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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新傷舊疤

  • 夜深歌
  • 昨日傷風
  • 3139字
  • 2019-02-17 19:45:13

凌水河岸,偃旗息鼓,營地里,十來個士卒圍坐一個篝火,支架上鐵鍋里的熱湯蒸汽繚繞,蕭索的北方初春的寒夜,似乎也變得溫柔起來。

顧予初側頭看看了貼著自己睡顏沉靜的顧帆,笑意鉤上嘴角。

“怎么回事,三行書院的功夫白學了,受傷了也不找人包扎一下。”

蕭令大致忙完了重傷病的救治,好不容易歇了下來,轉頭遠遠的看見顧予初坐在火堆旁,便也踱了過來。

誰料他發現她竟也受了傷,連忙抓著她的手臂,仔細查看起了傷口,語氣雖責備但卻關切至深。

“這不等師兄你么,別人我也放心吶。”顧予初沒有絲毫扭捏,向男人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蕭令悶聲笑了出來,從前他在書院瞧見這個姑娘都是冷冰冰、殺氣疼疼的模樣,即便這次在軍營里再次相遇,也還是一副寡淡清冷的老樣子,誰料經過慢慢了解,竟發現這個師妹是如此的靈秀和可愛。

“進營帳。”

蕭令顧及著顧予初的女子身份,覺得還是隱蔽些好,溫柔的招呼煩。

顧予初無奈的笑著,指了指幾乎靠著在自己懷里熟睡的顧帆,一副生怕蕭令吵醒他的模樣。

誰料,蕭令一個巴掌上頭,毫不留情拍在顧帆的腦門上,將他打醒。

“你干嘛?”

顧予初瞪大眼睛,也是萬萬沒想到溫文爾雅的蕭令竟然動起手來。

“殺回來啦?!”

顧帆睡眼迷蒙,但發現四下靜好,便翻了個身,原地臥倒又沉沉睡去。

顧予初看著他迷糊的模樣,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也就在此時,蕭令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她,拖她進了營帳。

“坐好!”蕭令語氣不容反抗,嚴肅的和啟幀如出一轍。

拉好了簾子,顧予初乖乖的坐在床榻上。

“男女有別,就把傷口周圍的衣衫稍稍剪開一些,清理好傷口再上藥,你回去的時候自己趕緊包扎一下,然后換身干凈衣服,好好休息。”

“有勞師兄了。”

顧予初看著忙碌不曾抬頭看她一眼的蕭令,心中很是感激,這樣的體貼和關懷她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小時候在府邸,顧予心生的最標致,每逢各府宴會或是年節小聚,世家少爺公子最喜歡繞在妹妹的身邊,就連啟幀也不例外。

她那時候年紀小也并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可在三行書院里,師兄弟們對自己說不上是敬而遠之,但也從來沒有個什么憐香惜玉的心思,這也著實讓她認定是自己姿色不夠,魅力不足。

可眼下在戰場,除了啟幀,還有兩個男子對她如此關心,這讓顧予初心里美滋滋的,不過她也不敢太過自作多情,但對于兄弟情誼這點,她還是有信心的。

“疼不疼?”

這傷口沒多深,對于一個巽門的弟子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但看顧予初越是不以為意,蕭令越覺得有些不忍。

“不疼。”

顧予初搖搖頭,在清理傷口和上藥的過程中,她雖覺得有些疼,卻始終沒有隱去嘴角上的淡淡笑意。

蕭令手腳麻利,很快就為她處理好了傷口,他長舒一口氣,立在一旁,這才有空抬眼看了看面前的這個堅強的女人。

他靜靜的看著她的臉,沒有多說一句話,眼睛也沒有眨一下。

顧予初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她微紅著臉,除了感謝之外不知該說什么好。

“快些回你自己的營帳休息去吧。”

蕭令看出了她的囧狀,欣然一笑,貼心的找了個臺階遞給她。

“好噠,還是要跟師兄說聲感謝的。”顧予初彎起眼睛,很是恭敬的拂了拂禮。

蕭令滿眼的笑意看著她不說話,眼神極盡溫柔,憋了半晌,來了一句:“我已經有心上人了,以身相許暫且不接受。”

“什么呀。”

這突如其來的拒絕,讓顧予初不自覺的翻了個白眼,又害羞推了推蕭令。

“快回去好好睡一覺,我送你到門口。”

蕭令很快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模樣,催促她趕緊回去歇息。

“嗯。”

顧予初起身走出三步,又不死心的回頭疑惑的看著蕭令,嘴里嘟囔著:“暫且?”

蕭令沒有回應,臉上掛著一副跟自己毫不相關的表情,仿佛剛才那句話不是出自他口。

顧予初見他這樣,也不好意思繼續與他深究這話里的意思。

沒所謂,名義上自己一個過了門的有夫之婦,再以身相許的可能性沒有,戲言而已,誰當真誰是烏龜傻蛋。

掀開了簾子,顧予初跟在蕭令后面,還沒來得及告安,便又撞見了幾丈之內,悄然站立在抱著火堆熟睡的顧帆身邊啟幀的眼中。

面對主帥,蕭令也沒見禮,放下門簾獨自進了帳內,躲過了外面馬上就要端給他的一碗夾生帶醋的米面。

“這么快就回來了?”

