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鑰離開的時候,心里撕心裂肺的痛,可是他知道做過的事情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他現(xiàn)在期待的是阿蘭會原諒他。
回到流云關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大亮了,遙遠的地平線下一輪冉冉的紅日升起,仿佛預示著一場新的希望。可是,那云,卻被烤的通紅,看起來是那么的悲壯。
秦淺陌見到秦鑰,心里是百般的復雜,而秦鑰見到秦淺陌則是有些發(fā)愣。
秦鑰壓抑住心中的痛苦,很驚訝的說:“你怎么來這里了?”
秦淺陌看著他,沒有說話。
她和秦鑰站在院子里,她的背后是那棵郁郁蔥蔥粗壯的樹木,風吹來,葉子沙沙作響,襯的院子格外的寧靜。
好久之后,秦淺陌才嘆了一口氣,說:“雖然你利用耶律阿蘭的感情去完成你的目的,本公主也因此十分的看不起你,可是,至少你平安回來了,本公主還是很高興。”
秦鑰聽到這句話,不由得苦笑一聲:“這次是我糊涂了……”
秦淺陌走過去抱住他的一只手臂,勸慰他道:“我相信耶律阿蘭會明白的。”
秦鑰心里百般是滋味混雜,說道:“但愿吧,只是我真的不該利用她的感情……”
……
時間就這么過去了三天,三天的時間里,秦鑰可謂是度日如年,無比的痛苦,因為每天秦鑰都會拜托陳老偷偷潛入大金的軍營去觀察耶律阿蘭的精神狀態(tài)。
耶律阿蘭十分的憔悴,聽陳老說,三天的時間里,耶律阿蘭僅僅喝了一點水。
聽到這里,秦鑰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十分的疼,而那悔恨和自責就像是滔滔的江水不可遏止的沖刷著他的心靈。
他不想再看到她如此消沉痛苦下去,因此第三天的晚上秦鑰讓陳老給耶律阿蘭送了一封信過去。
于是,第四天天還剛微微亮的時候,秦鑰便騎著馬獨自一人去了他和耶律阿蘭最后一次面對面交談的地方,關外的那片黃沙地。
秦鑰走在路上的時候,心中一直都在祈禱,他祈禱耶律阿蘭會去那個地方。
再一次來到關外的那片黃沙地,僅僅才二十幾天,秦鑰的心境卻截然相反。
這片黃沙地,茫茫黃沙,與遠方的綠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著讓人心中不禁升起萬般的荒涼之感。
這里的那個帳篷已經(jīng)沒有了,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秦鑰就一直在這里等,等了好久,從早上一直等到了中午,耶律阿蘭也沒有來。
秦鑰的心里越發(fā)的慌了。
她是不是真的不會來見我了……她對我想必已經(jīng)失望頭頂了吧。
秦鑰臉色蒼白,他痛苦的蹲下身,抱住頭,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然而,這個時候,他看到了一雙女人的鞋子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里。
他的內(nèi)心頓時一震,然后他緩緩的抬起頭,看到了雙目無神,臉色慘白,一臉憔悴的那美麗的人兒。
秦鑰仰著頭看著她,午后的陽光那么燦爛,以至于沐浴在陽光里的耶律阿蘭全身散發(fā)著金色光芒,可是,那一身的冰冷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被驅(qū)散。
秦鑰艱難的動了動唇,想說話卻是在此刻仿佛有東西卡在了嗓子眼一樣,說不出話來。
他緩緩的站直了身子,然后一個耳光狠狠地向他甩來。
啪。
挨了這一巴掌的秦鑰摸了摸嘴角,然后看著手上的血液,忽然間一笑,說:“對不起。”
啪。
“對不起。”
啪。
“對不起。”
啪。
秦鑰被打的那英俊的臉仿佛成了一個豬頭,嘴角之間也全是血液,樣子十分的凄慘,可是,秦鑰此刻并不在乎,他依舊是說:“對不起。”
耶律阿蘭眼眶里早已經(jīng)涌滿了晶瑩的淚水,她再一次狠狠地抬起手,可是那一巴掌卻是沒有落下去。
耶律阿蘭看著他,說:“你覺得我耶律阿蘭對你的感情只是玩玩么?”
“你認為你有資格利用我對你的感情嗎?”耶律阿蘭淚水止不住的滑落下來,她說,“你真的認為我就是那種放蕩的女人嗎?”
“我沒有這么認為。”秦鑰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沙啞。
“呵呵,你沒有,你口上說的沒有,可你心里就是這么想的。”耶律阿蘭哭著,那傷心欲絕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心疼,更何況此刻的秦鑰。
“我告訴你,我耶律阿蘭從小到大除了皇室的人就沒有男人再碰過我,你是第一個,我這么說,你信嗎?”
