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你醉了
- 故將別
- 楓月無關
- 2162字
- 2020-10-16 09:02:00
“這片風信子,你可還喜歡?”
多日未見的男子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她眼前,瞧著消瘦了許多,可那高貴出塵的清冷氣質卻依舊不減分毫。
“怎么是你?”
“你一直躲著,我只好自己找過來了?!?
微風浮動,花海掠動,素色青衣的她似是要與那片白融為一體,更顯形單影只,嬌小柔弱。僅僅是捕捉到了那一霎那間她眼中的波動,赫連川心里眼里便全然是欣喜激動。
“你看那片風信子,早先經歷了幾番風雨,如今依舊僅僅扎根在土里,還開得如此繁盛,本王對你的心也是這般,即便歷盡千辛萬阻、風雨飄搖,也絕不會放棄,本王心中的王妃從始至終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赫連川覺得有必要親自把話和傅寒講明,父皇的賜婚并非他本意,他對那商家小姐根本無任何情分。
“殿下這番深情話語說得倒是感人肺腑,可殿下若真的如此做了那將商小姐置于何地,一個女子又有多久的花信年華,商小姐將自己的一生托付到殿下手中,殿下說舍棄就舍棄,與那些薄情寡幸、忘恩負義之徒又有何分別!”
傅寒聲聲質問頃刻間便將他的真心戳得千瘡百孔,命運總是這般愛捉弄人,事總是與愿違。
“不論你信與不信,你都會是本王的人。”
猩紅的眼帶著堅定不移的決絕,那份認真神色是傅寒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即便如此,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殿下又何必執拗,這滿園的風信子固然美好,可最終還是要被困于這方寸天地,傅寒生來散漫慣了,住不慣綺麗的金絲籠,還請殿下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此刻的她,眉眼中盡然是一副云淡風輕,指尖帶著剛沾染的馨香,拂過微風,也拂過徹骨寒涼。
繁花似錦如何,真心托付又如何,終究是他一人的獨角戲,可小寒,本王絕不會放手。
——
墨色天際,明月芬芳,皎皎吾心,今若奈何。
星源湖畔,女子斜倚危樹,如雪纖指垂握的是醇厚烈酒,發髻不知何時已翩然散落,及腰的長發烏黑柔順,與晚間清風相舞相和。齊淮一走近便聞得濃烈酒味兒,抬頭望去,讓他尋了半晌的姑娘正放縱地灌著酒,這幅失落樣子倒也是難得。
“知歸說你一回來便神色不佳,有何煩心事不妨說來我聽聽。”
男子聲音輕柔和緩,如沐暖陽,不經意的關懷卻是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溫柔。今夜月色如水傾灑湖面,碧波倒影映在他的側臉,磨去了平日的清冷與淡漠,更添幾分迷醉般的柔和。
“寧王馬上就要娶了那商家小姐,今日竟又跑來同我說他心儀我,可我也并非卑鄙無恥的插足者,自是拒絕了他?!?
傅寒對齊淮也是不避諱,見著他不由自主地就想把所有憂思一股腦兒跟他吐露。
齊淮心下有所明了,原來是因著這件事,當今天子向來我行我素,擅將他人的命運玩弄于股掌之間,寧王即便身為他的親生兒子也照樣逃脫不了。
“若沒有陛下賜婚一事,你自己是如何想的?”
“那我自然是喜歡他的,不過,即便這樣我也不能和他在一起,因為......”
“因為什么?”
“因為......我好困?!?
果不其然,樹上的女子眼見就要翻身落下來,朦朧中,傅寒夢見自己被一位天神般俊朗的男子給救了,奇怪的是這位男子身上的味道格外熟悉。罷了,左右是場夢,想做什么還不是隨心所欲。
“你醉了?!?
恍惚中聽到一道聲音,傅寒聞聲抬頭,雖模糊看不清臉,不過對那雙墨藍色的眼睛卻還是有點印象的,不免喜出望外。
“小淮,你終于來找我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
夜空中星河燦爛,皓月當空,灑下點點星輝,無邊墨色中,那天神般男子的眼角竟依稀泛著幾許淺藍色光芒。
——
一大早,紅紅火火的鞭炮聲響徹了整條街道,早就心生向往的客人們聽聞酒樓開張的消息便一刻不停地趕來,生怕搶不到位置。
一刀剪彩落,唯愿繁華興盛來。
安書書與傅寒站在樓上觀望絡繹不絕的客人,未曾露面,外人只知曉這兒有安家的勢力,其余的一概不知。傅寒身在朝堂,人脈往來復雜,若明目張膽的開一家酒樓指不定要招惹一些麻煩,就這樣帶點神秘色彩也好。
“小寒姐姐,你今日看著格外不一樣了。”
安書書挽著傅寒上看下看,一雙小眼中都充滿了驚艷光芒。
“怎么不一樣了?”
傅寒摸著自己的臉,她還是她,沒什么變化。
“今日的姐姐格外好看,出水芙蓉,氣質清雅,我一個女子看了都移不開眼呢。平日里只見著姐姐白衣素衫,束冠系帶,雖雅致但難免素凈英氣了些,如今姐姐未加過多裝扮,單是穿著這身碧色羅裙便顯出了千般嬌媚,傾城姿容,怪不得方才那些進門的人都一直盯著姐姐看呢!”
安書書夸起人來那也是一套一套的,不過這些可都是真話,傅寒今日這打扮的確是令人驚艷。
“我原本也沒這個打算,只因一大清早齊侯莫名其妙地找來一群繡娘給我量體裁衣,還讓錦繡坊送了一堆各式各樣的衫裙和首飾過來,我瞧著都是些極為名貴的料子,價值不菲,本想退了回去,可他偏不讓,這不,我也趁著新鮮勁兒穿戴了過來。”
傅寒甚是好奇齊淮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怎么突然間心思變得如此細膩了。
“呀呀呀,瞧瞧這令人聞風喪膽的齊小侯爺,竟也會有給姑娘買衣裳買首飾的溫情一面,小妹我聽著酸得很吶!”
說者無意聞者有心,安書書似是發現了了不得的秘密,不由打趣。傅寒一聽就知道安書書在想些什么,當即輕彈著她的額頭。
“你這小丫頭凈會胡說八道,齊府上下家風嚴謹、治軍嚴明,可容不得外頭有這些流言蜚語,切忌日后再說這樣的話了。”
“知道啦。”
傅寒一路走來步步為營,如履薄冰,好不容易到了如今這般地步,她不想牽扯上無辜之人,更何況還是自己最重要之人。
安書書明白小寒姐姐之所以這么嚴肅的告誡也是為自己好,齊家掌陸云軍權,可謂握了半壁江山,即便是自己的父親危毅侯也不會冒著毀家紓難的風險去沾惹齊侯府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