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祭祀
- 大唐新史
- 從老啃到小
- 2350字
- 2019-02-20 17:24:17
春雨總是綿綿軟軟,讓人看得想入睡。
沉眠在地里的植物如同喝了激素,見天就長。
侯老爺子好容易開墾的兩塊地,三五天沒收拾就變成了花園,路懷甚至在里邊捉到條菜花蛇。
撒石灰,撒咸鹽這些招式似乎都不管用,不但蛇,就連鼻涕蟲和銅錢大的蝸牛都爬滿院子。
后院待不成了,侯大寶只能自己出門溜達(dá)。
新城的建設(shè)已經(jīng)步入高潮,紅磚砌成的框架比比皆是,只等再給木材刷兩道桐油便能上梁。兩丈高的城墻讓姚城的唐人羨慕不已,要不是侯大寶拉著,侯老爺子都想把刺史府搬到新城。那的一切都讓他感到熟悉,如同回到村里一般。
老城的重建會在新城完成后開始,這是侯大寶對大唐子民做出的承諾。
下雨時進(jìn)山太危險,蘇定方只能帶著士兵去幫莊戶耕種,春雨貴如油的道理在大唐人人能懂。
“挑個日子,咱得做場法事才能把觀名掛起來。”路懷捧著個春杏啃得直咂嘴。
侯大寶認(rèn)為像路懷這種辱沒師門的人,就該埋到地里當(dāng)肥料,專業(yè)都不掌握。
“不挑,明日就掛,祭祀的羊得找上弄一只,要不三牲不全乎。”
敬君弘掃蕩山頭一個多月,野雞野鹿抓來不少,連野豬都有,可就是沒野羊。盤年五部倒是養(yǎng)著幾只,就是不知道那幫老頭愿不愿給。
侯大寶拿著只玻璃王八朝山上走去,準(zhǔn)備試試。
估計是下雨出門不舒服,幾個老頭正坐在洞口喝茶湯,濃烈的油腥味從鍋里飄出,不知道加了什么玩意。
幾個娃娃頂著木板從洞口跑過,見到侯大寶和路懷居然還知道躬身行禮!
“哼!”頭人們對這一幕頗為不滿。
侯大寶樂呵呵的遞上王八,等著幾個老頭消氣。
“部落亂了,人心不齊,都是你害的!”
老頭們的話有些莫名奇妙,自己又沒煽動叛亂。
“娃娃們整日只說唐語也就罷了,族人卻都想搬進(jìn)城去,世世代代都住的山洞,現(xiàn)在居然嫌棄。你說,這是不是你害的。”
跟老頭們爭論這個問題有些不合適,要房子是他們自己提出的,又沒人逼迫,現(xiàn)在想下山的人一多,就要反悔,這都什么素質(zhì)。
“想換只羊,山下祭祀要用。”
姚城沒有祖祠,頭人們從未見過唐人祭祀,一直認(rèn)為他們是群不敬神靈的人。
侯大寶突然冒出說要祭祀,惹得幾人紛紛議論,藍(lán)臉巫師居然從洞中走了出來,嘰里咕嚕開始說外語。
“上巫答應(yīng)了,但要親自參與唐人的祭祀。”
路懷對于異教徒的加入很不滿,準(zhǔn)備發(fā)發(fā)牢騷,卻被侯大寶瞪了一眼。你個半吊子還不許人專業(yè)人士參加,反了你還。
......
天空還飄著小雨,幾百個骨灰壇被士兵抱在懷中,壇子外用木牌刻著陣亡者的名字。
路懷拿著把木劍在道觀門口揮舞,嘴里一直喊著:“魂歸來兮.....魂歸來兮.....”
等路懷點燃香紙,蘇定方才讓士兵把骨灰壇抱進(jìn)道觀,并將羊頭,豬頭,整雞擺盤獻(xiàn)上。然后才是侯老爺子帶頭官員百姓們挨個進(jìn)觀祭拜。
巫師沒見過這種陣勢,很奇怪大唐為何不將鮮血淋在道觀門口,那樣才能讓神靈享用到祭品。而且祭祀居然不殺人,太過于簡單了。
路懷照搬了太極觀的三清殿,連門口的石碑都不放過,只是觀名有些拗口,叫太極姚城分觀,顯然是想沾長安太極觀的名氣。
漢人的祭祀很簡單,拜祭完畢就離開了,只有幾個陣亡者的家屬留在里邊繼續(xù)燒香哀悼。
“上巫說你們祭祀的是亡靈,不是神靈!”頭人們圍著侯大寶指責(zé)。
“為大唐捐軀的都是神靈,那些敵人才是亡靈。”
侯大寶的回答顯然不能讓頭人們滿意,在他們看來只有惡魔才會祭祀亡靈。
“那部落里幫你們守城的勇士算什么?”
