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泓子陡然睜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什么可怕的咒語，猛地往后一縮。可惜牢房狹小，他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只能看著瑾妃一步步走近，美麗的臉上盡是嘲諷。

“不明白吧？你已經易容改面，我卻還是認出了你。當日你在宮宴上那樣直勾勾地看著我，我就覺得奇怪。男人看見美麗的女人，不是癲狂愛慕，卻是滿眼的失望、痛苦、怨憤、悔恨……呵呵，你真的后悔嗎？你有什么權利恨我？國師大人，不要忘了，我的今日，燕國的今日，全是拜你所賜！”

海泓子呼吸急促：“你認出了我？你當時就認出了我？所以你讓陛下將我下獄？”

瑾妃冷哼一聲：“當時我初來晉國，根基不穩，如何敢動權傾一時的國師大人。不過是陛下見了你的眼神，以為你覬覦他的女人，心中不喜，所以才罰了你個御前失儀。令你下獄的，另有其人。”

海泓子吶吶地垂下頭：“不錯，我一時太過驚怒，竟忘了掩飾……”他霍然抬頭：“可是你！你這個女人，淫蕩無恥之極！竟然做出改侍二夫之事！”

瑾妃一臉淡然：“彼此彼此吧！妹夫不也改侍二主了嗎！女人不貞，男人不忠，咱倆啊，還真是像呢！”

海泓子的回答是響亮地“呸”了一聲。

瑾妃一臉奇怪地看著他：“你有什么資格發怒？如果不是你推算出鐵瀾江會封凍，慫恿陛下出兵，燕國不會國破，我也不會來晉國呀！”

海泓子惡狠狠地瞪著她，額頭青筋爆出，腮幫子咬得一鼓一鼓：“不錯！是我！都是我干的！我恨慕容暄！我恨你！恨透了你！比恨慕容暄還恨你！蜜兒可是你的親妹妹，你竟然，竟然……”

“竟然怎樣？”瑾妃偏著頭：“我對阿蜜，可是全心全意地照看幫扶哦。”

海泓子牙齒咯咯發響：“照看幫扶？幫扶到慕容暄的床上？”

往事如海嘯一般襲上心頭，本以為早已麻木的心重新變得痛苦不堪：“你明知慕容暄是個好色之徒，你還把蜜兒接進宮！如果不是你，蜜兒不會進宮，也不會失身給那個混蛋！”

瑾妃緩緩蹲下，與海泓子平視。她的聲音不再冷硬，而是變得柔和輕緩：“我早就跟你說過，那是因為我給太后獻舞，不小心沒了腹中胎兒。阿蜜進宮照顧我，正巧阿暄傷心過度，酒醉后錯把她當成了我。”

“好個酒醉！那后來呢？發生過那種事情，你為什么還要蜜兒再進宮去？你借著身體不適，強留了她整整一年！可憐蜜兒，怕刺激到你，竟然還一直苦心瞞著你！慕容暄那畜生，借機又……難道每次都是酒醉？每次都把蜜兒當成了你？”

瑾妃仔仔細細看著他：“原來，你都知道。那你為什么一直都默不作聲？你捫心自問，自己有沒有得到好處？你原來不過是個五品副尉，那兩年一路擢升，一直做到二品的統領，你現在才來說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