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過去幾天,李清惜只要一想起還是會吐到整個人虛脫,身體虛軟,恨不得把吃下去的所有東西吐出來,但她這幾天也根本沒吃什么東西,連喝口水都會馬上吐出,難受至極。
“吃飯。”
看著眼前白晃晃的米飯,和桌上的肉和菜,李清惜當場再次吐了起來,只是她胃里已經沒有東西可吐,幾口泔水,讓口中腥苦。
見狀,秋葉不悅,但也沒說什么,她就是想看對方難受,以解心頭之,但再這樣下去,對方不把自已吐死就才怪了。
接下來幾天,李清惜已經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了,臉色蒼白,顯然虛弱至極,大夫也紛紛搖頭。
“這位姑娘是營養不良,只要多吃些東西就可恢復了。”
“送大夫出去。”秋葉臉色難看,盯著床上清眸緊閉的人,頓時有些傷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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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
“公子,她已經不吃不喝好幾天了,再這樣下去身體根本撐不住。”
擰眉,“你有什么好的辦法?”
“秋葉不敢多嘴。”
“準備馬車,我帶她去郊外透透風。”交待。
見對方欲言又止,“有話就說吧。”
“公子,秋葉真的想不明白,為什么要對她那么好?為什么要救她?為什么要留下她?”
見對方恨不得她死的樣子,不悅,“就因為我因為她責罰了你,你就那么恨不得她死。”
“秋葉不敢,秋葉做錯事就該罰。只是秋葉跟了公子這么久,第一次見公子對一個人這般耐性,有些疑問,她憑什么?就憑她那不確定的身份?還是那張臉?”她真的想不通。
“算是吧。”見對方疑惑的目光,“如果她真的是李清惜,那這事可就大了。遼國的千古罪人還活著,大宋包庇違背宋遼私下協議,耶律隆緒有意袒護,曹子瑋更癡戀不舍,如此驚天大秘密,后果可想而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西夏就能趁機渾水摸魚,壯大疆土。”
“但若她不是了?”豈不是白高興一場。
“不是也沒關系,我會讓她變成是。”
“其實想知道她是不是還有一個辦法。”
“說來聽聽。”
秋葉臉色閃過一絲難為情,拓跋移一聲狐疑之后,盯著對方突然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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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
李清惜靠坐在大石后面,看著不遠處正悠閑放著風箏的拓跋移,這人是轉了性帶她出來放風箏嗎?
但還別說,寬闊的視界,讓她沉悶的心舒服了很多,胃不再那般不舒服,見秋葉遞過來的饅頭她也勉強能吃下幾口,仍一絲想嘔,但她忍住了,壓下反射性的反應,慢慢適應。
一整個下午,對方只是自顧自的放著風箏,沒有理會她,而秋葉守在她身邊也一下午一刻都沒離開過,她這個樣子還怎么逃跑?
拓跋移忽然轉身,回頭,拉著線朝她慢慢走來,蹲下身,將線圈遞了過來,顯然給她玩。
李清惜接過,拉扯著線圈,讓風箏不至于掉落下來,人在大自然面前果然是渺小的,看著飛的非常高的風箏,一絲感嘆。
經過一下午的恢復體力,她身體恢復很多,起身,想往前走兩步,但一個虛軟差點跌倒,拓跋移下意識的撈起她。
但李清惜站穩之后很快推開對方,保持著距離,再往前走開,開始放風箏。
秋葉上前,“真是不識好歹。”
“一天天那么大火氣做什么。”提醒對方收斂脾性。
“是。”
看著越飛越高的風箏,幾乎只是天空一個小小的影子,自由自由本可乘風而去,但一根線卻拴住了它的自由,讓它身不由己被人操控。
李清惜突然拽斷手中的線,松開,看著越風越遠的風箏笑了。
“你干什么?這可是公子做了一上午的風箏,你怎么能把它放了。”指責。
“你主子都沒說什么,你著急忙活的干什么。”
對方才意識到自已的逾矩,退后幾步,拓跋移微笑,并未有任何責怪的話。
“飛了也好,誰都有追尋自由的權力。”一語雙關。“很晚了。”說著,轉身往不遠處的馬車走去。
見正瞪著自已的秋葉,李清惜朝對方拱了一下鼻,扮著鬼臉,不待對方反應快兩步跟上他,留下對方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生氣。
“呵。”失笑出聲。
“笑什么?”
連忙搖頭,“沒什么。心情好多了,謝謝你。”雖然是他害她成那樣,但她并不吝嗇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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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
“怎么樣?”
雖然對方的難得羞紅的臉已經告訴他答案,但他要準確的答案。
秋葉僵硬的點了點頭。“她不是。”就算耶律隆緒再愛她再尊重她再珍惜她,都不可能讓對方保持完璧之身這么多年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他還是懷疑。
“秋葉大膽問公子,若有那般美人天天朝夕相處,您是不是能坐懷不亂。”這基本是不可能的。對方臉上的疤痕巧施些妝后就那般美麗,可以想象之前是何等的驚艷絕世,誰天天面對這樣一個美人而不碰?若被別人捷足先登,不氣死毆死才怪,更不可能。“更何況耶律隆緒已經冊封她為妃子,怎么可能有美人入懷還拒之門外的道理。”
這一點讓拓跋移無法否認,天下男子幾人可以做到,更何況是一國君王。
“公子已經知道她不是,接下來打算怎么做?”詢問。
拓跋移思量許久,“我說她是她就是。”這么好的一顆棋子在他手中,他怎會輕易放棄。“從明天開始,她會什么她也必須全會。”不是他也要將她變成是。
“公子是打算將她送給遼王還是曹子瑋?”
見對方表情,都不是。
“我要將她送給宋帝。”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奸詐與狡黠,深謀算計。
秋葉不解,但隨即思明幾分,“宋帝孱弱,意志不堅,一直是宋太后把持朝政,她會答應宋帝接受這份大禮嗎?”
“任何一個男人只要遇到自已所珍愛的東西都不會退讓,為了得到美人芳心,宋帝更不會怯懦。”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如果真如公子所想的那樣,這將是一招絕無僅有的妙計,宋遼一定大亂,西夏就有機可趁。”如意算盤的確高招,前景甚好,只是~~“就怕到時候公子舍不得。”
但話音還未落就被對方一個狠然的眼神給噤若寒蟬,低頭恐懼。
“我拓跋移要的是江山,區區一個女子,長的再傾國傾城都沒有這大河江山來的更有吸引力。”他要的從來是權力與地位。
“是,公子英明,秋葉大膽了,請公子恕罪。”
“以后再敢質疑我,你就永遠都不用再說話了。”聲音冷軋噬血。
秋葉惶惶,小心的點頭,唯唯諾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