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孤獨的人。

尼采見到他的第一眼，就仿佛看到了山頂的黃昏，夕陽的落幕。

被遺棄了很久。

他就這么坐在門前的階上，雙腿蕩在空中，一直無規則的晃動。

尼采慢慢地從海中走上臺階，一步一步邁上去。

他這次少見地沒有遭受到驅逐。

“唔，你來了？”

我，我來了？他為什么會這么說。

突然尼采心中大駭，因為他發現那個人轉過來的臉龐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樣。

在這樣詭異的環境中，兩個相貌一致的人。

“你好像很驚訝？那我換一副面容。”他的話音剛落，他變成了安格森，然后又變成羅姆，乃至智者荷森，路上遇到的司秀爾等等，甚至《中世紀》的游戲技術人員。

尼采也在一旁坐下，問道：“你是誰？你怎么沒有驅趕我？”

他似乎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為什么要驅趕你，你這樣傲慢的家伙，心中沒有一絲圣靈的光輝，甚至都不如杜默特金幣。”

“至于我，我好像是……糟了，我在這里貌似呆了太久的歲月，我已經記不清我是誰了。我只知道我是一名被諸神遺棄的人。”

尼采敏銳地察覺到了‘人’這個字樣。

“你是人？抱歉，我的意思是你在這里呆了很久。”

他用不解的眼神看著尼采：“我當然是人，按照你的紀元，現在是新歷1501年，我應該算是舊歷諸神時代的遺留者。”

隨著他的話語潮起潮落，這片天地貌似見證了曾經的輝煌。

尼采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貌似很孤獨。”

“孤獨，或許有吧，畢竟很久沒有人走到這扇門了。”

“有多久？”

“大概新歷之后你是第一個。之前也就寥寥無幾幾個人吧。像你這樣的人不多。”

“先前有誰？”

他搖了搖腦袋，臉上的面容不斷變換：“墮天使路西法？旁帝古斯？其他人不太記得了。”

“旁帝古斯，那不是新歷的人嗎？”

“怎么可能，他可是舊時代的求火者。”

“啊？”尼采不禁感到疑惑，“那個你能變回自己的外貌嗎，我看著怪怪的。”

“好吧。”原來是一張極為清秀的少年面容。

“我能進去嗎？”

“當然可以。”

少年站起來，為尼采推開大門，一時間放盡塵封千年的流華，刺得他睜不開眼睛。

……

“醒醒。”尼采感到有人輕輕推搡自己，于是緩慢的睜開眼睛。

圓環上的蠟燭已經熄滅，羅姆用刀片在帶著血跡的木頭上刮了一些木屑到絲狀物體上，漸漸白煙停歇。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不，那是你親身經歷的事件，準確地說是你身體的靈性所經歷的事件。你已經足足睡了一個下午。”

尼采揉了揉太陽穴，皺起了眉頭：“我睡了那么久嗎？”

“你遇到了什么，有沒有打開門戶？”

“我打開了最后一扇門。”

“打開了就好，說明你有成為非凡的資質，那些不能打開大門的人硬要成為非凡往往都會落一個糟糕的下場。”羅姆自顧自地說道，“什么，你打開的最后一扇大門？前六扇門你都沒打開？”

尼采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他們沒要我。”

羅姆盯得尼采有點發憷：“我好像理解了在你小時候祖母并沒有為你賜福，而是給了你一道保命符”

“這個孩子我看不到未來，他的命運像是一團纏繞的漁網，墮于無盡的深海之中，諸神不可改變。”他重復了一遍祖母的原話。

“嘖，原來你居然是這樣的人。”羅姆說，“即便我們這些人不信神靈，但每當危機發生的時候，下意識還是祈求主的保佑。”

尼采沒有作答，這個問題他不好描述，總不能說他更相信人民子弟兵吧。

這回可到羅姆犯了難。

“傲慢之門，這可就難辦了，我都沒聽說過傲慢需要準備什么樣的儀式和非凡物品，這段時間我找人幫你問問吧。”

他面露為難之色：“而且你要小心，不能被教會知道你是傲慢途徑的非凡者，這對他們來說，你不亞于墮落的教徒。雖然威廉家族不懼，但總歸生出許多麻煩。”

“行，你今天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王宮有一個宴會需要你出席一下。”

“嗯。”

……

今天已經是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天了。劇情已成功解鎖五分之一，貌似一切看上去都很順利，但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陰影籠罩著威廉公館，如附骨之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