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灣看著他，眼中氤氳一片霧氣，她抽了抽鼻子，這話還真是讓人感動，我差點就陷在這樣的溫柔陷阱里，可是啊，我是誰，怎么可能先付出真心呢。

她對一旁的張起靈說道，“行了，這里交給你們，這一次我們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張起靈看了她一眼，一時間什么也沒說，他清楚這件事只能由她去做，如果這件事要有結局，收局者不是吳邪，不是他，而是她，只能是她。

“你們商量好了？”張日山看著他們說道，“你們不可以這樣做。”

梁灣轉頭朝著他笑了笑，“張日山，你不是也和他們一樣，覺著我是個壞女人，不對，從一開始你就是這樣認為的，所以一直以來你都不信任我，所以才會讓我去古潼京，你只要這樣認為就好，像你最初對我的看法那樣就好。”

張日山搖搖頭，他想解釋，可是梁灣并不給他任何機會，她繼續說道，“沒有我，可能你會和最初一樣，沒有任何情感，一心只以佛爺的事為重，張日山，這樣就好。”她彎著嘴唇，不在意地說道，“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你能考慮考慮尹老板，她對你是有感情的，我看得出來，我想她會將你照顧得很好。”

張日山剛想說不是這樣，就見張起靈交給她一件東西，她深深看了一眼，就走進張起靈出來的那片黑暗中。

這是張日山最后一次見到梁灣，很快，她就消失在他眼中，而他卻什么都做不了。

張起靈告訴他說，“你阻止不了她，這條路她必須要走，如同我們，接下來是我們要走的路。”

這一天，他們等待了幾十年，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他們沒辦法也不可能錯過。

張日山想起這段時間以來的種種，他清楚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可他無法看著她成為這所有事的犧牲品，難道這就是對他的懲罰，以前他擺著譜拒絕她，看著她哪怕遇到很多危險，哪怕害怕得要死，就因為他，她都咬牙堅持了過來。原本她可以置之度外，她卻選擇來到這里，他知道是因為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所以，現在，輪到他痛徹心扉，輪到他絕望。

張起靈不由得看了張日山一眼，他對誰都沒有多少感情，只是可能對吳邪會特別一點，他能感覺梁灣做出這樣決定時的難過，也看出張日山的痛苦，然而，這樣的選擇沒有辦法逃避。

汪斯臧眼睜睜地看著梁灣走進那片黑暗中，他掙扎著起身，看向他們，“這原本是你們張家的事，怎么就要將她拖下水？”

張起靈皺著眉，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不是因為他們，她怎么會下到這里來，又怎么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他轉頭對張日山說道，“現在正是好時機，我們必須要對得起她的犧牲。”

張日山還沉浸在難過之中，心里久久不能平靜，他自責不已，想起這些事，原本都應該避免的，不曾想反倒發生。

人總是在失去后才會意識到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曾經多么無視，當不再擁有時，才意識到失去的是什么。

但是顯然，這樣的代價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而汪斯臧因為梁灣的事更加不會放過他們，他走向汪先生，將他從地上扶起來，“秘密是什么，我想對你來說不重要了。”

“無論怎樣，都要了解清楚。”汪先生依舊堅持道，“她不是汪家人，這是你早就清楚的事，你覺得你這般在意她，她就會接受你？你不要忘了自己所做的那些事。”

“我要怎么做還用不著向你報備。”汪斯臧說道，剛說完就看向張日山他們，這些張家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們張家人雖然很厲害，他不是對手，這他不得不承認，可無論他能不能打贏他們，他都要他們付出代價。

是因為他們，梁灣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這條路，他清楚，是死路一條，她一旦進去，就不可能活著出來，這就是那可怕讓人又無奈的宿命。

外面的吳邪他們等著不耐煩，因為無從得知里面的情況，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清楚小哥他能不能平安出來，還是說如他們所猜測的那般，他不會出來了。

這時，薇薇被黑瞎子從石頭后邊抓了出來，黑瞎子直接將她扔在地上，沒有半分憐香惜玉。

吳邪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是汪家人？你們有什么目的？”

“我什么都不會說。”薇薇說道，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他們不會放過她，可她更清楚汪家的規矩，如果他們出來了，知道她出賣了他們，她同樣不會有好果子。

她和沈瓊不一樣，沈瓊會因為黎簇改變立場，甚至為了救他寧愿犧牲自己，即便薇薇其實對黎簇同樣有好感。

見她什么都不說，蘇萬用手捅了捅黎簇，用極低地聲音說道，“鴨梨，要不然你去試試，我們必須知道汪家人有什么目的，否則在下面的人就危險了。”

吳邪注意到她身上沒有汪家人的特點，其實蘇難也沒有，就是長手指，關于這樣的情況，他只在汪斯臧和他一起的那群人身上才看到過。

以前，他就知道手指長的不都是張家人，可能是汪家人，汪家，一個復制張家，想要奪取張家守護秘密的家族。

黎簇走向薇薇，表情奇怪地看著她，“其實這一路下來，你并沒有傷害我的意思，只是我不明白，你和他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薇薇咬了咬唇，要說她和沈瓊的共同點，其實她們都對他動了真感情，都帶著目的接近他，但她原本可以成功，只是因為不忍心傷害他，所以才功虧一簣。

“你不是汪家人，你怎么會在汪家，有什么目的？”蘇難突然意識到薇薇壓根就不是汪家人，也許最初是，不，從一開始就是算計好的，她是被當成一顆棋子送進汪家的。

“如果她不是汪家人，那她怎么會出現在在這里，還是說這也是設計好的？”王胖子點燃一支煙，這種時候，只有尼古丁能讓感覺好一點，“不過，如果她不是汪家人，會不會是那個叫什么梁老板他們一伙的人？他們到底是什么來路？”

薇薇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王胖子猜得不錯，她不是汪家，是梁老板的人，因為她所有的信息都是偽裝，而原本她就是學生，很多資料都是真實的，所以汪家人才不會懷疑，這才讓她有機會進入汪家，一方面是為了探聽他們的計劃，一方面也是為了更好的造成任務。

所以無論有沒有會懷疑她，都不可能猜到她真實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