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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宮變

許知君自盡雖然沒有死,但卻讓蕭喚月心里很是愧疚,晉王勸她不要多想,許知君的自盡跟她沒有直接關系。可即便如此,蕭喚月仍是消沉了幾日,一想到那日她對許知君說的話,愧疚自責之感仍會充斥在心頭。

她早該想到許姐姐是被逼無奈的,就像許姐姐自己說的那樣,她若真是忘恩負義之人,許晟決計要滅友來山莊時蕭喚月便已經不可能活了。

但是,這種消沉的情緒并沒有持續很久,便被接下來的血雨腥風吹散了,中秋宮宴上這場巨變,改變了西京許多人家的命運。

丹青客見過趙將軍后,并沒有帶回多少有價值的信息,趙將軍的口風緊的很,唯一能知道的便是趙將軍中秋宮宴那晚要去北宮門巡視。北宮門,劉和通為何要讓趙將軍去北宮門,難道他們是覺得北宮門被太宗皇帝封鎖,不是進出皇宮的要道,因此……從北宮門殺入會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這不是沒有可能,以劉淑妃那不走尋常路的性子,她哥是能干出這種事的。

晉王這樣推測著,暗暗在書案上規劃好了所有安排。

中秋佳節那天,月朗星稀,正是賞月好時辰,齊王攜孫欲挽準時出現在邀月樓上,向太宗問安。

老皇帝老態龍鐘的臉上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關切道:

“賢妃的身子還沒好利索嗎?連這宮宴都來不了?”

齊王只道:

“母妃已基本無恙,只是尚未大好,恐過了病氣給父皇,這才留在了王府。”

此時,劉淑妃也已和趙王落座,太宗皇帝掃視了一下四周,問道:

“為何還不見老四?”

一旁的大太監連忙道:

“回皇上,晉王妃前些日子染了風寒,怕是來不了了,方才晉王府送來消息,說晉王心疼王妃,想親自為王妃煎好藥再來赴宴,還請皇上恕罪。”

太宗點了點頭,笑著說:

“老四和老四媳婦兒倒是琴瑟和鳴!也罷,咱們不等他們了,等老四來了,一定要好好罰他三杯酒。”

說完,老皇帝率先舉起酒杯,眾嬪妃與皇子、公主紛紛舉杯起身,恭賀皇上洪福齊天。

漫天的煙花在漆黑的夜幕中綻放,像是在掩飾著焦躁之心的蠢蠢欲動,又像是在預示著一出即將登場的“盛宴”。

宴席開始沒多久,劉淑妃突然拽著“醉醺醺”的趙王從座位上站起,向皇上歉意道:

“陛下,六郎不勝酒力,有些醉了,臣妾帶他回去更衣醒酒,免得沖撞了陛下。”

老皇帝抬起滿是褶皺的眼皮,有些不耐煩的看了趙王一眼,雖然心里覺得這個兒子軟弱無能不爭氣,可一瞥見旁邊依舊美艷不減當年的劉淑妃,老皇帝立刻給了個笑臉,揮揮手說:

“去吧去吧,讓他少吃點酒。”

“是~”

劉淑妃嫵媚的抬頭看了看老皇帝,抓著趙王便走下樓去,這邊一轉身,那邊就換了一副狠惡的皮囊,心里暗道:

老東西,早就知道你看我兒子不順眼了,你等著看吧,今夜過后,太極殿上那方御塌便是我兒趙王的了!

淑妃離開邀月樓后,轉身便拐進了旁邊的小巷子里,月影之下,一個提著燈籠的小太監在那里等候已久。

“哥哥那邊如何了?”

“娘娘放心,劉將軍已命趙將軍把住了北宮門,待齊王那邊一有動靜,劉將軍便會炮轟北宮門,北宮門許多年沒有人進出了,沒人會想到那里已經被咱們控制了!”

劉淑妃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揮了揮手,便讓那小太監退下。

此時,宴席上的皇上有些坐不住了:

“老四到底怎么回事,他還能不能來?”

