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歸塵拂拭細密的汗珠，眉鋒微挑，他俯身以胳膊支撐身體重心，手掌按在巨大的青石上，凝視山岳之下煙波浩渺，海平面上白浪滔天。

李歸塵有些質疑：“云起潮落隨我意？你就這么篤定？”

他擁有妲己女仆系統，也僅僅是有了些特殊能力，怎么可能影響世界的自然秩序？

江不云氣息平穩，絲毫不因登頂赤霄山而紊亂呼吸。

“你可曾聽聞武學界？”

李歸塵道：“略有了解。”

“化境宗師是武學界的巔峰境界，是否？”

“難道不是么？”

江不云搖首淡笑：“武學界屬于世俗古武，卻非華夏與地球最強的那類人。”

李歸塵驚異：“你想說什么？”

“言出法隨。”

這位桀驁不馴的江世子背負雙手，無聲屹立于山顛，背影猶如趟過時間長河，抵達彼岸。

“云起！”

剎那間濃云搖蕩！

穹頂萬頃白云驟然翻滾，宛如浪濤洶涌陣陣層疊。

曦芒被厚重的云霧遮掩，整個天際都暗沉下來，聚攏成一團棉花糖的形狀。

“潮落！”

轟隆隆——

整個南海省都猛烈震顫數秒，海底似是爆發出無匹的能量波動，浪潮不再來來去去，竟然停滯了無休止的潮汐運動！

月球與太陽天體的引力何其龐大。

加之地月系統相對旋轉所產生的慣性離心力隱隱牽動。

兩種巨大能量的合力豈是人力所能抗衡阻止的？

可眼前的一幕令李歸塵嘆為觀止。

“你是古武者？”

江不云身影卓然而立：“非也，古武是凡人的世界，修行才是破碎虛空的不二法門。”

他眼神淡漠，猶如勘破世間萬物：“所謂明勁相當于鍛體，暗勁則是練氣，至于化境宗師勉強算是筑基成功而已。修仙境界還有虛丹、金丹、元嬰、化神、洞虛、合體、大乘、渡劫......再往上，即是踏破虛空的絕世強者，你暫時無法接觸到。”

“事實上，當今整個地球修行者中亦是極少有能窺見那種玄妙的。”

李歸塵心跳失衡：“一言出而為天下法，是什么境界？”

江不云瞳孔閃爍別樣光澤，淡笑道：“也就......稍微比渡劫強上那么一些？”

李歸塵驚為天人：“我們自小一起成長至今，可從未見你有這樣的能力。”

氣質仿佛可吞山河萬里的江世子悠然喟嘆：“正因如此，我才會問你是否覺醒了記憶啊。現在看來......你什么都沒想起來。”

他有些難抑哀戚愁緒：“你就絲毫記不起我們的曾經？”

李歸塵面有難色：“我們從小學結識，還能有什么特殊的共同經歷？而且即便是有，你手段此等匪夷所思，難道沒有能幫助我回憶起來的方法？”

江不云神情古井不波，輕聲道：“你體質特殊，我無從下手。”

他深感心有余而力不足。

天選之子。

神帝命格。

縱然神魂缺失，也不是他一個大帝所能撼動。

若是強行燃燒上千年修為，也非不可。

但他絕不能這樣做，李歸塵神魂缺失的同時，還散去一魄。

唯有李歸塵自己重修，渡劫成圣時利用天劫凝聚魂魄，才能完全無損神格。

江不云試探性詢問：“你想踏上修行一途么？還是依舊想打王者榮耀職業聯賽，當一名職業選手？”

叮——

“主人~您能否先拿下王者榮耀KPL銀龍杯再去修行？在這期間，本系統贈予宿主的最強能力足以抗衡元嬰以下修士。而且系統可不斷升級，屆時還能守護在宿主身側。”

妲己孑然一身立于識海中心，裙擺搖曳。

李歸塵搖頭道：“暫且不想修行。”

江不云頷首沉吟片刻：“你可知赤霄山是何處？”

李歸塵微怔：“有何典故？莫非與我相關不成？”

正所謂心若相知，無言也默契。

“此地為三壇海會大神哪吒戰神隕落之處，鮮少有修士知曉，至于世俗凡人......應該聞所未聞。”

李歸塵忽然意識到什么。

哪吒。

李哪吒。

姓李？且與自己有所關聯？

持著治學嚴謹的態度劃重點后，答案自然呼之欲出。

江不云微微嘆息：“哪吒戰神乃是你燕京李氏的先祖，你身上流淌著他的血脈。盡管到了你這一代，血脈神力很是稀薄了，但終究洗滌了你的軀體，使你脫胎換骨，與凡人不同。”

他拂袖一甩，一道湛藍的冷光劃破李歸塵眉心。

嘩~

一滴血液溢出。

李歸塵眉額上隱匿的印記猛然綻放光華——

唰！

赤霄山巔，一位身姿偉岸的青年虛影踩著風火輪緩緩浮現而出，他三頭六臂九眼卻毫不突兀，容貌俊逸無雙。

執金磚、火尖槍、乾坤圈、陰陽劍、混天綾、震天箭與九龍神火罩。

他身下蓮花盛開，出淤泥而不染。

鏗——

青年身上涌出無數熾烈火焰，將江不云隔絕在外。

江不云淡笑：“歸塵，這是你的傳承啊。”

他席地而坐，閉目沉思，身上奔涌出煊赫的光芒。

此時此地，傾我之力，鑄你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