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李寡婦
- 重生之寒門長姐
- 優婆瓔珞
- 3224字
- 2018-07-27 15:01:14
陶氏聽到李寡婦的謾罵,看到到周圍村民指指點點以及鄙視的目光,臊的臉皮通紅。既然她特地來到自己家的門口罵人,那說明自己家定然是有人偷了她的番薯,否則話,她若是找不到人人就去村口罵了,于是陶氏先是撿了一籮筐的番薯還給李寡婦道歉。等到李寡婦拿著她覺得她地里面損失的番薯離開后,陶氏就開始來審問家里面的孩子了。
一審就審出了她跟夏晚秋,夏晚秋是個男孩子她舍不得打,只是輕輕碰了他兩下,最后那竹條落在了夏晚晴的身上,將她的背都給打出血了,那一段時間之內,她的頭號討厭人物就是這李寡婦了。
可是如今是李寡婦向她伸出了援助之后,甚至李寡婦還對著她笑,李寡婦身邊牽著的小男孩也對著她笑,還朝她露出兩顆好看的虎牙來。
夏晚晴就著李寡婦手的力道,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她就跟著李寡婦往她里面走。
李寡婦的家有些偏,不是在劉家灣的中央,所以夏晚晴這一路上倒是也沒有看到什么人。
到了李寡婦的家門口,李寡婦打開院子的門讓夏晚晴進去,夏晚晴發現李寡婦的家還是十分的整潔的,院子里打掃的干干凈凈,屋子里面也是干干凈凈的。
“你在這坐會兒。”李寡婦說著就讓夏晚晴坐下,還讓她的兒子陪著夏晚晴,而她自己則是去了后院,不知道忙活什么去了。
在別人家,夏晚晴也有些拘謹,她四下打量一下,這屋子有些空蕩蕩的,堂屋之中除了她坐的這凳子,以及旁邊一張四方的小桌子之外,基本就沒有其它的家具了。
夏晚晴家的屋子是兩層的土磚,上面蓋的是瓦片,而李寡婦家的屋子則是泥胚的,上面鋪的是稻草,不過這樣一個小屋子卻被李寡婦打掃的干干凈凈,十分的整潔。
“你叫什么名字呀?”閑著無事,夏晚晴開始逗弄起面前這小男孩來,其實她知道這小男孩的名字,村子里面的人都管他叫虎子,既然李寡婦這么出名,那她的兒子的名字在這附近的村落里自然也是無人不知。
“我叫劉乙修,小名虎子。”面前的這個小男孩奶聲奶氣的說道,夏晚晴覺得他這真的是人如其名,長得虎頭虎腦的,十分可愛。
“你長得真好看,像一只小老虎。”夏晚晴將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了一把,然后忍不住的伸出手,在小男孩的臉上輕輕的捏了一下。
“來,洗把臉吧。”這個時候李寡婦端著水過來,她將水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擰了帕子遞給夏晚晴。
夏晚晴結果帕子擦了把臉,然后又細心的將手洗干凈,李寡婦看到夏晚晴手上破了皮,也知道原委,等到夏晚晴洗好之后,她就收起了臉盆,然后拿著一些酒過來。
“怕不怕痛?不怕的話我給你擦擦。”李寡婦舉起了手上的小碗給夏晚晴看。
“不怕。”夏晚晴搖搖頭。
李寡婦便讓夏晚晴伸出手,她小心的用碗里的蘿卜丁在夏晚晴的胳膊上擦拭著,酒精碰到了夏晚晴的皮膚,老實說,有些痛,不過她的心卻是十足的溫暖著。
眼淚一下子又掉了下來,夏晚晴發現自己如今越來越愛哭了。
李寡婦發現了夏晚晴的眼淚,便輕聲的問道:“你在孩子,哭什么呢,是不是很痛啊?”
“不痛。”夏晚晴搖搖頭。
李寡婦一邊撩起夏晚晴的衣袖,幫她擦拭手肘,一邊問道:“那你哭什么?”
“我沒哭。”夏晚晴擦拭了一把眼淚,她向來只會默默的流淚,卻不會像夏晚荷一樣嚎啕出聲,所以她從來就是抓不住陶氏的脈門,可是她這樣子看在李寡婦的眼淚,卻是讓李寡婦多了一絲心疼,她嘆息一聲,說道:“如果痛了,就跟我說。”
“嗯。”夏晚晴點點頭。
李寡婦又撩起她的膝蓋,幫她細心的擦拭,最后她才讓她歇著坐,然后撩起了她的衣裳,露出了后背。
“嘶……”
看到背上這一條長長的腫脹的紅痕,李寡婦也忍不住的驚呼出聲,道:“唉,你奶她下手可真狠。”
這附近幾個村子就這么大,統共也就這么些人,土地與房屋隔得也不算遠,大家都在這里住了這么久,所以哪個村子里面有哪些人,大部分的村民也都知道一二。
夏晚晴抿著嘴不出聲,此刻讓她恨陶氏她仍舊是恨不起來,畢竟陶氏是當時唯一一個為她說了一句公道話的人。而且她也是她的親人。
“我奶她也是逼不得已,是我不聽話。”夏晚晴為陶氏開脫。
“好了,不管這么樣,她這樣打孩子,就是不對。”李寡婦說道。
然后一旁的虎子也得意的說道:“是的,我娘親都沒有打過我呢。”
“那你真幸福。”夏晚晴說道:“我無論怎么做,都要挨打。”
夏晚晴說著就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李寡婦,她問道:“李嫂子,你告訴我,我到底哪里做錯了?為什么我奶奶要打我?”