齊王將身后的心腹叫到身前,那心腹在齊王跟前耳語了一番,齊王詭秘的笑了笑,忽而高聲道:

“父皇,您還是別等四弟了,四弟伙同淑妃和六弟意欲逼宮奪位,已經被兒臣攔在了來的路上,此時此刻,您只怕是再也見不到老四了!”

“什么?”

“啊?逼宮?這是要造反啊!”

“天哪怎么會這樣!”

宴席上一眾妃嬪立刻嚇得花容失色,老皇帝的眼睛里漸漸燃起怒火,雙手按在膝頭,顫抖著說:

“你說……老四和老六要謀反?”

齊王深深望了老皇帝一眼,道:

“父皇難道還看不明白嗎?六弟總不至于三杯酒不到就喝醉了吧?不過父皇放心,兒臣自會帶兵救駕!”

心頭一顫,老皇帝立刻明白了過來,顫抖著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齊王怒道:

“你……你說什么?你竟敢私自帶兵進宮!永安門都攔不住你了嗎?”

齊王執起一只酒杯,遞到孫欲挽唇邊,繼而伸手攬住孫欲挽的香肩,幽幽道:

“父皇難道忘了,永安門今夜的值守是孫氏的二哥!”

臉色由白變青,又由青變紫,老皇帝即刻抓住一旁太監的手,怒道:

“來人!來人!御林軍何在!御林軍何在!”

強行逼迫孫欲挽灌下一杯烈酒,齊王滿意的吻去孫欲挽唇角的酒漬,笑道:

“父皇別急,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在座皆是一驚,樓下卻忽然有一位王爺顫顫巍巍跑上樓來,上氣不接下氣道:

“皇兄,皇兄……臣弟絕無異心,衷心……輔佐皇兄多年,求皇兄放過臣弟……”

話未說完,此人便吐出一大口黑血,繼而七竅流血,倒地不起。

此人正是老皇帝的胞弟宣王,當年北宮門之變中活下來的為數不多的皇子之一。

顯然,宣王是中毒而亡,樓下的宴席有毒。

二樓的一眾妃嬪立刻驚叫不已,皇帝大驚失色,失聲道:

“這宴席是淑妃籌備的!淑妃……淑妃她竟敢公然下毒!來人,快來人!”

齊王見狀,卻是忽然仰天大笑道:

“父皇想多了,淑母妃縱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宮宴上下毒,在座的諸位母妃也不用擔心,你們的食物里無毒,小王還要留著你們的性命來彰顯自己的仁厚呢,只是樓下諸位王爺皆是皇室宗親,若是讓他們目睹了這場宮變,兒臣這好心救駕只怕也能被歪曲成謀權篡位,所以……還望父皇不要怪兒臣對各位皇叔太狠心!”

老皇帝看著倒地不起的宣王,暴跳而起,怒斥道:

“你……你這個畜生!朕看想逼宮的人是你!你竟敢污蔑老六和老四!”

齊王卻故作神秘的將食指豎于嘴前,小聲道:

“父皇,你聽!”

四周忽然靜的出奇,一瞬間,打殺聲從不遠處傳來,熊熊烈火將北宮門燒成一塊黑炭,大批兵馬涌向皇宮。不多時便有人來報:

“皇上,皇上!趙王和淑妃娘娘的兄長劉將軍從北宮門殺過來了!”

“什么?”

不可置信的盯住眼前的小卒,老皇帝險些把眼珠子瞪出來。

很快,又有人來報:

“皇上,不好了,永安門被攻破了,孫將軍的兵馬太多,臣等實在攔不住!”

“孫家老二這是要跟著老三那個畜生一起造反嗎?”

“孫將軍說六皇子趙王擁兵謀反,他擔心皇上的安危,特奉齊王殿下之命前來救駕!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給朕說清楚!”

“可是劉將軍卻說是齊王殿下要逼宮篡位,這才領了六皇子趙王前來救駕!”

