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多的時間，全申車行里還沒有進入工作狀態，前臺的幾個女銷售有的還在吃零食，有的甚至在對著小圓鏡子在補妝。

全申車行的老板，那個在尚海大眾簽合同的兩個胖子之中更胖一些的坐在辦公室里，艱難的把二郎腿翹在辦公桌上，還有一個姿色不算多漂亮的中年女人在旁邊扒拉著一疊票據，翻完之后抬頭匯報，

“周總，截止到目前，開業一個星期以來，我們全申銷售出去了十輛車，其中劉莉莉一個人銷售出去六輛，不過其他幾個人也都學會了劉莉莉的招數，估計接下來我們全申的銷量還會大幅提升?！?

胖子得意的點點頭，下巴上的肉已經被擠壓的變了形狀，

“嗯，剛開始你們還不同意我招她，現在知道了吧，我早就知道她的活兒好，五年前，我就跟她認識了，那個時候她才剛出道，哎，那個嫩啊……”

胖子嘴里的話越說越下流，中年女人的臉上有點尷尬，不過卻也沒辦法，只能裝作沒聽見。

胖子得意的瞄了中年女人一眼，然后吩咐，

“你去把劉莉莉叫進來，然后回你自己辦公室吧。”

中年女人出去，在胖子看不見的地方翻了翻白眼，然后走到前臺叫劉莉莉到胖子辦公室里去一下，

扎著兩條黃色辮子的劉莉莉二十八九歲的樣子，臉上的幾個小痘痘和麻坑被厚厚的妝容遮擋住，偶爾張開的嘴唇里能看到前排的門牙略微有些發黃，那是抽煙留下的印跡。

聽到胖子叫她，劉莉莉夸張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罵了一句

“胖子那么胖了，難道還想喝*奶？”

在其他幾個女銷售的羨慕之中去了胖子的辦公室，

這幾個女銷售，都是胖子特意從風塵場所找來的，約定好了月薪一千，另外還有銷售提成，雖然比不上她們賣笑賺的錢多，但是能夠正大光明的生活，對于這幾個已經逐漸年老色衰的女人來說，算是個好歸宿，有利于她們尋找接盤俠。

沒多久，劉莉莉出來，身上還殘留著一股她們很熟悉的味道，裙子的口袋里還多了一塊四四方方的印跡，從外面看似乎是大額的紙幣。

到了中午，劉莉莉最近正在緊盯著的客戶來了，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眼鏡男，原本一直在機關，后來跟著停薪留職創業大潮下了海，借助妻子家的關系倒騰煤炭，賺了一大筆錢，因為在家里要受氣，所以經常外出偷吃，可是心里有苦總想訴說。

本來要買車，他妻子要買進口豐田，他原本同意，后來溜達到全申，結果被劉莉莉接待，在接待的時候，劉莉莉使出渾身解數，讓他摸摸這塊坐墊柔軟不柔軟，讓他試試檔桿順滑不順滑，更是主動申請了一臺車讓他試駕。

試駕的時候，自然劉莉莉是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大腿有意無意的借助指導駕車蹭向中間，幾次下來，眼鏡男早已經心猿意馬，定下心思要買桑塔納。

今天，他就是準備來交錢的，不過交錢之前，他想拿下劉莉莉的本壘打。

手提包往桌子上一放，厚重的撞擊在桌面上，發出低沉的聲音，顯示出里面到底有多少錢。

“莉莉啊！來，給我講講這車的性能，差不多我就定下來了啊?！?

“哎呀，還講什么啊，這車都快讓你摸爛了。”

劉莉莉一語雙關，眼鏡男直接坐進展廳的車里，等劉莉莉進來之后也一語雙關的說，

“車都快摸爛了，還不是不知道你的深淺么?！?

……

十分鐘后，滿意的點了點頭，手在車里便已經不老實起來。

這個時候，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叼著煙沖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個普通的鳳凰相機，對著車里啪啪啪啪的拍了幾張照片。

新車沒有貼膜，通透性非常好，眼鏡男的手放的位置很明顯，在劉莉莉胸口中間。

劉莉莉看到黃色頭發，胸口露出紋身的小伙子，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九毛，我，我在賣車呢，那個，有事兒咱晚上說啊。”

來的人正是劉莉莉剛剛談的男朋友，九毛，九毛對她不錯，才認識幾天就天天黏著她，兩個人打得火熱，而且已經滾過床單。

原本劉莉莉以為找到了好的接盤俠，所以還格外珍惜這個據說在大福廠上班的年輕人，可是沒想到這個點兒怎么會在店里碰到他。

抬頭看了看時間，剛好是十一點半，大福廠應該還沒下班呢啊。

“賣車，賣你媽了個x，老子讓你賣，那個老BI養的，你給我滾出來，把你身份證拿出來。”

九毛沖上去，一把抓住了眼鏡男的手，硬生生把他拉了出來，眼鏡男嚇壞了，正在占便宜被人家男朋友發現了。

“我，我沒帶身份證。”

“翻！”

九毛一把拉過來眼鏡男的包，眼鏡男沒有辦法，打開之后，把身份證拿了出來。

九毛一眼就掃到那個包里面的東西，眼珠子半天沒有動彈。

“大哥，大哥，我們借一步說話?！?

眼鏡男慫了，他看到了九毛的眼神，也明白了九毛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能用錢打發的事情，都是小事情。

九毛，劉莉莉跟眼鏡男上了外面，在老頭背包減輕了五百克之后，九毛答應這個事情他不在追究，然后摟著劉莉莉轉身離開。

眼鏡男還不得不進去交了錢，提了一輛桑塔納。

事后眼鏡男回家越想越氣，越想越不好受，覺得自己是掉進了仙人跳。

尤其是第三天，眼鏡男的老婆左手一張眼鏡男的手伸進劉莉莉衣服里的照片，右手一根雞毛撣子站在他面前，逼著眼鏡男跪地求饒之后。

“老婆，我是被他們設計的啊，我上當了，我本來是要買豐田皇冠的，結果他們下了這個套……”

眼鏡男哭訴，哭的朵朵梨花開，半小時后，醒過味來的兩人，帶著一眾親友團，殺向了全申車行，一人一個相機，到了全申之后，都在向劉莉莉學習的女銷售們，有的被抓的正著，有的跟夫妻兩人一起介紹的，算是躲過一劫。

正在后面辦公室里跟一名女銷售準備開始發展的胖子，聽到聲音一臉陰沉的走出來，這才發現，彭州晚報的記者，已經跟著一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