“只要為大唐而戰(zhàn),他就是神靈,享受大唐的祭祀。”
侯大寶帶著頭人們來到骨灰壇子前,指著角落里的一排壇子說:“盤年五部助大唐守城共戰(zhàn)死十七人,那是他們的骨灰,一個沒拉,全在那了。只是沒有名字,刻不了靈位。”
巫師若有所思地看著骨灰壇,幾個頭人也不說話了。
......
忙碌的春耕很快過去,得益于新犁的使用和侯大寶要量不要質(zhì)的要求,姚城軍民一共新墾出近三萬畝耕地,使得姚城東面的森林大面積消失,已經(jīng)有莊戶抱怨,新墾的土地離城太遠(yuǎn),走路都要一個多時辰。
侯大寶果斷停止了開荒,將人手分配到老城的重建上。
蘇慶節(jié)被逼在姚城夫子的位置上下不來了,每日應(yīng)付幾十個娃娃的教授工作已經(jīng)讓他力不從心。
“我要瘋了,再不讓我歇兩日,我就躺床上裝死!”
侯大寶從一大堆文書中抬起頭來苦笑:“你覺著我舒坦?”
“那也不成,我都撐不住了!”
一昧的壓榨只會適得其反,侯大寶只能陪著小蘇出門換換腦子。
姚城四處都是忙碌的人,城墻推倒一段建一段,怕的就是有人突襲,楊長史在指揮著幾個蠻族挖排污渠,看樣子已經(jīng)放下不少成見,碰上石頭多的地段還會搭把手。
“準(zhǔn)備什么時候動手?雨季一過,商隊就會過來,到時名聲一傳開,眼紅的蠻人可忍不住多久。”蘇慶節(jié)對著工地長嘆。
“他們一動,我們就動,就看你爹那邊能吃下幾個。這次一定要提前灑滿石灰,不能再讓瘟疫發(fā)生,要不還是沒人手。”
姚城人手不足是件大事,侯大寶將注意打到了周邊小部族的身上,縱橫之術(shù)嘛,反著用其實效果更好。
新老城之間的小河上正在架第三座木橋,按侯大寶的規(guī)劃,它們今后將成為城內(nèi)的主干道。
一架水車在河水的沖擊下吱吱作響,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卡住,這是打磨不夠均勻的緣故。
水車旁的竹棚里,幾個軍營的鐵匠正指導(dǎo)著蠻人敲擊鐵塊,蘇定方認(rèn)為明光凱和山文甲在部落征伐戰(zhàn)中并不適用,過于厚重的甲胃讓士兵體力消耗很大,爬山涉水所需時間遠(yuǎn)遠(yuǎn)超過蠻兵。新的甲胃變成薄鐵皮加獸皮,既輕薄舒適又堅固耐勞,很適合山地作戰(zhàn)。
打鐵的蠻人已經(jīng)能聽懂簡單的唐話,隨著鐵匠的絮絮叨叨,蠻人開始變換敲擊的部位,一把橫刀的形狀正在慢慢顯現(xiàn)。
“都不是蠢貨,可就是做事不動腦子,你要不讓他換地方,他能把斧子砸成刀片。教了八百次都改不過來,你瞅瞅現(xiàn)在都要盯著。”鐵匠朝侯大寶抱怨
這批蠻人是在敬君弘的那八百人里挑的,屬于魁梧有力又老實型,只要聽話就好。侯大寶甚至將新城東邊的第一批房子獎勵給這幫人一套,標(biāo)準(zhǔn)雙人間的造型讓這幫家伙如同在做夢。每天完成工作后就跑山上砍樹,非要打造一張?zhí)迫擞玫哪欠N床,在他們看來,住房子必須睡在床上,否則和山洞沒什么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