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未必為實(shí)，此話不虛。”

老者聽著荀佑的這番話，也是滿滿的贊同。

世人都說，眼見為實(shí)耳聽為虛。但有時候，親眼所見的也未必就是事實(shí)。

“劉燁的年紀(jì)雖小，但其才智卻是諸多皇子之中最為突出的一個。”

“他身邊的謀臣也不少，那郭嘉郭奉孝的才智不在我等之下。劉燁身邊有著這么一個人，以他目前的這些成就似乎放不上臺面。”還未等荀佑的話說完，那老者已然開口反駁道。

“就拿他戰(zhàn)敗那南越軍這事來看，雖然劉燁的軍隊人數(shù)較少。但是，戰(zhàn)勝南越也并非有著過于常人的智謀。在老夫看來倒是有些投機(jī)取巧罷了，南越若是不輕敵，劉燁怕是連灰都不剩了。”老者轉(zhuǎn)過身看著那不知在看何方的荀佑，他想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子對當(dāng)今天下的局勢的看法。

“那夫子可曾知道，肖家兄弟斷了劉燁的糧。而劉燁還能在無糧的情況下，大敗了南越。而又能打個肖家兄弟措手不及來了一個水淹巫山縣。”

“你可知道，劉燁手上的哪些兵可都是一些流民組成的烏合之眾。”

“學(xué)生更是聽聞，在這場戰(zhàn)斗中，郭嘉沒有獻(xiàn)一策。奉孝被劉燁委派到去打造攻城的器械去了，都未在前線。”

荀佑眼眸之中流露著一股令人琢磨不透的神情，也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終究在想著些什么吧。

“若是如此，劉燁卻是比著那些皇子優(yōu)秀的多。但這天下還不是只靠他劉燁這十幾歲的娃娃想平定就能平定的，他的那幾個哥哥，還有各地的藩王和侯爺。還有京城里的，還有盤踞四方的世家。這些就連當(dāng)年的太宗皇帝都不能全部解決，他一個孩童恐怕難矣。”老者先是點(diǎn)點(diǎn)頭，但又嘆了嘆氣。他知道，如若荀佑所言不虛，那這個劉燁的確有令人刮目相看的資本。但是如今的大漢，已然不是那個太平盛世。

內(nèi)憂外患，這還僅僅只是個南越。還有北方的韃靼，西北的吐蕃，還有隔了一道海峽的扶桑。

這些都是盤踞在大漢周圍的虎狼，大漢如同像是一只被重病纏身的獅子。

身形雖大，但要是真正發(fā)生大戰(zhàn)的話恐怕大漢涼矣。

前朝時期，各地藩鎮(zhèn)都被各大世家給死死掌控著，后來前朝就是因?yàn)橛|碰到了世家的利益造成了天下大亂。

而大漢的太祖皇帝亦是藩鎮(zhèn)世家出身，一馬當(dāng)先率領(lǐng)軍隊攻入了前朝都城。建立起了大漢，太祖取消了藩鎮(zhèn)制度，而設(shè)立了郡縣。為了鎮(zhèn)住原來的各個世家，太祖皇帝將每個郡都分封了一個王侯以及一個開國將軍來制衡世家。

前期，皇朝強(qiáng)勢，世家的利益也沒有得到損失。故此，前期大漢還出現(xiàn)了盛世局面。

到了后期，皇權(quán)旁落，導(dǎo)致了各地郡縣都有了獨(dú)立的心思。

但瘦死的駱駝依舊比馬大，雖然郡縣中的王侯勢力不弱于遠(yuǎn)在京城的皇帝，但是不是一家強(qiáng)，所以這些年來，他們都只有心，而無膽。

“我見過劉燁，劉燁這個人，他的心思我都看不透。再加上，他的這些所為。所以，我別的不敢說，但是大漢的未來，定會因?yàn)榇巳朔颂臁！避饔右仓喇?dāng)今的局勢，如若不是現(xiàn)在的這個局勢，他也不會隱世不出。

荀佑雖也出自世家，但他與那些世家大族不一樣。其他世家要么自己做著山高皇帝遠(yuǎn)做著自己的小皇帝，要么就依附著其他大勢力，做一些趨炎附勢的小人罷了。

荀佑不屑于那些人同流合污，他要做的。那就是等，等到那個真正的明主。

“那我們就打個賭，看看這片天會不會被這個娃娃給變了個模樣。”老者背負(fù)著雙手看向了南越郡主城的方向，緩緩說道。

“夫子，你這次輸定了。我荀佑看中的人，不會錯。”

此刻的荀佑的腦袋之中也是浮現(xiàn)出了當(dāng)初在巫山縣他與劉燁相見的場景，

昔日他與自己的友人被困在屋檐之上，看著滔天大水將整個巫山縣給淹沒之時，

他看到了劉燁的大船，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劉燁。

劉燁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孩童。當(dāng)在看到這所謂的孩童在這滔天泛濫的洪水時，那眼中沒有一絲的慌亂。他不管相信，就劉燁這個從小在皇宮中成長起來的皇子，在面對這番場景時竟毫無神色。

荀佑并不止見過劉燁一個皇子，但真正能像他那樣處事不驚的唯有他一個，或者說在劉燁這個年紀(jì)里。

荀佑搭上了劉燁的大船，荀佑毫無忌諱的上到劉燁的跟前，

質(zhì)問過劉燁，劉燁這么做造成的一切損失，這是一個作為未來君主該做的事嘛。

荀佑似乎將所有心中的疑問都給問了出來，不過語氣就并不太好。似乎對劉燁的態(tài)度并不友好。

而那天那個年僅17歲的少年告訴自己，

“也許你們昨日看錯了我，然后今日你又看錯了，可是我任然是我。”

當(dāng)面臨自己的一些質(zhì)問，那個少年依舊面不改色，在他的眼眸之中荀佑看不到絲毫的稚嫩，而是愈發(fā)的成熟。

“錯看？你一個孩童。竟如此對待百姓？這番洪水，恐怕不知要造成多少人流離失所。”荀佑詳怒道，想試試劉燁的脾氣。

“那米缸之中進(jìn)了蛀蟲，蛀蟲一日不除，這天下何安？取小義而舍大義者，才是小人之道。與其做惺惺作態(tài)同流合污之人，我寧做出淤泥而不染的那朵青蓮，世人或許都看錯了我，但我仍然是我，我想要的不過是還這大漢一片晴天罷了。”劉燁有些義憤填膺的說道，臉上充滿了堅定之色。

“希望如此罷，除掉南越的這個蛀蟲并不難。我這有一個錦囊，或許對你有點(diǎn)幫助。”

荀佑將手中的一錦囊交給劉燁，便轉(zhuǎn)身離去。

劉燁愣住之時，只見那荀佑的話語又從前方傳來。

“我這有一句話，你牢記。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惟賢惟德，方有始終。”

“還不知先生尊下大名？”劉燁朝著那遠(yuǎn)去的背影微微拱手說道。

“南陽荀佑。”

荀佑...

劉燁先是一愣，一下子找不到關(guān)于這人的記憶。

劉燁將剛剛荀佑留下的錦囊輕輕的打開，只見在其中只有一張白色的字條。

上面只寫有兩個大字。

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