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診之后的低迷氣氛從第一科考試試卷的分數下來時便逐漸開始蔓延，可以說沒有任何一個學生能夠拍著胸脯說自己這一次考試考得很好，每個人都能從這次的考試之中看到了自己還有很多的不足。
英語單詞不認識，數學公式沒有完全掌握，各科知識點背的不夠熟悉掌握不全面，甚至答題的時候很多以前的知識點完全想不起來，卷面無可奈何地留下了大片大片的空白。
而這些，是讓人低沉頹然的罪魁禍首，甚至會讓學生產生一種挫敗感。
晚上下了自習課之后，陳望舒和林羲和一起走。
看著陳望舒一路上都有點悶悶不樂的樣子，林羲和問她：“怎么了？”
“沒什么，”陳望舒搖了搖頭答了一聲，然后抬頭看著旁邊一臉關切看著她的林羲和，問：“這次的考試你感覺怎么樣啊？”
“還好吧，”林羲和想了想，回答道：“雖然分數比起以往來說要低一些，但是也能預料到，畢竟，這次的考試范圍包含了我們高中三年所學的所有的知識點，我們都還沒有全部復習完，很正常。”
“嗯……”陳望舒點了點頭，她也知道是這么回事，只是今天一天感覺周圍的同學都一片低迷的氣氛，讓她也感覺有些郁悶。
“你呢，覺得自己考得不理想嗎？”林羲和問她。
“嗯，有一點吧。”
陳望舒皺了皺眉，其實她和林羲和差不多，能察覺得出來這次的考試知識點囊括了高中三年所有的內容，很多知識點確實還沒復習到，只能憑借以前學習過的經驗來答題。
這也導致了她覺得她的很多題目答得都沒什么把握，對這次考試的結果也跟著覺得不理想了起來。
林羲和伸手揉了揉陳望舒的頭發，趁著人群密集，伸手把人往自己的身邊輕輕地摟了摟。
“別想太多了，時間還多，之后好好復習就好，而且，以你的成績，高考是沒有問題的。嗯？相信我。”
林羲和的聲音沉穩溫柔，又帶著一絲堅信肯定，不知不覺便讓陳望舒的心也慢慢地放松了下來。
“嗯，我知道。相信你。”
陳望舒轉頭對他笑了笑，看著林羲和沉靜的眉眼，心情徹底地放松了下來。
一診之后，在學校老師的開導和學生自我的調控下，學生之中因一診的成績不理想而情緒低迷的情況逐漸也好轉了起來。學生們又緊鑼密鼓進入了水深火熱的高三復習之中。
今年的冬天特別的冷，早早地就開始下起了雪。
聽新聞報道，說是有許多年難得一見的霸王寒潮來襲，走在戶外，迎面而來的寒風就像是刀子一樣割在路上行人的臉上，讓人簡直恨不得把身上所有露在衣帽外面的皮膚都嚴絲合縫地藏起來。
在放寒假之前，高三年級又繼續上了十幾天的課，一直到了臘月二十五才開始放假。想來如果不是因為要過年，學校還會想接著爭分奪秒地上課上課上課。
“回去了也別忘了復習啊，高考可沒多久了，趁著過年這幾天大家都多吃幾頓肉補一補，為開年的高考沖刺做好準備……”
班主任講完了放假事宜，不可避免還給全班學生灌了一波心靈雞湯，總之就是寒假要吃好，也不能忘了學習。
“另外寒假期間一定要注意安全……好了，放學吧。”
學校周圍的街道，除了零星幾個行人，只有幾個小商販還堅定地在寒風中堅持著。但離學校這個總感覺很神圣的地方遠一點的街上，則是人山人海了。
因為，要過年了啊。
臘月二十五六的，正是中國人民囤年貨的黃金時間。過了二十九，街上的人才慢慢的少了起來。
城市里面，過年的氣氛總是不夠濃重，不似鄉下的一些地方還可以放放煙花和鞭炮，年味比之城市里濃郁了不少。
不過過年期間，城里的街道兩旁，行道樹上面總是會掛著許多的彩燈和中國結，一到了晚上，燈亮起來之后五顏六色、明亮璀璨的很好看。
過年的時候，家里依舊只有陳望舒和爸爸兩個人。初一早晨，父女兩個人和往年一樣去了南山墓園。
墓園里面，一如既往的安謐寂靜，沒有一絲的喧囂聲音，連風都是靜悄悄的。
“媽媽，我很快就要高考了。”
陳望舒蹲在墓碑前面看著媽媽江秋的照片，“媽媽，你覺得我能考好嗎？”
手指輕輕地撫了撫冰涼的墓碑上面微小的塵埃，陳望舒輕輕地笑了笑，說：“肯定能的吧，您知道我學習最棒了。”
陳爸爸在旁邊看著陳望舒和她媽媽說話，聽到女兒說起她就要高考了，心里不禁一陣悵然。
“女兒都已經長這么大了……”
她已經走了這么多年了嗎？
總感覺，昨天她還微笑著站在家門口，等著他下班回家。
......