“我信。”秦鑰望著面前的女子,心里忍不住的發(fā)痛,那種痛苦,令的他感覺要炸掉一樣。
“呵呵。”
這一聲絕望的輕笑仿佛是一把利刃一樣,刺穿了秦鑰的心,令的他撕心裂肺。
“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做真的好卑鄙,我第一次見到你這么樣的混蛋,你利用我對你的感情,是破了你們大秦的危局,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對你而言,我就是一個被你玩弄的感情的玩偶嗎?”
“我沒有,我并沒有想利用你的感情。沒有...”饒是再能言善辯的秦鑰在此刻也是感覺慌了,也呆呆的說不出解釋的話來,他看著女子,看著女子那眼神之中逐漸浮現(xiàn)而出的淡漠,一股即將失去的恐懼出現(xiàn)在他的心里,那種恐懼令的他仿佛處在無盡的黑暗中一樣,生不如死。
他忽然狠狠的抱住了那被他狠狠傷了的人兒,可是卻遭到了耶律阿蘭激烈的反抗。
砰。
耶律阿蘭用內(nèi)力震開了他,眼神逐漸的變得冰冷,她看著他,然后緩緩的轉(zhuǎn)過身去,身影如同飛燕般飛快的遠處。
“秦鑰,我們以后就只做敵人吧,再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秦鑰聽著這句話,徐晃倒退了幾步,然后倒在了地上,眼神空洞的落下了淚來。
而這個時候,一名女子緩緩地走到了他的身邊,把他輕輕的扶起,那聲音極度的溫柔:“雖然這件事情你做錯了,可是我相信她會慢慢的想通原諒你的。”
秦鑰望著眼前那美麗的容顏,忽然間把秦淺陌抱住,然后很像個孩子似的狠狠的痛哭起來。
秦淺陌的眼角也是逐漸的濕潤,她仿佛慈母一般拍著秦鑰的背部,出言寬慰,而那目光卻是望向了耶律阿蘭消失的地方,心中緩緩地想:“你會原諒他的吧......”
.........
三天的時間,吐蕃和大金發(fā)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但最終兩個大國之間的結(jié)盟還是被秦鑰給破壞了,這次的戰(zhàn)斗算是因此而化解了,而就在大秦舉國歡呼慶祝的時候,秦鑰等人則是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道路。
秦鑰這些天的精神并不好,茶不思飯不想,這樣子讓秦淺陌和成輕寒很擔心,于是在快要到達京城前的一晚上,秦淺陌把秦鑰帶到了一個無人的空地,然后啪的一聲便是扇了秦鑰一巴掌。
秦鑰被這一巴掌打愣了,他看向秦淺陌,只見秦淺陌那美麗的瞳眸里充盈了淚水,秦鑰不由的心中一顫。
啪。
又是一巴掌扇過去,秦淺陌帶著哭腔,喊道:“你就是個大混蛋!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多讓人心疼,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臭不要臉的秦鑰么,剛剛輕寒見到你,你知道她多心痛么,你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進入京城,你讓伯父伯母還有柔兒晴雪他們多擔心,你說你混不混蛋,你傷了耶律阿蘭的心,難道你還要讓愛你的人為你擔心嗎?”
“你不是很有本事嗎?”秦淺陌大吼道,“既然你喜歡她,那你就去追回來啊,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連個賤骨頭都不如!”
聽到這撕心裂肺的咆哮聲,秦鑰頓時心中距離的顫抖起來,看著那哭得淚流滿面的美麗人兒,眼神里忽然間浮現(xiàn)了不少的生機,他喉結(jié)動了動,艱難的吐出了兩個字:“對不起。”
聽到這三個字,仿佛所有的壓力擔心都因此而釋放,秦淺陌這些天為他的擔心終于破除,然后在也不顧便是撲到他的懷里痛哭起來。
“你個混蛋.......”
不遠處,成輕寒看到這一幕,那一向冰冷的俏臉上也是因此浮現(xiàn)了一抹笑容,看到秦鑰恢復正常,她心中的那些擔心也終于煙消云散,她有些艷羨的看著秦鑰懷中的女子,旋即便是消失在了朦朧的夜色里,只是一行清淚也是因此而悄然滑下。
她原本在京城,可是按耐不住性子,便是出了京城感到了這里,在這去京城的必經(jīng)之路上等她們,可是當她看到秦鑰那死氣沉沉的樣子,又是知道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心中也是極為的擔心。
不過,好在他還是恢復正常了。
回到了營帳之中,成輕寒輕輕嘆了口氣,想起那個她不喜歡的女子為秦鑰所做的一切,不由得也不是那么討厭起來,只是,現(xiàn)在可如何收場,耶律阿蘭,可是一個性子很倔的女人,讓她原諒秦鑰,也是有些難啊....
成輕寒向了不少事情,忽然間想起了苗族的外婆和大金的皇室還有一些關系,于是便是連夜寫了封書信,來到城內(nèi)的一座驛站,把信寄了出去。
她想:“但愿能幫上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