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眉心微顫，托起手中的東西，笑道：“我做了個小蛋糕，你們嘗嘗罷。”

方太太驚笑道：“知窈學會做蛋糕了？”

“……。”這父母是假的罷。

軟軟垂眸笑道：“原是跟著王阿姨學的，母親嘗嘗好吃么？”

方太太嘆口氣兒，道：“不是叫你離王阿姨遠些？”

方先生開口道：“知窈回來了，你又訓她做什么？這蛋糕既做了，便嘗嘗罷。”

軟軟笑了，將小蛋糕舉起來。方先生揉揉她的小腦袋兒，接過蛋糕，道：“吃飯去。”

……

軟軟吮了口湯兒，肺腑間的冷氣方散了些，吐氣笑道：“母親為何叫我離王阿姨遠些？”

方太太給她夾了菜，道：“你還小，不懂這些。”

方先生道：“做什么又提這個？”

軟軟笑道：“我覺得王阿姨是個挺好的人。”

方太太放下筷子，正色道：“都是假的，演出來騙你的。”

“母親不喜歡王阿姨麼？”

“快吃罷，問這些做什么。”方太太又拿起筷子。

軟軟垂眸輕笑，也不說話兒了。

眼下……罷了，也沒有眼下了。

…

翌日，方太太送她去學校，軟軟看了一圈兒，多是穿著舞衣凍得瑟瑟發抖的小姑娘，想是要訓練忍力，連暖氣都沒開。

倒是有幾個小臉兒發青的男孩兒，依舊直挺挺的，絲毫不為所動。

軟軟蹙眉道：“這大冷的天兒，也不多加些衣裳，練的什么舞。”

一個小男孩將她拉到一邊兒，悄聲兒道：“原是不能說的，老師脾氣大得很。”

軟軟笑道：“你們怕她，倒不曉得為人師表，太苛刻了也是不對的。”

男孩兒道：“雖苛刻了些，只教人也是沒話挑的，數一數二的好。”

軟軟點頭兒，便瞧見一個高挑的女人邁著步子走過來，頭上別著一根簪子，唇角噙笑，氣度優雅。

她手上拿著一根木條兒，動作輕柔，下手卻狠，直打得女孩們眼淚汪汪兒。

軟軟打了個寒噤，瑟瑟道：“天冷成這樣，還動輒打罵，打出毛病了可怎么是好？”

本很小聲兒的，誰知就叫女人聽見了，當即冷了眼，噙笑走來，木條兒一抽、一抽的，叫人看著心顫。

軟軟白了臉兒，唬得不敢說話兒了。女人冷笑道：“你來教？”

軟軟垂眸：“不敢。”

“多嘴。”抽了一棍。

軟軟抿緊嘴兒：“……。”

“疼？”又抽一棍。

軟軟咬牙：“…不疼。”

“這就是了。”女人笑了，“你欲結果兒，又不想披風淋雨，世上哪那么多美差事。”

“……是。”軟軟垂眸。

“曉得了？那便好好練，別偷懶。”女人走了。

軟軟掀起袖子，已浮腫起兩道紅印兒，盤踞在胳膊上，瞧起來猙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