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氏是將門世家,雖然近千年內,隱居在莽荒一隅,逐漸衰敗,可是家族傳承的白虎九轉正是戰(zhàn)爭殺伐之功法,并未失傳。
段成林四人聯(lián)手,血氣滔天,好似有金戈鐵馬一般,眾人一退再退,心頭駭然。
“我原本以為我這次帶來的三人實力強絕,或許有機會與段兄一較長短,沒想到?!?
王城襲搖搖頭,有些苦澀,不得不承認,論實力,城主府確實比不上邊軍。
“項墨,最后給你一個機會?!?
段成林聲音宛若魔神,帶著一絲誘惑的問道:“只要你從我胯下鉆過去,這次我就饒了你。”
他的目的并非是擊敗項墨,而是摧毀崔菡瑤對項墨的信任,這樣的辦法,最是誅心。
“我要說不呢?”項墨眼神中閃過一絲惱怒。
這樣的要求也能說是機會?簡直是莫大的羞辱!
“戰(zhàn)陣無眼,死傷勿論!”段成林大喝道,借助戰(zhàn)陣的滔天血煞,如同魔神下凡,收割性命。
這一刻,他確實動了殺心,不準備在給項墨時間成長,段宏鷹經常對他說的一句話就是斬草要除根,否則后患無窮。
“好,死傷勿論?!?
項墨哈哈大笑,催動白虎九轉,狂風憑空起,衣袖之間,獵獵作響,雄渾的真氣如一個大球,覆蓋全身。
段成林并未著急出手,而是繼續(xù)蓄勢,想要憑借這股戰(zhàn)場殺伐之氣消磨項墨的精氣神。
半頓飯功法,連觀看的隊伍都感覺眼睛有些乏,對峙的局面依舊沒有打破。
項墨心頭狂喜,白虎九轉修煉緩慢,正好借助這股戰(zhàn)場殺伐之氣磨礪,他并不著急出手擊敗幾人,反而開始淬煉起自身的功法。
“王統(tǒng)領,這是怎么回事?”崔菡瑤感覺看不清楚現(xiàn)在的局面,詢問王寒。
“屬下也不知道,或許他們正在比拼耐力?!蓖鹾聹y道。
他自己也有些懵逼,雙方擺好陣勢,本應該一觸即發(fā),大干一場,沒想到居然會變成這個局面。
“我知道了!”
齊定遠若有所得,大吼一聲,眾人的目光連忙轉向他。
齊家以武立足于鎮(zhèn)北城,他身為武道世家子弟,每日耳濡目染之下,這份眼界確實不是尋常人能比擬的。
“他們應該在比拼內力,項墨實力超群,要是直接開打,段公子他們四人肯定不是對手?!?
“現(xiàn)在他們四人布下大陣,逼的項墨與他們四人比拼內力,以四對一,穩(wěn)操勝券?!?
眾人連連點頭,認可他說的有三分道理。
段成林本就是將門子弟,將軍中行軍布陣之法用了生死大戰(zhàn),也是正常。
“那現(xiàn)在他們這個情況,又是怎么回事?”有人不解的問道。
“項墨內力深厚,遠超常人,我猜,他們現(xiàn)在是僵持不下,誰也奈何不得誰。”
齊定遠得到眾人認可,也感覺自己這個猜測八九不離十,自信道:“現(xiàn)在他們雙方就像一塊蹺蹺板,不論是誰被打擾到,氣勢必將一瀉千里,輕則重傷,重則喪命,兇險異常?!?
眾人駭然,這個打法確實符合段成林的風格,只要出手,必定是雷霆一擊,絕對不給對手反撲的機會。
段成林心里不住的開罵,有苦難說,他們已經將戰(zhàn)陣的威力提升到了極致,連血煞之氣籠罩的范圍都縮小到僅僅一丈方圓,極度凝實。
可是戰(zhàn)陣中央的項墨依舊面不改色,一點堅持不住的樣子都沒有,讓他有吐血的沖動。
現(xiàn)在戰(zhàn)陣催發(fā)的這個程度,已經不是他想停就能停下的了,心頭只能暗暗叫苦。
齊定遠的話說完之后,全場寂靜。
有些人心思開始活絡起來。
既然是僵持不下的局勢,若是這個時候,突然某個人偷襲項墨,那么……。
崔菡瑤也想到了這一點,面色一肅,帶著明貴商行的護衛(wèi)走到戰(zhàn)陣邊上,喝道:“項墨是我明貴商行的護衛(wèi),既然是挑戰(zhàn),自然是公平競技。”
“要是有那個想要偷偷下暗手,別怪我不客氣。”
她以明貴商行的名義開口,立馬震懾了不少身懷異心的人。
只是,總有些人,是沒有腦子的。
“多大把握?”
