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菡瑤一顆心緩緩下沉,忽而咬咬牙,保持鎮定,既然現在沒有機會逃離,十幾天后,延翰總會帶著她離開,到時候再找機會。
現在,只能在這個陰暗潮濕的位置待下去了。
兩人各有所思,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崔菡瑤支撐不住,倦意上涌,有些迷糊間。
“轟!”
一聲雷霆巨響,上層的土地仿佛被巨錘猛地砸了一下,他們頭頂上的泥土直接壓了下來,淹沒兩人。
黑暗,無盡的泥土壓在她的身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延翰的咆哮聲在她耳邊響起,包含著深深的震驚,不甘,憤怒,越來越遠。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地下的?”他的聲音猶如發狂的野獸,要吞噬對面的男人。
“呵呵。”項墨輕笑,“你猜?”
“半個時辰之前,是你找了過來?”延翰眼神冰寒,細細掃視這片區域,發現只有項墨一人,放下心來。
“是我。”
項墨點頭,輕佻道:“你這個陰溝里的老鼠,真以為我發現不了你?”
“我所踩出的每個步調,大地都會有相應的震動傳來,你挖了個洞,以為天衣無縫?”
延翰陰陰的笑了笑,“真是聰明,不過,聰明人一般死的早,你知道么?”
原來自己失誤在這里,既然這個方法不行,只要殺了項墨,他不會再犯第二次這樣的錯誤。
“菡瑤在哪里?”
項墨臉色一沉,肅然道:“你把她交給我,我就當沒見過你,放你走。”
“放我走?”
延翰好似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捂住肚子,道:“你現在跪下來求我,給我磕三個頭,我放你走。”
一個初入神通境的小子,居然說放他這個神通三重的人走,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兩人對視一眼,眼神中充滿殺意,誰都明白,即便對方跪下叫爺爺,也不可能心慈手軟。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你難道不好奇,為什么你兩個同伴都沒有回來找你?”
項墨輕聲道:“我現在告訴你,兩個人都被我殺了。”
延翰心中一沉,臉上卻是毫不在乎,哂笑道:“廢物而已,殺了正好,免得浪費糧食。”
他心中殺意更盛,恨不得把項墨生吞活剝,泄心頭之憤。
“去死吧。”他大喝一聲,聲音猶如巨靈神擂鼓,響徹四野,直入九天。
項墨被震的頭暈目眩,稍稍一失神的工夫,就看到延翰五指并攏,握成爪型,指甲伸出三寸有余,散發出冷冽的金屬光澤,直奔他的頭頂而來,這一下要是打實了,非得腦漿崩裂不可。
白虎九轉使出,他身體急速向后退去,五爪在他頭頂,宛若附骨之疽,擺脫不開。
延翰眼神中殺意凝結成實質,神色猙獰,如今明貴商行不知差遣多少強者過來搜尋他,必須秒殺眼前少年,然后再則一處穩妥的地方隱蔽起來。
眼見無妨閃避,牛魔大力拳,撼字訣使出,項墨化身成一頭莽牛,腳踩大地,頭角崢嶸,肌肉顫抖間,匯聚全身力量,一拳打出。
“轟!”
兩人硬碰一記,項墨腳底一沉,被拍入泥土中,齊膝蓋處都被埋在泥土中。
延翰在地上連退十余步,方才站穩腳,眼神中滿是震驚:“看來,我那兩個廢物師弟,確實是是在你的手里。”
之前項墨說殺了鷹鉤鼻男子和刀疤男子,他還不相信,現在重新交手,才發現項墨的實力已經增長到這個地步。
“交出崔菡瑤,要不然,你也會死在我手里。”項墨沉聲道。
即便實力大漲,面對延翰,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殺了我,你永遠也找不到她。”
延翰自信的笑道:“如果我死了,或許她會一個人孤零零的餓死在某一處不為人知的山洞里。”
他要打破項墨的氣勢,讓項墨不敢全力出手。
“打的一手好算盤,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崔高泉帶著崔菡瑤從地下鉆了出來,銀老守護在一旁,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你們?!”
延翰臉色大變,他最后的保命底牌沒了,眼前突然冒出來的兩人,實力深不可測,特別是銀衣老者,簡直翻手就能拍死他。
他猛地轉頭看向項墨,心中的憤怒越發高漲。
若不是眼前這個奸猾的小子故意拖著他,崔菡瑤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被人帶走。
“你以為,我真的是一個人過來找你的?”
項墨心中大定,譏諷道:“我要讓你體會到深深的絕望,死的明明白白。”
身陷絕地,延翰反而平靜下來,攤手道:“我確實小看了你,早知道就應該一巴掌拍死你。”
銀衣老者向前一步,氣勢牢牢鎖定了他,只待一言不合,直接拍死。
“前輩,這人能否留給我來?”項墨沖銀衣老者一拱手,懇求道。
這是他的磨刀石,他要親手格殺延翰,突破神通二重的瓶頸。
“甚好。”
銀衣老者淡淡一笑,贊道:“你有這份心思,老夫甚慰。”
他后退一步,擺明車馬,不插手項墨與延翰的生死大戰。
崔菡瑤急的跺腳,想要開口卻被崔高泉嚴厲的目光頂了回去。
“這個時候還要做什么英雄,簡直是笨死了。”她只能在心中腹誹。
崔高泉與銀老帶著欣賞的眼光看著項墨,心中不住的贊嘆。
不論天賦如何出眾,能夠攀上巔峰的強者,最重要的是,擁有一顆強者的心。
敢于向更強者出拳!
延翰嗤笑,歪了歪頭,不屑道:“想拿我做墊腳石,你也配?”
“試過才知道。”項墨擺出拳架,沉靜面對出山以來,最為強大的對手。
“我會讓你死無全尸。”
延翰目光陰沉,恨聲道:“臨死還能拉一個墊背的,這波不虧。”
他心中恨透了項墨,只愿用這最后的時間,發泄心頭的憤怒。
“喝!”
他大喝一聲,腳步在地面上急速踏出,猶如密集的雨點,瞬間就來到項墨跟前,一掌拍出。
五指好似五座山峰,掌心厚實如大地一般,即便是太古莽牛再次,在這翻天之勢下,也要被鎮壓。
“噔!”
面對這滔天的氣勢,項墨神色不變,身體微微前傾,膝蓋彎曲,噔的一聲,好似一頭莽牛沖撞而出,雙臂猶如莽牛的雙角。
即便是天擋在他面前,他也要用不屈的頭顱,頂出兩個窟窿來。
“銀老,我們……”
崔高泉有些緊張,舔了舔嘴唇,征詢道。
“不必。”
銀老揮手,篤定道:“這是他的選擇,他的路,只能由他一個人走下去。”
“就算是死,也要由他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