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既知曉兒臣心事，就不該亂點鴛鴦。”

“亂點鴛鴦？當朝丞相之女，皇后侄女，和你匹配有余了！”

“是兒臣配不上周姑娘。”

“那你就配得上江月了？”皇后放緩了語氣，繼續說到：“本宮不是沒考慮過江月。這孩子在本宮身邊養了這么多年，在本宮心中，她和姝兒是一樣的。你是太子，日后會是皇帝，母后在后宮摸爬滾打這么多年，什么腌臜事沒見過，江月寧折不彎，根本不適合后宮權謀。何況在一個母親的角度，本宮怎么忍心見她后半生就在冰冷的宮殿里爭寵奪愛？”

“母后說的，兒臣險些就信了。母后極力促成和親之事，難道鄭國的后宮就是一池清水不成？母后，兒臣不傻，說到底，江月再貼心，也比不上周沐和您之間那一層血緣。我的母后真是諷刺，自己親兒子都不在乎，反而對母家的表兄弟這般上心。”

不料此話一出，皇后就甩了秦勉一大耳光。“你以為本宮是為了自己的外戚勢力嗎？你知不知道，江家的軍功已經多到封無可封了，若是他家的女兒再成了太子妃，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盛寵之下就是盛衰。到時玩完的不僅江家，你的太子也當到頭了！”太子被扇了一巴掌在原地佇立著不敢動，眼珠子卻不自覺地轉動著，所以秦武是為了江家的兵權嗎？這個念頭在秦勉腦中一閃而過。

“那也不必讓江月去和親。”

“你查到了？”皇后眼皮也不抬一下，并沒有很大的驚訝。

“查到什么了？母后有什么害怕兒臣去查的嗎？”

“你在詐本宮。”

“母后，身為國母，私見外國使臣可多有不妥。兒臣又查到近日母后從私庫中抽調了一大筆銀子……”秦勉卻有些得意，他急于攤牌來使自己在和母后的談判中不至于陷入被動。

“本宮若是刻意隱瞞，怎會讓你查到？沒錯，本宮是去見了劉陵。但如果你想通過揭發本宮來阻止江月和親的話，那就只有犧牲姝兒了。”

“什么？”秦勉的瞳孔瞬間放大，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事。他有些懊惱自己怎么會沒有想到呢？明明姝兒比江月還長一歲，又是待字閨中的公主……

“怎么？昨夜你父皇召你密謀半天，竟沒有告訴你他原本屬意姝兒去和親嗎？”

“我衛國要什么樣的女子沒有，還挑不出一個去和親的嗎？”父皇的這句話在秦勉耳邊響個不停。皇后見秦勉一臉錯愕，竟有點心疼天真的秦勉。

“本宮也是半月前無意間知道的，你父皇許諾鄭皇愿以衛國嫡公主和親以示議和誠意。你父皇忌憚江家兵權已久，議和是卸權的最好時機，你父皇不可能放過的。而對于鄭國而言，他們真正需要的不是一位身份尊貴的公主，而是穩定的江北局勢，除了姝兒以外，自然月兒也是不錯的選擇。于是本宮對劉陵曉以利害又授之以利，勸他改娶江月。”皇后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她知道自己拋給了秦勉一個艱難的選擇題，愛人或者妹妹，他只能全其一。皇后以操控全局的姿態向秦勉投去得意的目光以此掩蓋自己同樣的難過。昨天常茹怪她狠心倒也沒錯，她始終是犧牲了江月，為了自己的親女兒，為了中間隔著的一層血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