老皇帝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什么逼宮什么救駕,不過都是一個說辭罷了,這個時候誰還會管到底是哪一方先攻入皇宮的,只要能完勝,成者為王,自然怎么說都是對的,一旦坐上了這方御塌,他說他是救駕,那他就是救駕,誰也不能反駁,就像自己當年制造的北宮門之變一樣。

瞬間的頹然,老皇帝癱軟在御塌上,禍起蕭墻,北宮之變,當真是要重演嗎?

不多時,齊王便命人將邀月樓的一眾妃嬪以及皇上通通軟禁,樓下的諸位皇室宗親中毒輕者已手腳無力,中毒重者已像宣王一樣當場斃命。

很快,漆黑的夜空被烈火染的一片通紅,就像太極殿前的玉石臺階一樣,被鮮血浸染的分外奪目。就在齊王和趙王雙方打的不可開交之時,一批不速之客殺入了他們的重圍中,為首的是驃騎大將軍段赫,他左側是段墨寒,右側是前魏王秦泰,他們的身后是西北雄軍。常年與西北蠻夷族交戰的將士們各個野性大發,像猛獸一樣紛紛砍向齊王和趙王的兵馬,刀光劍影中,親自揮刀上陣的齊王一刀架住段赫的長槍,惡狠狠道: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調西北駐軍,父皇給你的權力也太大了些!”

段赫冷笑一聲,淡定道:

“老臣奉晉王殿下之命,前來誅殺制造宮變的叛賊,有何不妥!”

“什么?晉王還沒死?”

齊王大驚之時,一身晶亮鎧甲的段墨寒已從段赫身后閃出,他一手握著長劍,一手提著一個血淋淋的頭顱,笑道:

“齊王殿下,半個時辰前被你派去在路上截殺晉王的可是此人?你可要看清楚了!”

頭顱已被砍得血肉模糊,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味,伴著陰冷的秋風,分毫不差的飄進齊王的鼻翼里。

眸中殺意驟起,齊王的大刀揮舞得呼呼作響,段赫父子二人協同魏王死死拖住齊王的兵馬。此時許晟的兵馬已控制住北宮門,趙王與劉和通的兵馬被悉數圍堵。那劉和通叫囂著要與許晟單挑,許晟雖沒有多少軍功,但也是實打實的武將世家出身,自然是能與劉和通一較高下的,二人一時間在北宮門打的難決勝負。

就在這時,譚光舒和譚錚帶著嶺南的那一小批兵馬直奔太極殿而去,御林軍見狀窮追不舍,譚光舒父子當年被冤在嶺南憋屈了多年,自是滿肚子的怨氣,如今得了機會發泄,二人皆是殺紅了眼,一時間,太極殿外血流成河,血色映著火光,整個大明宮被籠罩在一片灼熱的赤紅中。

很快,蕭洛便帶著譚靈和蕭喚月前往北宮門助許晟誅殺劉和通,三人趕到時,許晟已漸漸處于下風,蕭洛及時出手替下了力竭的許晟,而劉和通仍能再與蕭洛大戰幾十個回合。譚靈見狀,便領了蕭喚月前去拖住趙將軍。幾番較量之下,劉家軍死傷無數,趙將軍直接被生擒。最終,劉和通見趙王這邊大勢已去,畏罪自殺,其余諸將皆被俘。

許晟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劉和通,有些遺憾道:

“是員猛將,可惜跟錯了人。”

蕭洛則淡淡地說:

“他沒有跟錯人,他難道不該幫淑妃嗎?就像許將軍幫你自己的女婿一樣。”

許晟站在原地怔了怔,方才驚覺蕭洛所言甚是合理,他看著蕭洛的背影,深深的憂慮涌上心頭,蕭家人各個都不簡單,蕭洛才兼文武,日后必然也會官運暢通,這對于許家而言極為不利。

當然,誰也沒有留意許晟的神色,收拾了趙王的人馬,譚靈和蕭喚月便直接活捉了劉淑妃,蕭洛沖剩下的兵馬道:

“不要戀戰,晉王有令,即刻隨譚將軍前往太極殿,搶奪傳國玉璽!”

