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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給不了

  • 唐氏女
  • 拉肚肚
  • 2146字
  • 2019-02-06 21:37:00

唐雀兒和唐鶴兒一起用過午膳,又靠在迎枕上消閑。全然忽略了剛剛和徐小娥糾纏的那一段。

她們倆人紛紛和各自“上官”告了假,誓要膩在一起呆上一整日的。

這處別院是行宮里的別院,和襄王別院自是不同。

光看外頭培土栽得那一株一株的白玉蘭,一盞接一盞掛在枝頭,看著欺霜賽雪,在寒日下看著像一處處光源,照得當(dāng)院輝煌華麗。

再看屋里陳設(shè),處處鎏金披銀,唐雀兒的日子就像外頭傳言的一樣好呢。

唐鶴兒半開玩笑道:“雀兒這么奢華,連我看了都嫉妒呢。”

唐雀兒招手,玉寧端上兩盞牛乳燕窩,“金銀算什么,哪有吃得好重要。”

“真沒出息。”唐鶴兒取笑她,推開燕窩,捂著自己的肚子道:“我可吃不下了,今天中午那道皇上賞得燉牛尾,我吃了好多,晚飯估計(jì)都不用吃了。”

牛是耕作主力,為了保證生產(chǎn)力,民間殺牛都要入刑,一般人吃牛肉幾乎連想都不要想,公侯王府也是逢年過節(jié)才能吃一回,想不到唐雀兒這里還有這道菜,上好的牛尾,只取中間的部分,用酒煨得酥爛,那么大一砂鍋端上,不知道要用多少頭牛,真是奢侈。

唐鶴兒才是沒見識吃多那個(gè)。

唐雀兒笑六姐:“牛肉只是不常有而已,我看六姐連燕窩看都不開一眼,過得日子可見也是吃香喝辣呢。”

唐鶴兒苦笑:調(diào)養(yǎng)身子要坐胎,燕窩都要論斤吃,她都要吃吐了,什么吃香喝辣,不過是豐儉由人而已。

“六姐府里,凌郡主最近心情好點(diǎn)沒?柏大人后來又去看過郡主沒?”唐雀兒年紀(jì)小,忍不住愛摻和這種世俗事。

唐鶴兒一想起凌郡主就忍不住要嘆氣。

以前在都城,在王府,一個(gè)桌上吃飯那么久,她原來從未了解凌郡主脾氣。這回出來,日夜作伴,她發(fā)現(xiàn)這個(gè)嫡女的性子,自尊又固執(zhí),像足了王妃。

自打襄王訓(xùn)斥過她后,她幾乎日日不出門,就在屋子里生悶氣,生了這么多天,她跟唐鶴兒說話還是陰陽怪氣,說什么父王派你看著我,生怕我給王府丟人的話。

無論唐鶴兒怎么勸,使出什么辦法,凌郡主就是不出門,不愛理人。

襄王知道了更加生氣,干脆就叫唐鶴兒不要管她。

姑娘大了自有心事,憋在這荒山野嶺沒個(gè)知心人,唐鶴兒都怕凌郡主氣出病來。

唐雀兒也不愛說這樣的倔人,只笑道:“六姐這是做了母親的人,果然操心的事就多了。”

“你還打趣我,咱們不都一樣,夫君都比咱們大,有孩兒也正常。”

唐雀兒低頭抿了口茶,忍不住說道:“還不是因?yàn)樵蹅儾皇钦涞木壒省!惫苋思业暮⒆樱匀皇巧矸莶粔颍圆挪傩牟皇遣徊傩囊膊皇恰?