新年伊始，高三的學生，很快就要開始上課。
到了這最后的一個學期，在校期間基本上都是學生們每天不斷地考試做題，老師們不斷地批卷講題，課程反正都是早早就上完了的，復習也都已經完完整整地復習過一到兩遍了。
現在，就是爭分奪秒地將已經學習過聽過的課程知識點一遍又一遍地背誦記憶，將它們牢牢地記在學生的腦子里面，以便于考試的時候能夠做到學生一看見題目就能夠想起答案來。
最近陳望舒他們考試的頻率越來越高了，各門學科經常是今天考試明天就講卷子，更有甚者上午考試下午或晚上的課就開始講題。在這樣的頻率下，老師的工作量也很大，好些卷子老師都來不及批改，只能一邊講解學生自己一邊批改了。
“晚上老師講的最后那道大題你做對了嗎？”
一邊往校門口走，陳望舒一邊問林羲和。
早上他們做了一套數學卷子，最后一道大題她算了好久，雖然最后寫了答案但是也沒有把握自己做對了，晚上老師講了之后，她果然做錯了。
“嗯，做對了，怎么了？”林羲和回頭看了看陳望舒。
他走在她前面一點的位置上，一手還微微護著她，免得擁擠的學生群擠散了他們倆。
“我做了好久，還是做錯了。”陳望舒一臉沮喪的樣子。
她的數學在所有學科里面本來就是短板，雖然說不上差，但也算不上好，平時只能通過大量地做題來積累經驗。
林羲和看了她一眼，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陳望舒抬起頭看了看他。
“你是怎么算的？”
“嗯，就是套公式進去算的啊……”
陳望舒也有點納悶，晚上老師講那道題的時候，用的算法完全不是她用的那種，雖然那種算法她也聽懂了，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那種算法到底是完全錯了還是只是有哪一步沒有做對。
聽完陳望舒詳細地說了自己的解題過程，林羲和便明白她是公式沒用對。
“你要先把你用的那個公式換成……”
一路走到學校門口，陳望舒聽完林羲和的講解，思緒慢慢地打開了，一時間居然有點豁然開朗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陳望舒一臉驚喜，看著林羲和的眼睛亮亮的，“我就說我怎么總是算的結果不對呢。”
林羲和看著陳望舒臉上的笑容，嘴角也輕輕勾了起來。
“上車吧，很冷，早點回家。”
林羲和陪著陳望舒走到她家司機開來的車旁邊。
“嗯，”陳望舒點點頭，對著林羲和揮了揮手，說：“明天見。”
“明天見。”
陳望舒轉身上了車，到了車上還搖下車窗對著外面站著的林羲和揮手。
“把車窗關上，風吹進去了。”林羲和很快說道。
“嗯。”陳望舒點了點頭，最后看了看他，隨著車子慢慢啟動把車窗關上了。
林羲和目送著車子慢慢遠去，才轉身走向接自己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