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史蒂夫的房間后，華生一路沉默的朝菲利普斯上校的辦公室趕去。

但當他走到基地大廳時，一道滿是不滿嘲諷的聲音卻突然朝他響了起來：

“我早就說小孩和女人不是當士兵的材料，可我們偉大的美國隊長卻偏偏要特立獨行，將他們收入麾下。

結果呢？

把巴恩斯中士害死你們就滿意了是嗎？

你只是一個孩子，一句經驗不足就翻過去了是嗎？

滾蛋吧，小屁孩！

別再留下來禍害人了！”

華生的眸子暗了暗，扭頭朝出聲的人看了過去。

說話的是吉爾默·霍奇，這個排斥史蒂夫和華生這樣的超能力者，只崇拜處在人類范疇的巴基的強壯士兵，此刻正紅著眼睛，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憤怒。

整個大廳頓時變得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一言不發的華生身上。

但很快便有幾人反應了過來，怒聲朝霍奇喝罵了回去：

“白癡你在說什么？幽靈救了我們多少次你心里不知道嗎？”

“就是，你也是咆哮突擊隊的成員，你敢說沒有因為幽靈的存在而讓你避免了多次的死亡危機嗎？”

霍奇看了眼朝著他怒氣騰騰的士兵們，面露不屑的嘲諷道：

“你們是士兵還是軟蛋？打仗就想著怎么躲在他們的背后嗎？

這么怕死還當什么士兵，趁早滾回去躲進房間祈禱吧！”

說完，霍奇再次不忿地看了華生一眼后，便直接轉身離開了這里。

但他的話已經引起了太多士兵的憤怒，幾個脾氣暴躁的士兵直接便怒罵著跟了上去。

華生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朝菲利普斯上校的辦公室趕去，他現在沒有時間和心情理會這些事情。

待通報通過，見到菲利普斯上校后，華生直接開口請求道：

“上校，我請求審問漢德。”

坐在辦公桌后方的菲利普斯上校抬頭看了華生一眼，半帶質問的問道：

“是想殺了他吧？”

華生的臉頰繃了繃，而后聲音略顯低沉的回答道：

“如果您允許的話，我的確想親手殺了他。”

菲利普斯上校搖了搖頭，開口評價道：

“能直面自己的內心，還敢宣之于口，看來心里承受能力還不算錯，至少我不用擔心你會因為偏執而走向歪道了。”

他頓了頓，繼續道：

“但是，我不能讓你見漢德。

一，你是未成年人，在史蒂夫那里你可以受到成年人的對待，但在我這里，不行。

二，我不能把對漢德心懷殺意的你和他放在一起，漢德現在正在尋求痛快一死，沒受過相應訓練的你，很容易被他激到失去理智，失手殺人。

三，漢德已經交由卡特特工負責，而且已經快要成功，我們不會在這種時候更換審訊人員。”

“那佐拉呢？”

華生緊了緊拳頭，開口保證道：

“我的目標是紅骷髏，在他們兩個的價值被挖掘出來之前，我肯定不會傷害他們的性命。”

菲利普斯上校依然搖了搖頭，開口道：

“我說過，你在我這里只是一個未成年人，審訊這件事，我是不會同意讓你去的。

但是，如果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審訊室，讓我也不知道，那我就沒辦法了。”

華生原本不甘的臉龐頓時生出了幾分驚喜。

……

晚上八點鐘，關著佐拉的審訊室內突然憑空出現了一道少年的身影。

正坐在桌子旁無所事事的佐拉頓時一驚，有些緊張的站了起來。

“怎么，現在一怒之下，就要打破你們的做事規則了？”

佐拉看著逼近的華生，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兩步，同時，他又有些嘲諷的朝華生說道。

“沒錯，面對死敵，本就不該講究什么規則。”

華生語氣冰冷，走到審訊桌的旁邊時，突然停下了腳步。

看到華生停下了腳步，佐拉總算是松了口氣，他試圖恢復鎮定，用語言穩定華生的心緒：

“既然你不是從大門進來的，那我想你并沒有得到審訊我的權力。

如果你殺了我的話，那你就會走到你喜愛的咆哮突擊隊的對立面，這一定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對嗎？”

“不對。”

華生開口吐出兩個字，而后左手猛地翻飛而動，將一張泛著金屬光芒的銳利卡牌飛甩而出。

吞吐著冰冷光芒的鋒銳卡牌直朝佐拉飛去，在他的脖頸上輕輕劃過之后，倏地沒入了后方的墻壁之中。

佐拉的脖頸上頓時浮現出一道細細的血線，他滿臉驚慌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待發現脖子上只是被劃破了一層皮后，他才心有余悸的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們總是忽略一件事情——我有可以肆無忌憚的本錢。

我能穿梭世界各地，變換任意形貌，只要我愿意，我隨時都可以在人間蒸發，讓自己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不做壞事，不借助我的能力肆無忌憚的行事，只是因為我想以最輕松的方式活著。

但現在我發現這樣做卻會讓你們覺得我很好對付，讓自大的你們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華生一步一步地朝佐拉逼近，語氣依然堅冷如冰：

“我知道我們是敵人，為了勝利不擇手段才是常事。

我不能改變這種理所當然、天經地義，但我能讓別人轉過頭去，不敢再將算計的目光投向我的團體！

佐拉，你覺得我的朋友會因為我殺了你，就與我兵戎相見嗎？

你覺得有了這種想法的我，還會在意其他人無聊的看法嗎？

如果你今天依然把我當成一個17歲的孩子看待，那我保證所有你所恐懼的，都將一一實現！”

華生半蹲在佐拉的面前，拿著一張鋒銳化的魔術卡牌，深深地嵌入了他的左肩處。

“啊！啊啊啊！

不，你不能殺我！

這次任務的所有策劃都和我無關，全都是紅骷髏布出的局！”

佐拉一臉恐懼地慘叫道。

“那就告訴我紅骷髏到底在哪里！”

“只……只要你不殺我，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

華生冷漠地將插入佐拉左肩的魔術卡牌拔出，而后動作緩慢地的走回到了審訊桌的另一旁。

“那我們現在開始。

請坐。”

華生端坐在凳子上，臉上的冰冷已經逸散到了整個房間。

佐拉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他看了眼此刻渾身散發著噬人寒意，如同一個專注于復仇的幽靈一般的華生，終于明白了自己面對的，到底是個怎樣的角色。

憤怒，會帶給人勇氣；仇恨，會讓人專注而充滿力量；而專注，則會讓人靠近成功。

但接受這股力量，就要在心中迎來一頭惡魔。

你渴求來的力量越強大，你也就會被那頭滋生的惡魔吞噬的越多。

佐拉很肯定華生的體內住著一頭惡魔，因為他曾親眼看到過一頭惡魔被完全釋放出來的過程。

但讓他恐懼的是，紅骷髏專注但卻偏執，強大但卻傲慢，沉著但卻自大，他心中的惡魔給予他強大的力量，但卻也賦予他致命的弱點。

而他眼前的華生，卻掌控了那頭惡魔……

佐拉臉色變了幾變，終是苦笑了一聲，認命地坐到了屬于他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