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鐵手在陋巷
- 繼承地球
- 爛白菜燉湯
- 2073字
- 2019-01-21 18:00:00
這個晚上,羅玉衡和肖曉都喝得大醉,在望江亭吹著冷風,從前只有他們兩人時才會這樣喝,如今多了一個劉耳,雖然認識不久,相互間卻很對胃口。
“緣分的確奇妙,有些人呆一起很久都不能做朋友,有些人一遇到就成了兄弟,劉耳,你是我兄弟嗎?”肖曉帶著醉意,搖晃著身子。
“自然是。”
“緣分的確奇妙,有些人呆一起很久了都不能做朋友,有些人一遇到就成了戀人,劉耳,你怎么拿下陳秋媛的,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羅玉衡同樣好奇,他也想不明白,這兩個人怎么走到一起的。
“緣分的確很奇妙,也許只是恰巧吧。”劉耳回想起,卻找不到什么來由。
“你了解她嗎?”羅玉衡問。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愛她,她也愛我。”劉耳望著靜默的江水。
羅玉衡忽然清醒了一下,抱歉道:“今天我還要去驗貨,也要被驗貨,可能要先走了。”
“玉衡,女人啊,你可要當心,她們可沒我們這么好心,她會榨干你的。”
肖曉哈哈大笑,冷風吹動他的衣袂,竟有一番出塵味道。
羅玉衡叫了個車,去了朱夢蘭家里。
訂婚除了定下婚姻關(guān)系,約定結(jié)婚時間,還有一個重要的環(huán)節(jié),試一試床上合不合拍,而選在朱夢蘭家里,是因為朱夢蘭說羅玉衡的房子不干凈。
羅玉衡當然明白她指的什么,只得答應(yīng),把試愛的場地轉(zhuǎn)移到朱夢蘭的主場。
一下車,就有人來接他,見他喝得有些醉了,有人為他煮了醒酒茶。
見他清醒一些,由劉媽帶他上了樓,帶到門口,劉媽便離開了。
這是他第一次進女人的臥房,見多了女人的羅玉衡,竟然有些緊張,心跳快得厲害。
門開,夜深,羅玉衡只知道他在一張寬大,干凈,溫暖的床上,度過了一個難忘的晚上。
……
錦城一地下通道中,一個男人蹲在路邊,衣衫襤褸,頭發(fā)也亂糟糟的。
手里還兀自拿著一個小本子,寫著一些東西。
稍微認真一些的人會發(fā)現(xiàn),他握筆的右手居然是鐵做的,路過的人把他當做乞丐,有時會給他兩塊硬幣,他也不理睬,夜深人靜中,被同行給收拾走了,他也不制止。
面容中帶著些許的憔悴,眼中卻燃燒著不屈的斗志。
他不由想起小時候,他還是一個拉風的少年。
他的父親小有資產(chǎn),足夠他享樂,他的母親對他也總是嬌慣,足夠他放肆,他從來沒有什么斗志,或許這一生,就要走上這條老路了,繼承家業(yè),繁衍子嗣,他不愿意,但從來不敢表露,他既不喜歡當下的一切,又不愿意失去這樣的安逸。
直到他的手被捏碎,換上了這一只鐵手,他終于下定了決心,他要改變這一切。
他改變的第一步,是學習,不在裝B中爆發(fā),就在裝B中滅亡。
這些日子,他成了一個徹底的旁觀者,不悲不喜,紀錄著這個城市發(fā)生的喜悅與懊惱,像是一個上世紀的印象派畫家,總能在尋常外表下毫不相干的事件中,發(fā)現(xiàn)某些奇妙的聯(lián)系,在用他靈動的筆墨,記下這稍縱即逝的真相。
每個人都有某些天分,只在于個人能否發(fā)現(xiàn)而已。
鐵手在碎手中覺醒,在鑄鐵中領(lǐng)悟,他終于走出了前半生的迷霧,看到了未來,那一刻,萬里晴空,他意氣風發(fā)。
他改變的第二步,是思考,夫子曾說,學而不思則罔,鐵手仿佛回想起在學堂的歲月,想起他偷看女同學內(nèi)衣的顏色,可是他早已經(jīng)放下了一切悸動和情欲,任他香風陣陣,我自信筆狂言。
他把自己置身于最貼近大地的地方,他放棄了甘美的佳肴瓊漿,放棄了軟柔的床單被褥,睡在冷硬的水泥地板上,喝著冷冷的剩湯。
如果僅從外表看過去,他仿佛一個放棄了物欲榮華的苦行僧,事實上,他心中的焰火比誰都要熱烈,否則如何能在寒夜里,承受這孤單的清冷和大地的靜寒。
整個地下通道中,只有鐵手一個人,白日里和他一樣邋遢不堪,搖尾乞憐的人,早已換上干凈的衣服,去品嘗美味,享受溫柔了。
深夜里。
有節(jié)奏的腳步聲吵醒了本就沒有深眠的鐵手。
鐵手瞇著眼,看不出來他是睡著的,還是醒著的。
兩塊硬幣在堅硬的地面不停地蹦跶,自有一番動人之態(tài),仿佛有回聲傳來,交相應(yīng)和,別是一番婉轉(zhuǎn)之音。
鐵手無法在裝睡,睜開眼,迷茫的神色在凌亂的發(fā)絲后面,看著忽然出現(xiàn)的兩個人。
“要飯的,和你打聽一件事。”
“什么事?”仿佛沒睡醒的聲音。
“錦城新區(qū)掉了一塊大石頭,這里面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趣的事?”
“這事我怎么會知道,那里被軍隊封鎖了。”鐵手雖然此時是個流浪漢,卻是一個功法大成的流浪漢。
兩張紅閃閃的鈔票飄落,落在他臟兮兮的衣服上。
鐵手拿起鈔票,聞了聞,又扔一邊去,不屑道:“明明是紙,怎么一股子銅臭味。”
就要轉(zhuǎn)過身,不理睬這兩個深夜過路人。
“臭要飯的,別給臉不要臉。”站在扔錢豪后面的小跟班叫囂起來。
“你看我的臉,我自己的臉我都不要,還需要你給嗎?”
扔錢豪大度地拉了拉自己小跟班,徑直走開了。
鐵手見兩人走遠,從褲襠里再次拿出自己的小本本,記下了一些只有他能看懂的符號,眼睛一瞇,若有所思,蜷縮而睡。
……
是夜,成華被兩個師弟帶回了明寒宮。
劉不凡獨自一人坐在大殿中,吐納自如,牽動著整個大殿中的器物,青燈火焰不斷變幻著顏色。
“師父。”成華喊。成華正是劉不凡的弟子,年紀輕輕,即將反虛,算得上出類拔萃了。
“毛毛躁躁,像什么樣子。”劉不凡依然如此坐著沒有去看他,但對于劉不凡而言,眼睛早就不是必要的了,一切都在他的腦海中,再清楚不過。
“化龍了,師弟,化龍了。”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成華依然沒有從驚訝中緩過來。
“什么!?”劉不凡回頭,盯著心傷未愈的成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