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衛衣眼中能看到一股沉重。

李容若先下馬，然后伸手給白洛做扶，蘇落衡則扶著小郡主。

白洛向李容若點頭示意，然后一揮手，上百名護衛從他們兩邊繞上來，直至將蘇弈的帥帳也圍了一個圈。

“走吧。”

李容若向眾人說道：“都小心點。”

然后給了白洛一個堅定的眼神。

還是衛衣在前面引路。

但也有衛衣不知道的“安排”。

因為幾乎在李容若和白洛等人走進帥帳的片刻之后，外面就有十二個人陸陸續續走進來。

這些人盔甲佩劍，甚至有人帶著一身血腥味，眼中帶著各種難以解讀的光芒，氣質是從黃沙枯骨，萬人堆里滋養起來的堅韌決絕。

當然，還有一種對蘇弈的絕對服從。

一共十二個人。

分兩排豎立在帥帳兩邊，蘇弈在前面，李容若和白洛等人在中間。

氣氛是毋庸置疑的壓抑。

小郡主撇了眼這些人，向蘇弈道：“咋了？要玩陰的？”

蘇弈沒有理會李小郡主，也沒有虛偽的客套，多余的開場，向兩邊的十二人介紹李容若道：“皇命欽定的監軍，帝京來的九皇子，今日來軍中履職。”

那十二個人聽聞，大多面無表情，似乎司空見慣，只是禮節性給蘇弈一個面子，向李容若拱手了拱手，連“九皇子”的稱呼都沒喊。

李容若則向衛衣道：“這些是？”

衛衣：“都是將軍，分管弈軍十二部。”

李容若聽罷，欣喜道：“久仰。”

十二部將并無回應，李容若尷尬笑笑：“果然名不虛傳。”

蘇弈對李容若似乎有先入為主的仇恨，“你的印章呢？”

李容若等人：“……”

來之前就在燕王府說過，李容若需要蘇弈的帥印加蓋文書，反過來蘇弈也需要李容若的監軍印章加蓋向帝京交差。

正因為有這個相互作用的挾持，燕王才肯放小郡主一起來。

所以蘇弈開口就直入主題，李容若等人自然也有備而來，但同時也在冒險，除了他們四個知情者，誰能想到李容若的印章就在白洛身上？

因而李容若假裝為難，小郡主抱手假裝不知，蘇落衡更絕，假裝沒聽見，稱贊衛衣在燕北這么多年，皮膚變白了。

所以只得由白洛這個“外人”或者“關鍵人”來回答。

“九皇子的監軍印章還在燕王府中，來之前，特意托燕王爺代為保管了。”

蘇弈看著白洛，眼睛里有種異樣的神色，那一縷特別的閃光稍縱即逝，奇妙隱藏了起來。

白洛起碼感受到了蘇弈的注視，至于蘇弈能不能猜到印章其實就在他的身上，就是另外一回事。

“也無妨。”

蘇弈恰如其分地回答，甚至有一種刻意為之的針鋒相對，似乎根本不在乎印章所在。

蘇弈繼續說道：“在你們將印章送來之前，有一件事要先去處理。”

白洛皺眉：“我們？”

已有一種不好預感，蘇弈從不會說沒有意義的廢話，白洛當然往拒絕的方向替李容若說話：“印章不到，監軍有名無實，還是等……”

蘇弈：“不必，有‘皇子’身份即可。”

白洛和李容若相互對視，接下來蘇弈要說的，正如他們預感般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