶長得很討喜,頭發已經稀疏了,但是眉毛很長,眼睛小小的,笑起來就只有一條縫了。雖然是屠戶,但是他人很和善,甚至有點靦腆。要不是因為做著殺豬賣肉的買賣,可能見到人還不太會說話。

“叔,承您關心,已經沒事了。叔,是這樣,我得了只兔子,想托您明早帶到鎮上去賣。賣多少錢您看著辦就行,我也不了解行情”白白把兔子遞上前說到。

“這兔子挺肥,掂著有十一二斤。這天氣雖然見暖了,但還不熱,兔子也不太多見,價格能高上一兩文。成,明天我給你賣,不會讓你吃虧的。”

“哎,那就先謝謝叔了。還得麻煩您個事,等您下了市,能不能把看著給帶點米面回來。不計多少,您自個兒留個喝碗茶的錢,剩下的都幫我買了米面回來。”

“哎,這兔子雖然這時節還算貴,但高不出20文一斤,最多也就夠買三十斤面粉,要么二十斤粗米。”

原主白白沒去過鎮上,以前也是阿嬤托著金屠戶或者二叔從鎮上帶點糧油雜貨的。對物價也不是很了解。這樣看來面粉大約是七文錢一斤,粗米要十文錢一斤。“叔,那您給我帶十斤面粉,五斤粗米吧,剩下的您給幫忙帶點粗鹽和糖,再幫我帶兩個這么大的瓦罐。”白白比劃了下,大概十公分的樣子。

“白白啊,不是大叔不愿意幫你帶,大叔怕選不好你想要的。要不你明天跟著大叔一起去?兔子叔還是給你賣,你可以自己去逛逛。”白白一想也是,原主或是自己都沒去過鎮上,了解下這個時代的市場行情也行。“好,那叔,明天我跟著您進城,給你添麻煩了。”

“嗨,順道的事兒!”跟金屠戶約好了進城的時間,白白還是把兔子留下了,金屠戶家里有存肉的地方,不至于被夜貓子叼去。

白白回到家,跟阿嬤交代了下,背著背簍就往山上走。白白從金屠戶家出來就想過了,明天既然要進城,就不能光靠兔子,看著日頭還沒下,于是就想去山上采點黑平菇。

暮色已經開始籠罩山林,這時的山林少了一分靈動,多了一分靜謐,讓白白忍不住張開雙臂深呼吸,有點沉醉。而在某棵大樹上的少年眼里,這丫頭這時候跑這深山里來,背著背簍做著奇怪的動作是做什么?唔,可能又是癔癥犯了。搖搖頭,遠遠望著,也沒想去打擾她。希望她早些醒過來早些回去,天黑了林子里就真的不安全了。

還好夏炎的祈禱起作用了,白白知道時間不早了,趕緊回神往黑平菇的地方奔去,卻沒發現遠處的大樹上一個少年靈活的借助樹枝、藤條在樹林間穿梭,卻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她。

“呼,累死寶寶了,還好沒人發現這里”白白撐著膝蓋喘著粗氣,這身體要好好鍛煉了。白白歇了口氣,就蹲下來采蘑菇,撇開孢子比較滿的,采了十幾叢,那些是要留種以后種植用的。

“你這么晚上山來是為了采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聲把白白嚇了一跳。白白條件反射的把蘑菇藏到背后,“夏炎?”

“恩,不用藏了,你采第一個開始我就看著了!”夏炎不奇怪她知道他名字,給了她兔子,她稍微打聽下就知道他了。

“額,呵呵”白白有點尷尬,撓撓頭干笑著,“呵呵,我是想采了去賣的。要是別人知道了,就沒我什么事了。”可能是夏炎之前轎口的舉動讓她放下了戒心,總覺得他是善良的,應該不至于搶了她的蘑菇去。

“恩,這玩意這片林子不少,只是有些長得不太一樣。”夏炎不知道為什么要跟她說這個,其實他平時跟外人交流的很少,自從住進深山后,他唯一的伴就是他的阿猛,甚至有時候不出去賣野味就幾天不說話。哪怕出去賣野味,也只是站那里,立塊牌子寫上價格。但是他想幫這個女孩子,可能因為她也是可憐人,早早的失去了父母,還有個弟弟,像自己的姐姐帶著自己。

“真的嗎?”白白眼睛都亮了,夏炎覺得她的眼睛又像阿猛了,這次是真的抬了手揉了揉她的頭。

“啊!”

“額!”夏炎被白白的驚叫嚇著,觸電般收回了手,這次真的糗大了,他又把她當成阿猛了。

而白白是真的嚇到了,以為夏炎要干嘛!還好他只是碰了下就收回了,應該是意外吧。偷偷瞄瞄夏炎的臉,那張紅到脖子的局促的臉,還有緊緊拽著的手,“噗”白白又不厚道的笑了,真是純情啊。完全忘記了剛才明明是自己被摸了下頭。“你說蘑菇還有好多地方有?在哪里在哪里?”

夏炎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眼睛飄到她頭頂,強作鎮定地說道:“林子的好幾個地方有,下次,太陽要下山了。”夏炎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出下次,自己在期待什么?他不知道。

白白這時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拿了一叢蘑菇塞到夏炎懷里,“封口費!”不待夏炎回答,就跑開了。白白一邊跑一邊念叨“不能給他反駁的機會,他收了封口費,就不能說出去了!不然就找他要違約金。”實在不好意思白白,夏炎常年打獵,五官比常人靈敏的多,你的小心機讓人家聽了個全。

“額,呵呵”夏炎聽到遠去的聲音,忍不住笑出了聲,又突然覺得不像自己,抿緊了嘴唇,只是懷里的蘑菇見證了他還是不自覺的揚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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