此時齊王這邊也在向太極殿發起進攻,趙王已敗,齊王與晉王走到了爭奪玉璽的那一步。

火光將整個皇宮照成了不夜城,蕭洛在太極殿門前揮槍截住齊王。齊王舉刀狠狠劈在蕭洛的長槍上,銳利的兵器相接迸射出無數火花,齊王看著紋絲不動的蕭洛,陰笑道:

“文官領兵也能殺出如此氣勢,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呀!”

“讓齊王殿下見笑了!”

齊王已命孫欲挽的二哥向太極殿殺去,而此時譚光舒和段赫也分別帶著譚錚和段墨寒從太極殿大門殺入,雙方在殿內大打出手,背后的打殺聲不絕于耳,蕭洛立于太極殿門前,冷笑道:

“殿下不妨聽聽你們齊王府親兵的慘叫聲,我方兩員大將皆在殿中,區區一個孫家老二,只有等死的份兒,你若現在收手,興許晉王殿下還能給你留個全尸。”

齊王忽然仰天大笑,大刀劃過蕭洛手中長槍的邊緣,直逼蕭洛脖頸而去,蕭洛即刻翻轉長槍,側身一閃,將齊王的大刀從空中截住。

齊王仍不肯善罷甘休,事到如今,他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

“蕭云川,你少在這花言巧語!”

刀花飛旋,那把銀光閃閃的大刀在齊王手中像有了生命一樣直往蕭洛身上鉆,蕭洛身手矯健,靈活的躲過齊王的一招一式,步步化險為夷。

見齊王已有力竭之勢,蕭洛反手揮槍將齊王的大刀壓在槍下,質問道:

“齊王殿下,您一定要頑固到底嗎?”

齊王感到自己握著刀柄的手開始顫抖,漸漸有些支撐不住,他低估了蕭洛的武功,看似柔弱無骨的人,卻深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武功,甚至套路難尋章法,你永遠不知道他下一招是什么!更可怕的是,他詐死逃遁,隱姓埋名整整一年無人發現……

抬頭白了蕭洛一眼,齊王仍舊不認輸道:

“本王頑固?那你呢?你不頑固嗎?晉王不頑固嗎?蕭云川,即便你贏了我,你也只是贏了我,贏得這天下的是晉王,又不是你!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能得到什么?即便我死,我也睡了你心心念念多年的孫欲挽,殺了你那自小就體弱多病的弟弟,單憑這些,我就已經贏了你!我死了又如何!”

眉心不經意間一蹙,蕭洛飛起一腳踹向齊王的胸口,繼而將手中長槍直指齊王咽喉。齊王捂著胸口半躺在地上,仍舊驕傲自大的笑著:

“咱們走著瞧!蕭云川,你為晉王做了那么多,你有沒有想過你到底能得到什么?你最愛的女人會為我殉葬,你弟弟不能起死回生,連你妹妹也險些在洛陽受辱,你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蕭云川,你是整個西京最大的笑話!”

蕭洛握著長槍的手又上了幾分力道,卻終是抑制住心頭怒火,沖一旁的晉王府親兵道:

“把他拿下!”

一刻鐘后,喧鬧嘈雜的聲音漸漸消失在夜幕中,邀月樓上,沉穩的腳步聲沿著鎏金雕花的樓梯向二樓綿延而至。

被齊王軟禁的妃嬪公主們此時已被晉王府親兵送回各自宮殿。唯有老皇帝歪在御塌上,臉色頹然之下盡顯老態龍鐘,再沒了往日萬邦來朝時的雄姿英發,一代人的風華不再,大江東去,淘盡風流人物。

晉王手托傳國玉璽,于老皇帝面前站定。他一身紫衣華服,衣冠端正,與整個大明宮的烽火硝煙和滿地橫七豎八的尸體格格不入,仿佛他從另一個塵世而來,從不曾參與方才諸事。

他的身后,有被流放的譚光舒父子,有被誣陷謀反的段赫父子,有被貶官的蕭立言,有詐死逃遁的蕭洛,還有被削爵除籍的老二前魏王秦泰。

顫抖著伸出右手食指,老皇帝挨個兒指著眼前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卻覺視線越來越模糊,良久,才哽咽道:

“你們……這是算計很多年了吧!”

