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秦淮夜景,自然要到夫子廟。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以內(nèi)秦淮河為軸線,以夫子廟為中心,廟市街景合一的十里秦淮,是整個金陵最有古韻的地區(qū)。
這一夜,暖風(fēng)熏得游人醉,燈月相和照秦淮。
咸魚和正弦從金陵飯店打車,不過二十分鐘便到了人流如織的夫子廟。
夫子廟位于十里秦淮的東段,也是最具古韻的區(qū)域。
此時華燈初上,流水潺潺,畫舫順?biāo)拢z竹之聲不住地傳了上來,果然是一派江南風(fēng)情。
二人一路從南往北,過欞星門、大成殿,一直到學(xué)宮、雅樂宮,過尊經(jīng)閣從北門出來,整個夫子廟也不過半個小時便逛完了。
出了北門卻是一條步行街,多是各種現(xiàn)代玩意兒,咸魚不怎么感興趣,便扯著她沿著貢院西街往南走到魁星閣,從泮池碼頭上船,在桃葉渡和鎮(zhèn)淮橋之間遛了兩圈,這才感到心滿意足。
從桃葉渡往夫子廟泮池碼頭回程的路上,畫舫旁邊座位上忽然有一對兒情侶不知為何爭吵起來。
正弦是個喜歡熱鬧的,偏著頭去要去看。
咸魚可知道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拉住她的手往懷里一帶,抱住了她:
“少管閑事啊,這不是在慷縣。”
哦,想吃我豆腐你就明說嘛,我看起來難道像路見不平的人嗎?
正弦撇了撇嘴,正要開口反駁,忽然見咸魚騰地一聲站了起來。
“哎,你怎么打人啊!”
話音未落,咸魚便沖了過去。
正弦往后一看,嚯,這對情侶中那個人高馬大的男孩兒捂著腦袋在女孩兒面前低著頭瑟瑟發(fā)抖,就差哭了。
咸魚此時正是沖著打人的女孩兒而去。
按說一般這種事情,他沾都不會沾的,今天不過是看一個堂堂男兒竟然被一個弱女子給揍了,心里一時貪玩便沖了上去。
那女孩兒一頭長發(fā),回頭一甩臉:“你誰啊你,有你什么事兒啊。”
哎喲嗨,一口兒的京片子。
倒是那個男的,先忙放下手走上前來:
“兄弟,這我們倆人之間的事情,你不好插手的啦。”
我說呢,原來一個是京城大丫頭,一個是江南小白臉,怪不得角色互換,女揍男呢。
咸魚聳聳肩,當(dāng)事人都這樣了,自己就是想玩也沒借口了。
轉(zhuǎn)過頭便往回走,誰知一轉(zhuǎn)頭剛好看見女孩兒的正臉:
“咦?你不是那個海青嗎?”
女孩兒一臉蒙:“你怎么認(rèn)識我的?”
咸魚心里大喊,我怎么不認(rèn)識你啊,后世的國民媳婦海青啊,現(xiàn)在雖然一頭長發(fā)瘦瘦小小,但就你那長得跟大媽似的成熟臉,我怎么會認(rèn)不出啊。
哦,對了,這個時候,這姑娘可能剛大學(xué)畢業(yè)吧,這理由不合適,再想一個:
“啊,那個什么,我看過你演的那個《明星制造》,你演那個叫什么來著?舒娜,對吧?”
好險,虧得咸魚最近總翻紅大米手機(jī),剛好看過海青的資料。
“可是,我那時候還叫黃怡啊,我改叫海青還沒多久,你怎么知道的?”海青原名黃怡,出身金陵城金陵甘氏望族,叔爺乃是國內(nèi)民族音樂的一代宗師,她從小養(yǎng)成的一副直性子,爽爽朗朗,倒有點像京城大丫頭。
哦,我屮,把這茬兒忘了……
咸魚撓頭,趕緊補(bǔ)救:“哦,是這樣……我有幾個圈里的朋友,聽說過你……”
這理由漏洞百出,虧得黃大小姐腦筋比較大,哦了一聲便不再問,回頭便要離開。
海青大學(xué)師從黃壘,畢業(yè)之后在京城演藝事業(yè)頗不順利,這便返回了金陵。
今天正好因為工作的事情,和男朋友鬧得有些不愉快,一怒之下竟然給男友頭上來了一巴掌。
咸魚看看旁邊的男友,暗道這丫頭也太厲害了,不過既然碰到了,卻也不好就此放她離開,這可是后世的電視劇收視保證啊。
想到這里連忙喊道:“那個啥,海青老師,最近是不是工作不太順利,我可以給你介紹啊。”
海青氣得噗嗤一笑:“你誰啊,人不大口氣還不小。”
咸魚就等著她這句話,把胸脯一抬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京城艾佳文化傳播有限公司執(zhí)行董事余弦,就是我了。我們公司業(yè)務(wù)包括藝人經(jīng)紀(jì)、版權(quán)代理、影視開發(fā)等等,海青老師如果信得過我,咱們找個地方坐下聊一聊?”
說罷,隨手遞上范隱給自己做的名片。
海青偏著頭想了想,反正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便回頭對男朋友道:
“嗨,你先去永和園定一個包間,我們馬上就到。”
永和園號稱秦淮第一樓,秦淮八絕第一絕,在夫子廟的地位,大致就相當(dāng)于京城的全聚德,瑾市的狗不理。
咸魚一聽這個,口水都差點流出來了,這可是朱自清都念念不忘的百年老店啊。
看不出來,這海青大大咧咧的,還知道請我吃這么地道的秦淮口味。
海青那邊心里其實也早在嘀咕:“那部《明星制造》還是快兩年前的戲了,我演的不過就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配角。這家伙居然能記得那么清楚,看來真不是一般小孩兒,我還是慎重點兒為好。”
當(dāng)下咸魚正弦海青三人下了船,順著貢院西街往北,一直走到狀元樓對面,永和園門口,海青男友已經(jīng)乖乖地等在了門口。
二樓,包間內(nèi)。
四人分了賓主落座。
海青拉著正弦坐在自己旁邊,眼睛卻望著咸魚:
“兩個小朋友是第一次來金陵嗎?”
咸魚點點頭:“算是吧。”
他前世倒來過金陵,但都是行色匆匆,根本無暇品嘗美食。
這一次,便權(quán)當(dāng)是彌補(bǔ)之前的遺憾吧。
海青呵呵笑道:“那我就充一回主家,替兩位點菜了。”
當(dāng)下叫過服務(wù)員,一水兒菜名報了下去,像什么鴨血粉絲湯、黃橋燒餅、小籠包餃、赤豆小元宵、開洋干絲、蟹黃湯包、薺菜素蒸餃、永和鐵蛋、酒釀玉米羹、雞汁干絲、金陵鹽水鴨、雞汁湯包、糖芋苗……
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灰粫罕闵狭艘淮笞雷印?
菜上齊了,人也坐穩(wěn)了,海青方才問道:
“這位,啊……余總,有好戲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