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斗米恩、升米仇!
欲望的溝壑難填,不得不防!
于是,稅收定下的標準有些讓人看不懂。
現有的私田五稅一。新分的田地十稅一。而國有土地的佃農,是五十稅一。
政策一經宣布,又引起了軒然大波,遺老們的臉上全都滿臉的憤慨,臉色醬紫。
連顧炎武等人都變了顏色。
這并不奇怪,在座的文官文人,誰家不是大地主。
五稅一其實也不重,太祖時期稅收最輕,大約五稅一,正德年間,就已經是三稅一、甚至是二稅一了。
而五十稅一,是什么概念呢。
比方糧食畝產一千斤,自己可以留下九百八十斤,繳稅二十斤。
幾乎可以說是象征性的征稅。
而為了杜絕商人們人為的制造糧荒,囤貨居奇。
像糧食一類的基本保障品,朝廷定會長期性的強制干涉。
雖然防止了小民買不起糧食的困擾,但也會長期的讓農副產品賣不上價錢。
所以,讓現有的一些地主,比別人多一些土地,完全不是問題。
這也是暫時的管理土地的辦法,等以后有了經驗,再做適當的微調。
殿中的眾人神態各異,嫡系自然不會多言,小爺說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他們又不懂。
總之,小爺自有他的道理。
新任的官員士紳們也不敢頂撞,只能默默的思考,大都垂頭喪氣、如喪考妣。
其中,自然不乏善于鉆營的聰明之人,靈光一閃間,眼睛大亮。
這個五稅一肯定是避不了的,可是后面,不還有一個五十稅一么。
得抓緊時間回家造娃,孩子的地等于白要,你說多好。
想到激動之處,忍不住大贊盧傳廷英明。
總督大人將來定是明君圣主,吾皇萬.....呃!
及時的停頓避免了尷尬,也提醒了眾人如何合理的避稅。
可若是真的回家生娃,盧傳廷當然是求之不得。
歷朝歷代,無論哪位開國皇帝,都會絞盡腦汁的刺激人口增長。
甚至有些朝代,苛刻到女子十五歲時就要嫁人,不嫁人就收稅。
這就導致了古代十三四歲結婚的比比皆是。
過早的產子,稚嫩的身體當然會承受不住,因難產而亡的女子,占比甚至一度達到了恐怖的百分之三十左右。
所以才會有‘生子如去鬼門關’這么一說。
兒的生日、娘的苦日。
居高不下的難產和夭折率,幾乎貫穿了整個人類世界。
國人是鐘愛土地的,不管給什么,都沒有直接給土地來得實惠,實惠不說,還幾乎不收稅,這誰受得了。
于是,白天是熱火朝天的大建設,晚上就是轟轟烈烈的大造娃。
盧傳廷表示很輕松,解決人口這樣的小問題!
順手為之,灑灑水而已啦!
朝會一連開了三天,各部職能幾乎明確,可是,這跟講課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幾乎都是盧傳廷一個人在發言。
討論的時候,也很少有人提意見。
其實這也怪不得別人,改制后的政策,大部分都是需要消化幾天后,才能明白其中的門道。
你讓別人講什么!
小爺講的口干舌燥,但是累一點也是值得的,從今往后各司其職。
時間,再也不會浪費在瑣事上面。
國家機器的運作,往往都是伴隨著巨大的風險,如果盧傳廷不是重活一世,萬萬不敢如此大刀闊斧的改革。
穩立朝堂的少年身懷理想,傲然立于明月之邊、不弱星光之勢,終有一天,他會成長為當空皓日、照耀這末世的每一寸土地。
歷史的車輪緩緩轉動,突然的加速,盧傳廷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但是,付出總歸是有回報的。
眼前的回報,便是從繁瑣的政務中脫身而出。
清晨的陽光剛剛探出了腦袋,就把夜間的寒霜盡皆融化。
南下的空氣雖然冷冽了許多,卻沁人心脾。
盧傳廷弄了套桌椅擺在了中極殿前面的大廣場上。
享受陽光之余,還不忘扯出了幾個烤架!然后再泡上一壺綠茶,跟盧三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一旁的柳如是拿著領到的冊子,邊看邊提著各種問題,婦女保障倒還好,可是對于外交這個詞匯,她真是一知半解。
這原本是屬于禮部的差事,分離后權力更大,責任也會更大。
盧傳廷在她看不懂的時候,總是會適時的解釋一番。
柳氏五位國色天香的侍女,伺立一旁。
書記官陸清,也在另一張桌子上整理會議記錄。
廣場之上花紅柳綠、鶯鶯燕燕,令人眼花繚亂。
奴婢宮女們很是殷勤,雖然全都恢復了自由之身,但是沒有地方可去,生怕被趕走,只能在主子面前表現的好一些。
慣性思維下,以為離開了皇宮就活不了,其實外面的花花世界,已經開始逐步的繁榮。
盧傳廷和柳如是討論的時候,一旁的三爺,眼睛總是在忙碌的宮女們身上打轉。
甚至,有時候會盯著宮女們的下三路。
慢慢品鑒,細細思索,甚至有時候還會搖頭晃腦。
好像是在鑒定誰的屁股大,好生養。
女官們站的筆直,被他盯的呼吸有些急促。
這些女官,都是經過了精挑細選,樣貌身材個頂個的一流。
盧傳廷有些驚訝,印象中的三叔可不是這么猥瑣的人。
許久之后,盧三爺似乎已經挑中了,湊過來問道。
“臨風。我覺得小醉就挺好,不如先納入房中。你看如何?”