“沒有,你哪里都沒有做錯,是你奶奶太過偏心了。”李寡婦安慰了夏晚晴,隨即又冷笑道:“她偏心那兩對龍鳳胎,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你們村子里面誰不這樣說?就偏生你,還如此傻。”
“可是她是我奶奶,她們都是我的親人!”夏晚晴又說道,她的親人難道真的讓她去憎恨她們?上輩子的仇恨在她的心中已經讓她寢食難安十分的不快樂了,她試著想要放下,想要去從自己身上找問題,然而一次又一次,在陶氏呵斥她的時候,她都覺得她自己沒有錯。
“那你就學著放下吧。”李寡婦對著夏晚晴說道:“我說的放下不是讓你去放下這些仇恨,而是讓你學著不要太看重這些親情了。”
夏晚晴仍舊是有些不明白李寡婦的意思,李寡婦卻是拍拍她的肩膀,走到后院廚房去給她倒了一碗水過來。
夏晚晴接過這水,小心的喝了一口,涼絲絲的、甜滋滋的,她這才發現這碗底竟然是放了一些糖的。
糖也是一個金貴的東西,糖水,這是家里面來了貴客才有的待遇,至少在夏晚晴的家中,只有生病的人撒著嬌才能夠喝到糖水,當然,這個病人僅限于夏晚秋跟夏晚荷,可不包括她夏晚晴。
“甜的。”夏晚晴喝了一口對著李寡婦說道:“糖這么貴重的東西,你怎么舍得給我喝呢。”
“你是我的小客人啊。”李寡婦笑著說道。
“謝謝你,你對我可真好。”夏晚晴點點頭,道:“我上次病了,我奶都舍不得給我喝糖水。”
“行了,不過是一碗普通的糖水罷了,你不用如此感動。”李寡婦讓夏晚晴快點將糖水喝完,然后她好收碗。
夏晚晴有些舍不得喝,趁著李寡婦去后院忙活的功夫,她向著在一旁眼巴巴看著她的虎子招招手,道:“來,虎子,給你喝。”
“不,不要,娘親給你喝的。”虎子連忙擺擺手,然后退后了幾步。
“是,李嫂子給我喝的,那我現在又給你喝好不好?”夏晚晴諄諄善誘的說道:“大人給的東西,小孩子不許拒絕哦。”
“可是你自己也是小孩子啊。”虎子說道。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比你大了一個輩分,你叫我小姨吧。”夏晚晴再次對著虎子說道,看著他走近了兩步,她輕輕的將他拉扯了過來。
“來,甜甜的,冰冰涼涼的,可好喝了。”夏晚晴說著,將碗湊到了他的嘴邊。
“那我只喝一點點。”虎子說著果然是喝了一點點,然后就一溜煙的跑到屋子后面去找李寡婦了。
“哎。”夏晚晴看到碗里面的糖水都沒有少,她還想要勸一勸他,可是這個小孩子卻是一溜煙的就跑遠了。
“這孩子,真好的家教。”夏晚晴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這若是夏晚荷跟夏晚秋那兩個人,那都不用她叫,若是她將糖水這樣的東西放在那里,恐怕她不讓他們喝,他們也會趁她不備的偷偷喝光。
這人與人的差別怎么這么大呢?就像陶氏,為什么能夠如此狠心的對她,都抵不上一個素未相識的李寡婦。
夏晚秋這樣想著,然后自己小口小口的喝這碗里的糖水,眼淚滴到了碗中被她混合著一起喝下,有甜甜的味道,又好像夾雜著一些苦澀。
晚上夏晚晴拒絕了李寡婦說住在她家的要求,她說她要回去。可是卻自己去了那小溪邊,她以為晚上陶氏會來尋她,可是等了許久,連個影子都沒有見著。她沒有地方可去,又厚不下臉皮再去李寡婦家,便只能夠一個人蜷縮著,在這小溪邊。
夜涼如水,月亮又露出了半個頭來,照在她的身上有一些冷,她想過要主動回家,但是又不敢,說不定陶氏此刻拿著扁擔在家等著呢,畢竟今天陶氏為了追她,腳是真的受傷了,所以她可不敢回。
還是今日在這里呆一晚,明天上午偷偷的回去,看那夏晚荷究竟將自己的絲線藏哪里去了,再不濟也要揍她一頓!
天越來越黑了,就是最勤勞的農人也趁著夜色趕回家去了,夏晚晴一個人站在這小溪邊,感覺渾身發涼,這荒郊野外的,還真有些陰森森。只是隨即夏晚晴有有些自嘲了起來,你自己都是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孤魂野鬼,你還怕什么鬼呢?
這樣想著,耳邊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聲音就都消失不見了,靜心細聽,原來是一只不知名的鳥在凄厲的叫,叫聲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