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定遠何須生入關。
- 武字當頭
- 上林衛
- 2802字
- 2019-04-03 22:58:33
“你說說,這些匈奴人內遷何止百年,野蠻、殘暴的本性怎么一點沒有改變?
他們不事生產,專擅擄掠;對待牛羊,好過對我們漢人,宰殺牛羊還要問問神靈,可屠殺漢人時卻沒有任何顧慮。
這次,我率仇池國所部氐兵,隨西域督護宋配率二萬步騎,安定太守賈疋率兩萬胡漢兵卒等圍攻長安,入城后,漢人陳尸滿街,一片狼藉,十戶九空。八萬多漢族的成年男女,連牛羊都不如,被強行驅趕,前往平陽,沿路橫尸不絕,令人不忍卒睹。”
“這還用說,匈奴雖被拆分五部,分居雍、并、冀一代,但歷三朝,‘胡漢分治’的情況一直未變,中央控制他們,僅限于酋首,族民的管理,仍由匈奴貴族施行,這種‘胡人治胡,漢人治漢’的管理模式,使其族民仍保留原有野蠻、兇殘的習俗,我朝教化,并未對他們有任何影響,相反,這些匈奴貴族,卻享有比我尋常漢人更優越的教育和待遇。
一個睿智的首領,帶著一群兇悍的強盜民族,它的破壞力可想而知。
但為何二百年內,并未爆發胡漢之爭?主要因為目前的戰爭,兵卒武勇的成分,已被裝備器械消抵掉十之五六。
漢末中原雖內亂不斷,但中央、地方軍卒戰力尚存;晉八王之亂后,中原天荒人亂不斷,兵員損失殆盡,再也無法控制這些虎狼之族,加在他們身上多年所受的威壓一去,原有的獸性自然盡露無遺,甚直還強于漢武時期,所以讓人觸目驚心!”
李蓄聽他說完,向他看了半天,道:“我救你之時,主要是看你是塊練武的好料子,沒想到,你這一番話,清晰透徹,見識長遠,不比文人大儒差多少,大哥我看走眼了。”
“還不是跟你學的?”
“哈哈哈哈!這個馬屁拍的好,怎么樣,我給你的劍譜學得怎樣了?我聽說你對外宣稱為‘天命劍法’,怎么聽來聽去,老跟性命扯在一起,一點也不提氣,叫‘殺胡劍法’好像打擊面太大,不如就叫‘誅魔劍法’怎樣?”
“誅盡群魔,還我神州!‘誅魔劍法’,太好了,我怎么就想不到呢?”到這時,秦風才發現自己身上根本就沒有古人身上那一腔熱血和殺氣,這也許因為上世,在祥和的國度里生活的久了,養成一種謙和的性格,少了雄性動物身上的暴戾之氣。
“不說了,叫我領教一下你的誅魔劍法吧!”說完,從架子上取了兩把木劍,扔給秦風一個,然后叫聲:“看好了!”沖秦風當胸就是一劍。
秦風和他面對面站著,那料到他這么快,眼見他這一劍破空而來,甚是犀利,不像是虛招。
當下不敢硬碰,左足迅速外移,重心跟著落于左腳,身影側轉,讓開劍勢,同時劍尖一挑,指向他小腹。
他這招叫‘挑燈看劍’,防中帶攻,倘若對方是實招,很難逃過這一劍。
誰知李蓄前足虛點,重心回落,接著翻腕右轉,順勢変刺為削,卻是一招‘微風擺柳’,他這一動,見機在先,逼得秦風不得不提劍回擋。
秦風剛剛揚起手臂,卻不見對方劍到,心知不妙,只得就地向后一倒,只見一條長長的劍影從頭頂疾刺而過,當下不再思索,身體在地上側滾三周,饒是他反應砌塊,李蓄早就居高而下,連刺三劍,劍劍貼背而過,刺在身后地上。
當下不敢起身,腳下一蹬,身體后滑,誰知他的劍如影隨行,又有三劍接連刺在秦風兩腿之間,忽地身后一震,頭肩觸墻。
他不敢絲毫停頓,腳下繼續用力,背靠墻壁向上盤起,接著兩腳用力向上一縱,身體凌空而起,揮劍擋開追蹤而至的劍鋒,伸手在李蓄的肩頭一按,身體一個空翻落地,落在李蓄身后,腳下剛剛站穩,李蓄的長劍已指在胸前。
秦風低頭提劍低頭道:“我輸了!”
