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很快就趕到了現場,在后宮之中淑妃娘娘最是得寵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實了,因此太醫絲毫不敢怠慢,一得到消息便趕緊提上藥箱在丫鬟的帶領下火速趕來了。
太醫見淑妃已經恢復了一些體力,面色稍稍有些血色,想來心里大概是有了數,只見他半跪在地上,待丫鬟將手中的絲巾敷在淑妃的手脖子后,他才將手指放在脈搏上,為淑妃把了脈。此時淑妃脈搏已經渾然有力,看著淑妃呼吸平緩,已無大礙。
太醫又低頭看看淑妃的傷勢,只見傷后已經做了初步的處理,雖然簡單,但確實是達到效果的。太醫不禁抬起頭望向淑妃,詢問道:“不知娘娘的傷經何人所救?”
淑妃向來愛惜自己的身體,不容有半點差錯,不解地問道:“太醫此話何解,難道是有不妥之處?”
太醫擺擺手,急忙解釋道:“哦,那倒不是。甚妥,甚妥。還好處理得及時,否則傷勢蔓延開來可不得了。”
淑妃轉頭望向憶慈,嘴角揚起新月般的弧度,她發間的藍田玉步搖亦隨著身姿輕輕擺動,搖曳生姿,并點頭贊許道:“那還得多虧了平陽王妃呢,剛才是她救了本宮。”
太醫眼神向四周掃了一遍,身邊除了淑妃和她的近身丫鬟,就只獨獨剩下一位如雪般白頭發的女子,太醫不難猜到這人大概就是淑妃口中所指。于是望向憶慈,眼神有一瞬間的迷離,但以醫者的操守,很快恢復了平靜道:“原來是平陽王妃,微臣失禮失禮,還望王妃見諒。”
倒是憶慈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眼神,從小到大,凡是第一次見到她的人都是這樣的表情,甚至有的時候還出言譏諷。太醫倒還算知書達理之人,并沒有叫憶慈難堪。
“太醫客氣了,所謂不知者無罪,況且咱們也是第一次見面,不知情也是有的。”憶慈說道。
太醫又說道:“王妃當真大度,只是......難道王妃也精通醫理?”
憶慈聽到“精通”二字,立馬謙虛地解釋道:“我也只是從小聽家中的乳母說過一些藥理,要說是精通真的是不敢當。我最多算一個門外漢而已。“
因為太醫比之年長,憶慈便以“我”自稱,以示禮貌。
“難得啊,若王妃肯精心專研醫術,想來必有一番作為。“太醫感嘆道。
”太醫說哪里話呢,我只是略知一二罷了。況且醫書對于我來說真是枯燥乏味,看上一會那是要打瞌睡的。“憶慈笑著打趣道。
或許在太醫看來,憶慈是一個少遇的好苗子,一時間竟多說了兩句:“王妃給淑妃娘娘的藥,及不霸道又清熱解毒,一般人是想不出這樣的妙招的,難得,難得。”
憶慈聽到太醫這樣夸贊自己只用手別過耳際散落的碎發,笑而不語。
倒是啟勛,聽到憶慈與太醫的對話,投以憶慈好奇的目光,哈哈笑道:“原來你還有這樣一手啊。看來本王倒是撿了個大便宜哦。”
太醫又將注意力轉移到淑妃的身上,說道“淑妃娘娘的傷勢雖然已經作了初步處理,但畢竟簡單粗略,現下娘娘請先行回宮,換上一身干凈衣服,待微臣為娘娘傷口洗凈,再調制一些滋補養氣的藥膳,精心調養幾日就會無恙。”
淑妃娘娘手一伸,示意丫鬟將她扶起,待站穩后,丫鬟將淑妃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欲往寢宮走去。
淑妃向太醫點點頭,從二人的表情看來應該是很熟絡了。因為淑妃善于保養,平日里與太醫多有接觸倒也是很自然的。
“本宮謝謝二位今日的救命之恩。今日的事本宮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說完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離開,太醫亦是提著藥箱緊跟其后,一同消失在這漫花叢中。
啟勛下子晃過神來,幾乎快要跳起來了,說道:“糟糕。”
憶慈還望著淑妃等人遠去的背影,不緊不慢地問道:“什么糟糕?”
啟勛看她不在意的樣子說道:“皇后!咱們還得去參見父王母后呢。”
憶慈立即反應過來:“哎呀,快走。”
正欲邁腿開跑,憶慈看見自己破爛的裙角,上面還有血跡斑斑,這樣拜見皇上皇后無疑是大不敬之罪。一時不知所措。道:“要不我們去找個人借身衣服再去如何?”
啟勛眼中焦急的眼神告訴她,來不及了。“先倒皇后娘娘那去吧。先謝了恩再說。”
憶慈機靈一動,索性將撕爛的裙角全部撤下,倒是干凈利索。
啟勛眼睛一亮,道:“真是小機靈鬼。”于是二人不顧狼狽并肩往鳳藻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