余雅珠輕聲對身旁護衛(wèi)道,臉上浮現(xiàn)一抹異樣的潮紅。
“七成,絕對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币幻g鼓鼓,雙臂粗大的中年男子甕聲甕氣道。
江湖人稱‘索命鬼’李誠,一手暗器使的出神入化,他現(xiàn)在隱藏在人群中,只需伸手輕輕一彈,戰(zhàn)爭中僵持的局勢立馬就要打破。
“好!”余雅珠給他一個眼神,李誠會意,悄然離開余家的隊伍,隱藏在人群中。
絕對不能讓崔菡瑤知道是余家的人出手,明貴商行的怒火,余家也承受不住。
蔣昂隨同崔菡瑤一起站在戰(zhàn)陣邊上,他實力較弱,眼睛看向戰(zhàn)陣一陣發(fā)酸,仿佛有刀光劃過眼皮。
若不是戰(zhàn)陣被段成林凝縮起來,他連站在這里都不可能。
蔣昂看著戰(zhàn)陣中央的項墨,嘴角掛起一絲冷笑,伸手輕輕觸碰了身旁的一個護衛(wèi)。
那護衛(wèi)不露聲色的抬頭看著他,眼色中有著震驚,茫然,恐懼的神色,異常復雜,到最后,變成哀求,因為他知道,蔣昂的意思!
蔣昂面色一沉,腮幫子緊咬,投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便不再管他。
“崔小姐,我實力太弱,站在這里仿佛刀斧加身,我還是離遠一點吧”
崔菡瑤點頭,蔣昂并未修煉,站在這里只是充個人數(shù),有他沒他,根本沒什么關系。
蔣昂低垂著頭,提步就走,絲毫不在意他人的嘲笑,臉上充滿著狂喜。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的心中只有這么一個念頭。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他還未走到人群中,就聽見八道破風聲襲來,從他耳邊一閃而過,直奔戰(zhàn)陣中央的項墨而去。
暗器勁勢迅猛,將空氣撕裂,發(fā)出尖銳的嘯聲。
明貴商行那名護衛(wèi)也猛地暴起發(fā)難,雙足在地面一踩,堅硬的土地竟然被他踏出兩個深坑,整個人如同一塊大石頭朝著項墨砸去。
崔菡瑤雙手如閃電般飛舞,也只擋下三道。
王寒拔刀,一口寶刀在他手中舞的密不透風,水波不進,堪堪擋下四道。
還有一道落網之魚,只能眼睜睜看著直奔項墨而去。
那名護衛(wèi)碩大的拳頭已經進入戰(zhàn)陣之中,雖然他手上血肉被戰(zhàn)陣殺伐之氣絞殺的鮮血淋漓,依舊力量十足,下一個眨眼的時間,就能擊到項墨身上。
“多行不義必自斃?!蓖醭且u長出一口氣,斷然道。
項墨得罪的人太多了,整個鎮(zhèn)北城青年一代的權勢人物,基本得罪了個遍。
要是他一直神勇非凡,鎮(zhèn)壓一切,這些人自然不敢出手,只能匍匐起來,暗暗忍耐。
一旦出現(xiàn)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落井下石者數(shù)不勝數(shù),就算沒有這兩人,再過片刻,王城襲也會暗示他人出手。
“死的好?!庇嘌胖槟樕细‖F(xiàn)一抹冷笑,既說出了心里話,也甩脫身上的可疑之處。
“連明貴商行的護衛(wèi)都對他出手,可見平日他是多么囂張撥扈?!?
“不知道施展出八星連珠的好漢是誰,為我鎮(zhèn)北城除一大惡。”
其他的公子哥紛紛眉開眼笑,一掃剛才的頹然。
崔菡瑤臉上浮現(xiàn)一抹絕望之色,轉身撲向項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