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一城,天一閣
天一閣的頂樓,身著一身長袍的蕭皚走進一間小屋。
小屋十分簡單,一桌一床一幅書畫,桌上有茶杯幾盞,卻也顯出了幾分味道。
“師傅,姜家來人了,不是姜子恒,是他兒子姜子南,隨行的還是花澤南?!?
蕭皚進門便伏首跪下,不敢看坐在床邊的男子一眼。
“從白鳥城里抓來的人送走了嗎?”
男子端起一盞茶杯,右手挑起茶蓋,叩了幾下杯口,吹了口氣,輕輕的抿了抿。
“送走了?!?
“嗯!下去吧”
男子把茶杯慢慢放下,手搭在桌上便不再有什么動作。
蕭皚把右掌抬起輕排了一下左肩,然后便起身,轉身走出了這件小屋。
從他進來開始,他的頭便沒有抬起,因為他知道他的兄長蕭鎧是為何到現在都能從床上下來。
門被輕輕關上,并沒有發出什么聲音。
海滄國九原郡獨有的沉香木,北煌國國都上林千金難買的烏金油,還有早已達到五品本命修行者蕭皚的小心行事。
關門不發出聲音還是容易而輕松的。
但是,這在某些人看來,這也是需要贊賞的。
就比如說突然出現在桌子上的那只黑色的小老鼠。
“這個孩子還是挺懂事的!”
動物口中能言人語雖說早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能說人語也只有那些在妖獸中甚至魔獸中都足以稱得上是大妖的。
而且大妖一般居住在遠離人氣的深山之中,大都體型巨大,并且有極強力的妖氣伴身。
至于這只全身上下半點妖氣沒有、身軀不足成人手掌大小、身材亦不豐滿甚至毛皮都有些黯淡的老鼠怎么看都沒有大妖的樣子。
但是那位男子卻對這位“老鼠”格外尊敬,至于這種尊敬是不是表面那便不得而知了。
“既然鼠爺發話了,鄙人便給他一個機會?!?
男子把茶杯放下,終于露出那張連極美都女子都要嫉妒三分的臉龐。
“那就不用了,他還沒有這個資格。”老鼠人性化的擺了擺右爪,接著用他那細長的嘴啃著左爪。
“也是,僅僅懂事便給他一個機會,那么這個機會便太不值錢了。”男子點了點頭,依舊面無表情的說道。
“老頭子叫你找的人你找到了嗎?蕭穆燁!”老鼠啃啃指甲,然后望向那極美的男子說道。
“八九不離十,就在那五個孩子當中。”蕭穆燁看著啃指甲的鼠爺,想了想說道。
“這世上還真有你不確定的事情?”那老鼠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種名叫看戲的神態。
“連院長都有不能清楚之事,何況我這一個小人?!?
“你他娘的就是一個小人,要不是你從中作梗,武穆他能被趕出去嗎?”老鼠狠狠的咬了咬牙,后爪在桌子上留下兩道很清晰的爪印。
“你知道誰都無法影響院長的決定?!?
“我不管院長怎么想的,反正武穆過陣子就到了,你自己跟他好好說去吧?!?
“那五個男孩怎么辦?”男子并沒有在武穆的問題上糾結,直接把話題重新拉回了關鍵。
“要我說直接殺了,管他是貪狼還是貪婪,反正覺醒后沒一個是好東西?!崩鲜蠓路饘@件事沒有太大的興趣,很隨意的便自己判決了五人的命運。
“不會是貪婪,他沒有這個本事。”男子很確切的說道。
“魔主和天帝都是和院長一個境界的修行者,那個境界可沒有什么不可能?!崩鲜舐柭柤?,仿佛很無奈的說道。
“不管魔主下的這一步棋是為何,我蕭穆燁用生命和王守之位擔保肯定是貪狼?!笔捘聼畹氖滞蝗晃站o,眼光仿佛回到了那個競技場。
“不管他是貪狼還是貪婪,等他來了便一切都知道了,這段日子,你打算怎么辦?”老鼠沒有太過于糾纏,換了一個問題。
“當年院長以壽命卜卦,算得貪狼將降于軒一城,我等逢命前來教導與他,既然今日無法確定貪狼是那五人中誰,我們便同時教導這五人?!?
“但是貪狼珠可只有一顆!”
“那便再舉行一次死戈,誰贏,給誰!”蕭穆燁仿佛下了一個十分重大的決定,說出半天后又毫無痕跡的自己點了點頭。
“你還真是舍得??!”
“沒什么,幾的奴隸而已。對了,界外怎么樣,還是老樣子嗎?”
“那可不,啥都沒有發生,還是老樣子。唔!……我該走了。”說完,老鼠一低頭便消失不見。
男子看著突然消失的老鼠,突然發出了一聲輕笑“鼠王啊鼠王,你真當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嗎,老鼠就是老鼠,不管怎么偽裝,老鼠和狼永遠不可能被混為一談。至于武穆,那還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家伙?!?
男子兩指拔出頭上的一根玉簪,輕輕放在桌上,然后便化成一道青煙飄香南方。
……
軒一城,城外
軒一城作為這西北荒漠唯一一座城池,同樣也就成為所有在荒漠上添刀子生活的馬匪還有來荒漠討生意的商人都會來到此地。
說來也是好笑,在軒一城外,兩者相見分外眼紅,恨不得把對方私吞活剝的馬匪和商隊護衛。到了這個地方就像見到了好久未見的好友。一起喝酒,下館子,上青樓,看競技場。
這便是軒一城的魔力,雖說這軒一城規矩不多,但是如果你違反了一中任意一條。要么那錢贖,要么就乖乖的被軒一城的護衛帶走。
被帶走的人也有不同。
若是女子,則有三條路。
第一,被富商看上買走,買走后只要不帶出軒一城,那么她便是奴隸,無論富商怎樣對待,軒一城從來不管。甚至殺了,軒一城都有自己的清尸隊。
第二,便是有些姿色,被青樓看上,那么,那些女子接下來的生活便可以想象了。
第三,那也是所有人都不想面臨的選擇。十五歲以下的去夭殤競技場,十五歲以上的去競技場。
而男的便只有兩條路,要么被富商買走,要么,競技場歡迎你。
所以在富人眼里,軒一城是天堂,而在窮人眼里,軒一城則是地獄。
所以在外界,富人都叫這座城為軒一城。
而窮人便給了軒一城另一個名字:罪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