“沒錯,劍法比試,你輸了!”李蓄低聲道。“不過,最后輸的,卻是我!”
“大哥,你別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在招式的處理上,太過猶豫。”
“沒錯,你應對我第一招‘長虹貫日’的那式‘挑燈看劍’,用的很好,但對‘微風擺柳’,你本應用‘順勢而為’來化解,可你卻憑借本能反應,用‘抽刀斷水’來格擋,而你接下來用的‘野兔蹬鷹’卻只用了一半,倒地時就應該雙手執劍上刺,而你卻翻身躲避,一連三個‘幡然醒悟’,已陷自己于被動挨打的局面,再無半點劍法可言,‘誅魔劍’變成了‘豬磨劍’,我說的沒錯吧?
“是!”
“你最后在我肩頭按那一下是什么招式?劍法中好像沒有這一招?”
“那是我從飛哥兒輕身功夫——‘蜻蜓點水’中變化而來的。”
“我正是輸在這招上,換做一個有經驗的高手,在空中用重手法在我頭上擊一掌,也就不會再有我最后那一招‘仙人指路’了,所以說最終讓你獲勝的,卻不是劍法!
從你個人來說,沒輸,但把如此精妙劍法用成這樣,這對你、對這套劍法都是一種遺憾,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秦風撓撓頭:“反應還不夠快嗎?”
“不是,是因為你的實戰經驗太少了。師兄弟間的切磋,確實可以提高技藝,但相互之間無論性情、還是招式,都太過熟悉,只有經過真正你死我活的較量,才是領悟劍法的最終途徑。”
“你的意思是說,基本功綜合素質的練習,在關鍵時候可以彌補劍法上的不足;但真正能提高劍術水平的,卻是真刀真槍、你死我活的廝殺?”
“沒錯。這是這段時間我的親身體驗。同吋,我覺得,同游牧民族相比,我們晉人,除了一個野蠻強壯的身體外,還缺乏那種與虎豹豺狼博斗的膽氣與魄力,以及面對殘酷生存環境的那份坦然和鎮定。
所以,我將解救回來那些少年送過來,希望通過你們摸索出來訓練方法,先增強他們體質,然后在適當的時侯,希望你能帶他們去深山里體驗一下與百獸為伍的真實感受,再稍大一些,我把你們夾在行伍之中,在實戰中錘煉,在拚殺中成長,讓你們的功夫達到一個新的境界,你覺得呢?”
“你說得對,過幾天我就帶著大家,踏遍仇池國的山山水水,叢林平野,狩獵耕田,重返自然,磨煉毅力,找回自信。”
秦風說完,覺得那里不妥,于是又道:“但是大哥,你帶領的氐人兵將好像就具備體這樣的條件,他們既事農耕又善圍獵,這些人號稱白馬氐,馬匹對他們來說,非常充足,如果再有涼州兵的裝備和訓練,戰力應該不比涼州兵差多少,所以……”
“你想說什么?”
“我前段時間在山寨里,見到好多從事冶煉金屬和制做鐵器的氐人,他們的工藝不比晉人差,而且仇池國內收攏的晉人中不乏鐵匠,制作頭盔鎧甲對他們來說并非難事;再加上你千辛萬苦救下的北宮純一干涼州兵士,讓他們將氐人以及流民集中起來,平時實行軍墾,戰時為兵,除了護衛仇池國的安全,橫行天下也不是不可以想。”
奏風說完,見李蓄陷入沉思,于是問道:“怎么,你們手中盜取的珠寶金鋃難道不夠用來裝備這些人?要知道在亂世中,人,才是寶貝。有人,才有能產出,才有生氣,才能拓彊擴邊,才有強大的力量保全和發展自己。
你搖頭干什么?是舍不得手中的財富?
哦,不是。
那難道是北宮純割舍不下自已的官職,想回涼州?”
“你別誤會,北宮將軍不是那種人。主要是楊大哥哪兒有故慮,怕長安方面猜疑。”
“這好辦,楊大哥不是自稱晉的輔國將軍嗎,完全可以上表皇帝表明忠心,同時奏請皇帝給北宮將軍要一個官職,我不相信憑他兩救洛陽的戰績,還怕沒有官職?到時有了長安的任命北宮將軍所做的一切,不再是為仇池國,而是為晉庭效忠,這樣,顧慮自消,不是嗎?”
“哎呀,你小子真是一個狗頭軍師,不過,當時能救回北宮將軍,還多虧你那幾句話,你小子越來越神了,我在想,你到底從那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