盧傳廷眼眸迷蒙,一副我懂的神色。
何況對于這些宮女們來說,也算是有個歸宿,他當然不會反對,于是說道。
“只要小醉愿意,我沒有意見。”
三爺聞言大喜,沒想到廷兒這么聽話,長大了就是懂事哈。
大笑聲中、屁顛屁顛的跑去安排。
可能是船長的生活作息,養成了盧傳廷長期禁欲的習慣。
真是沒有想到,三叔會如此的猴急,一時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柳如是低眉嬌笑了一聲,神色有些曖昧難言!
可是,站在她身邊的柳香兒卻嘟著小嘴,好像不大樂意的樣子。
說話也夾槍帶棒!
“三爺真是個白眼狼!香兒忙活了半天,有好事...也不想著人家。”
盧傳廷驀然抬頭,眼中滿是驚訝。
‘這...這!萬萬想不到,三叔竟會有如此的魅力!’
忙著整理文書的柳如是一聲輕笑:“人又沒跑掉,你跟姑姑學來的本事呢。”
“哎...”柳香兒輕跺了一下小腳,神情扭捏的說道:“人家面皮薄嘛,要不小姐你...幫幫忙!”
聽說過柳香兒英雄事跡的盧傳廷,聞言不由干咳了一聲。
‘這位女俠,確實面皮挺薄的。’
“哼...”輕哼一聲,柳如是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神態嫵媚悠然,含笑和盧傳廷告辭。
她要去衙門上差了。
臨走之際,斜撇了一眼柳香兒,聲音嬌軟的說道。
“你留下吧。”
“謝姐姐...!”柳香兒神情雀躍,朝她俏皮的眨著眼睛。
柳婷兒好像有些不太甘心,輕哼了一聲,傲嬌的小頭微昂,鼻孔朝天的跟著柳如是離開了。
三爺走了,柳如是等人也走了,盧傳廷朝對面的椅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香兒姑娘,請坐。”
這下可不能再稱呼阿姊了,搞不好成了自己的‘姨娘’①。
柳香兒不理他,背著小手,圍著被三爺點名的小醉打轉。
上下審視間,還不停的咂嘴。
小醉在早冬的暖陽下,鼻尖已經開始冒汗,低著頭揉搓著衣角。
盧傳廷覺得好笑,干脆在椅中躺下,輕輕搖晃,閉目養神!
審視完小醉的香兒,突然朝盧傳廷喊了一聲。
“噯...!我不同意。”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瞇眼享受陽光的盧傳廷一愣。
“你不同意什么?”
柳香兒指了指小醉:“她太瘦了。”
盧傳廷呼了口氣,繼續閉上了眼睛,語氣有些慵懶。
“沒事,養養就胖了。”
醉人的笑容在小醉的臉頰上漾開,羞澀之間,揉搓衣角的手指也停了下來。
臻首不自覺的抬高了些,明亮的眼神、光彩照人!
柳香兒氣的直跺腳:“你給我起來。”
小爺無奈,起身后輕輕的說道:“我又作不了主,你還不如去找找三叔。”
“哼...!去就去!”
柳香兒輕掠而起、隨風而動,浮光掠出了殘影,一步、居然一丈有余,幾個縱身就消失在視野之中。
盧傳廷忍不住一聲驚呼。
“我尼瑪,輕功!”
佇立一旁的李軍笑著說道。
“比起浪爺,還是要差上許多的。”
盧傳廷驚然回首,滿臉的不可思議,只知道沈不浪跑的快,難道他還會輕功!
“你怎么知道?”
李軍答道:“浪爺訓練我們時,一般都不用騎馬,因為,我們騎馬也跑不過他。”
被選進警衛之前,他也是特種兵里的一員,自然接受過沈不浪的培訓。
盧傳廷問:“快如奔馬?!”
李軍答:“有過之而無不及!”
盧傳廷眼露神往。
好牛,有空小爺得學學。
一日無事,悠閑得時光總是過的很快。
去而復返的柳香兒,嘟著小嘴一天都沒有說話,盧傳廷也不知道三爺、是如何惹到了這位女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