“雀兒!”唐鶴兒生怕這話傳出去,她看了一眼門口低頭安安靜靜的玉寧,低聲道:“這話再不可亂說。你我……不配正室身份的。”

唐雀兒笑笑,眼里沒有什么溫度。

做人正妻,她們唐氏女不配想的,她們心里都知道,不過是家門盛極而衰的緣故。說到這個(gè),兩人都觸動情腸沒了聊興。

挨到傍晚,唐鶴兒沒留下用晚膳就跟葫蘆回了襄王別院。

中午吃太多,唐雀兒也沒什么胃口,潦草吃了幾口,籠著湯婆子和白狐裘在榻上臥聽風(fēng)雨。

這次圍獵天氣都不怎么好,陰天總不放晴,有的時(shí)候下雨,有的時(shí)候又變成了雪,稀稀拉拉地,這會聲音漸小,唐雀兒猜外頭應(yīng)該又下雪了。

恍恍惚惚地唐雀兒覺得自己好像睡著了,猛然醒來也不知道是什么時(shí)辰,身上還蓋著一床厚厚的棉被,燈下以敖一直在看她。

他坐在炭火旁,金刀大馬地,正對榻上的她。目光清冷,嘴角上勾著笑意,如俯視眾生一樣。

“皇上來了。”唐雀兒起身,紅撲撲地臉從狐裘里鉆出來,像只小狐貍。“什么時(shí)辰了。”

“寅時(shí)。”以敖看著她,深沉又疏離,他糾結(jié)了一個(gè)晚上,一夜未眠,為玉寧來稟告的事而心煩。

下午她和唐鶴兒閑聊的話,一字不漏地,他都知道了,別的不說,唐雀兒第一次在言語里露了想為人正室的心,令他心里情緒起伏。

唐雀兒不是沒讀過書嗎,不是不懂禮數(shù)綱常嗎,為什么她會在意名分?光武帝原本打的主意就要捧她在手里,讓她做個(gè)山溪堂里的金絲雀,后宮不留名,史書不留名,用寵愛飼養(yǎng)她就好了,可想不到,寵愛把她的心養(yǎng)大了。

理智告訴他,這樣的女人要不得。

可冷落她,他也舍不得。

兩難之間,“皇上?”唐雀兒下床,光腳也不穿鞋,偎依在以敖腳邊,把頭枕在他膝上。門口玉寧不自在的表情,她讀懂了。也讀懂了光武帝心里所想。

如果她不想成為棄棋,那就要做一個(gè)乖巧的、皇帝想要的那種女人。

“雀兒知錯(cuò)了。”

“錯(cuò)在哪里。”

“錯(cuò)在……想要獨(dú)占一個(gè)最無法獨(dú)占的人。”

以敖輕嘆,和聰明的女人說話,既省力又費(fèi)力,她知道一切癥結(jié),也知道把難題拋給別人。

她都說想獨(dú)占他了,野心哪里是一個(gè)正室之位能圈得住的,她還要做唯一。

“皇上能給什么,雀兒就要什么。如果,皇上說給不了,那雀兒就不要了。皇上,您給得了嗎?”

以敖,你給得了我皇后之位,給得我一生一雙人的承諾嗎?

唐雀兒笑靨如花,既期盼又羞澀。

光武帝心口一熱,他想說給得了的。可是,他如何不明白這女人聰明絕頂?shù)牡胤健?

她算計(jì)的就是他熱血的一瞬,他答應(yīng)了,那便是日后無盡的麻煩。

到時(shí),她將擁有理由把后宮撕得粉碎,甚至瓜分這錦繡江山。

“唐氏,你要懂事。”

“是。皇上說給不了,雀兒不要就是了。”

唐雀兒伏在以敖膝頭,無比溫順。她知道,說這個(gè),還是太早了。

唐雀兒失望不多地望著青磚拼花的地面,眼皮發(fā)沉,又要睡去。

以敖第一次覺得無力。唐雀兒見招拆招沒有絲毫紕漏,反而還做個(gè)我最賢惠懂事的樣子。而自己呢,像個(gè)懦夫,給不起承諾的懦夫。

她倒有心睡覺,光武帝懊惱得簡直都要炸裂了。

以敖下定決心冷落唐雀兒一回,叫她知道知道她原本得到的就已經(jīng)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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