顧予初裝作若無其事的走近秦王,小心翼翼的招呼著,打算轉移話題。

“箭羽營副帥聽令!”啟幀一臉嚴肅,冷冰冰的開口號令道。

“在!”顧予初立刻半跪,恭順接令。

“半個時辰之后啟程,隨錢將軍帶領整編好的十個營去赫和國境支援,追擊西戎殘軍。”

“諾。”

“姐姐你要……”

被吵醒的顧帆揉了揉眼睛,剛囫圇出嘴,便被肖遠一個巴掌拍上了腦袋。

“你打我干什么?”顧帆一臉仇怨的望著肖遠,很是納悶。

“咳咳,那屬下先去收拾收拾。”顧予初見氛圍不對,趕忙向啟幀請辭。

啟幀不置可否,她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默默了退了下去。

路上,顧予初隨手打了一桶冰冷的凌河水,找到了自己的營帳,命人在外把手,她自己快速鉆進帳篷,躲到帷幔之后。

脫掉沾血的衣衫,裹胸的綢布也已染上了鮮血,她用干凈的棉布擦洗身子,在冰冷的凌河水的刺激下,她渾身的雞皮疙瘩全部立起,冷的不自覺的打著寒戰。

粗略的洗清一番之后,她又拿出蕭令事前給她準備好的紗布,開始麻溜的給自己包扎傷口。

就在這時,營帳的門簾處有聲響。

“誰?!”

顧予初發覺有人進了營帳,迅速披上剛脫下還沒來得及換下的臟破外衫。

她轉頭一看,原是啟幀。

“我馬上就好,一會就能出發。”女人低頭說道,尷尬于現在的處境。

啟幀沒有回應,只是慢慢的走近她。顧予初來不及換上干凈的衣衫,只得手忙腳亂的整理好身上的破衣。

“不換件干凈的衣服?”男人淡淡的開口,似乎根本就沒有把她當作一個女人。

顧予初陪著笑,心里罵他真是明知故問。

“怎么?本王在這不方便?還是說得找個大夫幫你換?”他又問,醋意瞬間彌漫開來。

“王爺說笑了,屬下即刻啟程。”顧予初百口莫辯,提上佩劍,想著還是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給我回來!”

身后的男人怒斥一聲,顧予初只得停下腳步。她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掉頭面對他。

“坐下!”

又是一聲冰冷的喝令。

顧予初無奈,不想與他置氣,只得順從的背對他坐下,心中感慨萬千。這個場景可真是熟悉,同樣是命令,只不過對待蕭令和啟幀,她為什么會有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脫衣!”啟幀面色凝重,再次命令道。

顧予初心里一沉,緊緊的捏住膝蓋上干凈的衣衫,沒有照做,可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身后的男人便親自動起手來下班撕開了她身上本就破爛的外衫。

雖然裹胸的綢布仍在,但讓還有一種被剝的干干凈凈的感覺,她不敢回頭,心頭鼓點般起伏著。

啟幀站在她身后,靜靜的看著她背上、手臂上的新傷舊疤,一時間哽噎。

同樣年紀的世家貴女,無不是肌膚似雪,滑如凝脂,而她竟反差如此之大,他只覺得自己殘忍至極。

傷口包扎的很嫻熟,處理的很好,似是沒有大礙,啟幀放下心來。

隨后,他將干凈的衣衫披在女人身上,便默默的退出了營帳,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顧予初松了一大口氣,瞥了眼右臂上被熊爪抓的猙獰的傷疤,淡淡地苦笑著。

半個時辰后,她跟隨錢將軍向啟幀辭行。主帥威嚴莊重,屬下頷首低眉,方才的一切仿佛沒有發生過一樣,啟幀簡單的囑咐了幾句之后,十個營整裝出發。

顧帆依依不舍的望著馬上的王妃姐姐,目送著他們帶著整編好的平齊軍向赫和過境開去。

…………

赫和國境之內,東啟軍隊對西戎窮追不舍,但仍舊慢了半步。

西戎退入赫和國土之后,并沒有抄近道立馬返還西部草原,而是血洗赫和皇城。

赫和也做好了萬全準備,但樂嘉還瑜因夜宴風波對東啟心懷芥蒂,此次僅向北凌修書求兵救援。

北凌在邊境埋伏的二十萬大軍接到求援后迅速伏擊,給了強弩之末的西戎重重一擊。

西戎新主阿努達年輕氣盛,野心勃勃,但急功冒進,不可一世,被東啟、北凌兩只老狐里里外外算計一空,只得收拾殘軍,暫時暗然退出天下的角逐。

這次御西之戰速戰速決,西戎兵馬全數趕回草原,但東啟、北凌兩國兵馬卻盤踞在赫和國境不肯離去,這讓樂嘉還瑜始料不及。

東啟不請自來,北凌先入為主,兩國重壓之下,赫和又卷入漩渦之極,樂嘉一脈到底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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