抬起濁黃的雙眼,老皇帝若有所思的看向眼前年輕英俊的晉王,擠出一個還算慈祥的笑容,說:

“這么多年了,沒想到啊,最終是你把這玉璽握在了手中!”

“沒想到?那父皇知不知道劉淑妃當年在母后的養顏羹里下的慢性毒藥,知不知道徐賢妃當年在太子的馬飼料里下的興奮劑,知不知道董貴妃宮里的假太監是被人掉了包,知不知道那個寒冬臘月的夜里把兒臣推進冰水中的人也是受淑妃和賢妃的指使!父皇,你糊涂的夠了!”

握著傳國玉璽步步緊逼,晉王立于老皇帝的眼前,目不轉睛的盯住他。

老皇帝只覺眼前這片淡紫變得格外灼人,甚至讓人有點睜不開眼,過了好一陣,才如夢初醒道:

“你是說……這些事,都跟淑妃和賢妃有關?”

“不然呢?良善者方為賢,溫厚者方為淑,她二人何時賢淑過?”

不知是因皺眉還是面部的抽搐,老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像一塊曬干的老粗布,皺皺巴巴又干又硬。

能看得出來,老皇帝心里很難受。

漸漸地,他把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沙啞著嗓子說:

“罷了……罷了!大勢已去……大勢已去!你放心,朕會寫下圣旨,齊王趙王于宮宴上擁兵謀反,其罪當誅,晉王救駕有功,立為太子。老四,你……可還滿意?”

晉王握緊了手中的玉璽,言語威脅道:

“你現在就寫!”

老皇帝卻忽然咯咯笑了,不疾不徐地接過徐以遙遞上來的提前備好的筆墨紙硯,說:

“不要著急,若是覺得父皇措辭不當,你不蓋這玉璽便是,父皇可以重新再寫,直到你滿意為止,反正……這傳國玉璽在你手中。”

當年,他也是這樣逼迫高祖皇帝才得來了這不算光彩的皇位。

其實于晉王而言,措辭什么的都不重要,只要字面意思是齊王趙王謀反在先,晉王救駕在后,其他的修飾詞都無所謂,待蕭立言譚光舒等人輪流看過這份立太子的圣旨后,眾人皆無異議之下,晉王雙手將玉璽蓋在了圣旨上。

此時,老皇帝已雙腿盤坐于御塌之上,兩眼緊閉,鎮定道:

“說吧,準備讓朕怎么死?”

晉王將立太子的圣旨捧于手中,幽幽道:

“放心,兒臣是不會讓自己背上弒父的罵名的,明天,西京長安所有人都會知道,齊王趙王逼宮篡位未果,按律被誅,晉王救駕有功,立為太子,大周太宗皇帝在逼宮過程中受驚過度,難掌國事,故而提前退位,特傳位于太子秦皓,是為高宗!”

老皇帝緩緩睜開雙眼,依稀看到了當年北宮門之變時自己是如何氣勢洶洶逼迫高祖的。

“像啊,真像啊!”

老四,的確是所以皇子中最像自己的。

默默站起身,老皇帝被太監攙扶著顫顫巍巍的走到晉王面前,說:

“想把朕這個太上皇安置在哪呀?”

“摘星樓如何?聽說那是父皇當年特意為母后建造的,后來父皇寵幸妖妃,母后失寵不愿留戀往事,便再不去那摘星樓,如今摘星樓已荒廢多年,父皇也是時候去那里找尋母后的痕跡了!興許,母后的亡靈已在摘星樓恭候父皇多年了!”

老皇帝點了點頭,對身旁的太監說:

“走吧,走吧……都散了吧,散了吧……罪孽太深重,功過難相抵,朕……對不起皇后,對不起先太子……”

晉王目送著老皇帝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樓梯的轉角,轉過身望見夜空中的一輪圓月已升于高空,月又盈,歲又增,又是一年中秋景。

一代人的故事結束了。

一代人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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