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王老爺子老老實實掏了錢。他是確實不想掏的，但是，現在的顧準讓他害怕。
換成以前的顧準，他老王，怎么會在乎？但是，那個幫他崛起的大師上個月就出了事，而現在，很明顯，顧準燒的冷灶，真的熱起來了。
他只能老老實實掏錢。
交了錢，他再沒好意思留下來，灰溜溜地就要走。
“王老爺子，您慢走，我有事要問你。”陳銳卻叫住他。
王老頭回頭，看著陳銳，一臉的怨毒，“你還有什么要問我的？你現在正得意，難道是要看我笑話不成？”
“我只是想要問你，為什么之前，你要那樣羞辱我？”陳銳卻沒有他想的那么齷齪，而是很嚴肅地盯著他，問出了心底的疑問，“我又沒有得罪過你。”
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王老爺子，更不用說得罪什么的了。而且那天他為了打聽地下拍賣會，問了很多家店，別人雖然也不看好他的晶石，卻只是敷衍他就罷了。
為什么王老爺子，專程把他叫進店里，擺出一副認真仔細的模樣，卻把他那般羞辱？
如果不是他的記憶很清楚明白地告訴自己，自己跟他沒有交集，任何的交集都沒有，他還得以為，自己跟他有仇，這是特意來報復的。
對于一個人陌生人，王老爺子的態度實在是有點奇怪。
至于嗎？趕盡殺絕的？
“我……我哪有羞辱你？我只是說實話！實話難道也叫羞辱嗎？”王老爺子臉漲得通紅，“年輕人，我要教你一個人生道理，你現在春風得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人生在世，總有行背運的時候。你現在做得太過分，要小心背運時候，墻倒眾人推。”
“這難道說的不是你自己嗎？”人群里，有人“小聲”說道。
聲音不大，但是正好讓在場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眾人都哈哈笑起來。
王老爺子又羞又怒，一甩胳膊，“我懶得跟你們多說！”
氣沖沖走了。
還是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陳銳沉下了臉。
這口氣要他如何咽得下？非得找個機會，跟他問清楚才行。
“其實這件事啊，我倒知道一點。”顧準看他心里悶悶不樂，勸說他道，“其實他針對你，并不是無緣無故的……算是，同行相爭吧。”
“同行？”陳銳詫異。
“那是，幾年前，何老爺子就不行了，能夠拖到現在，都多虧了他……”一旁有人說。
原來是這樣。陳銳點點頭。難怪那天他專程把自己叫進店里，又擺出那么大架勢，原來真的算同行。
不過，這也是王老頭太這高看他自己了。自己才不屑于跟他同行呢。他就一個延壽，可是自己的晶石，作用大著呢。
一說到晶石的作用，陳銳便記起來，顧明身上收割的淡紫色晶石，到現在，他還不明白有什么作用呢。
要不要鑒定？唉，鑒定費用真貴……
“陳老弟，那種丹藥，你還有沒有？”顧準問出了在場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因為記掛陳銳的那種延壽丹，整個拍賣會，除了被氣走的王老頭，加上他的徒弟，其余人，一個都沒舍得走。
就算買不起，搶不到……看看也是好的啊。這樣珍貴的東西，肯定都是帶著仙氣的。多吸幾口這空氣，也許都能多活一陣呢。
“這延壽丹，暫時是沒有了。”陳銳很惋惜地說。
一片的惋惜聲。
顧準卻準確地從他的用語里，聽出點意思來。
“暫時沒有？那以后還會有？”他急切地問他，拉著陳銳的手，緊緊地握住。
陳銳從來沒有被男人這么親熱過，渾身不自在。他好容易把自己手從顧準手里抽出來，解釋說，“這丹藥，是我自己煉制的。不過，這丹藥需要的材料非常的珍貴，而且煉制的難度太大，我每月……最多得一顆。這次的兩顆，是三個月的結果。”
他有自己的想法。雖然他現在每天都能收到三顆E晶，但是，他不能真的全拿出來賣。
一方面是他自己與工作室還要消耗掉小部分的晶石，另一方面，一件東西之所以值錢，很大程度，在于它的稀缺性。
鉆石那玩意兒，除了工業上的用途，基本上沒有別的價值，偏偏因為被控制了產量，而將價格炒上天。
歐佩克，小心翼翼地利用產量來控制油價，每次收縮產量，全球油價就飛漲……
經濟危機的時候，農場主將牛奶傾倒進河里，來提高牛奶的價格，反而賺得比全賣出去多……
所以，陳銳打算控制晶石的數量，讓它的價格，居高不下。
一個月最多一顆？無數人頓時失望極了。這樣低的產量，而需求又是那么的大，這是一個供需完全不平等的市場啊！
這個丹藥，最后得漲到多少？今天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這么好的機會，竟然沒有把握住……
無數人想到了，是自己高價請來的專家，向他們信誓旦旦，這個丹藥，是假的。
回去就炒掉他們！無數人心里想著。
但是，現在最關鍵的，是搶到這每月的一顆。
“陳兄弟！你開價！你開個價，我們陳家，把你今年的貨，全收了！你看看，我姓陳，你也姓陳，我們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你憑什么！”有人怒斥道，“憑什么今年的全是你們家的？你們陳家有需要，難道我們曹家就沒有需要了？”
“我們劉家！陳大兄弟你出多少就是多少，絕不還價……”
顧準急了。他費了這么多心思，才燒熱了這個冷灶，可不能讓他們搶了。
這些人也真是不要臉，那賭盤還沒有完呢，他們就當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了？
“陳老弟！要我說，我們拍賣會，能夠幫你，賣出最高價！”顧準急急地說，“你一個一個地賣，麻煩不說，價格上，絕對不上價。還是拍賣好，大家全坐一起，誰價最高，就歸誰！”
陳銳聽他這么說，沉吟著，似乎非常心動的樣子。
其余人卻不肯干了。真要每次都拍賣，那得拍出什么天價來？
“你們拍賣行抽成多厲害，還不如跟我們直接交易……”
“陳老弟的丹藥，我不抽成！”
“你能做這個主嗎？”
“我是這里的老板，我要是連這點主都不能做，我這么久，真白干啦？”
整個拍賣會，吵吵鬧鬧的，跟個菜市場一樣。
唯有拍賣師，還站在拍賣桌前，手上一個雞公杯，身上一套玉川先生茶具，呆呆地看著被人群緊緊圍住的陳銳。
就是那個，被他“請”走的，賣石頭的家伙？
什么時候，他這么受歡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