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連宸一聽白家村可能遇到軍團,稍有些坐不住了。
寧韶卿時不時的朝著阿宸瞥了過去,男子漢大丈夫,保家衛國應當是最高尚的追求。
阿宸身形健壯,雙手握拳如同鐵錘,尤其是虎口的老繭,更能看出他的魁梧有力,他若能視聽,軍中肯定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到了。”寧韶卿將牛車趕在白家村的路邊。
是夜,白家村靜悄悄的,只有幾家藥農還在忙活著整理草藥,道路上無人走動,牛車嘎吱的聲音格外突兀。
寧韶卿遠遠的望了過去,遺憾的朝著阿宸看去:“今日不湊巧,路上并未有軍團的人,阿宸,沒關系的,咱們日后還有機會。”
郝連宸漆黑的雙眸中,稍稍露出了些失落,他極快的調整好心情。
“嗯,無礙。“郝連宸牽強的笑了笑:“你得去挨家的采購藥草,不如讓我與蒹葭在村頭等你,夜里帶著我稍有些累贅。”
“你坐在牛車上,哪有不方便的。”
寧韶卿摸了摸后腦勺:“將你一人放在村頭,我還不放心呢!萬一,有人見你長得好看,劫色怎么辦?”
“阿卿……”郝連宸略有尷尬,誰會劫色他啊!他輕咳了聲:“其實是在牛車上坐時間久了,我想四處走走。”
“四處走走?”寧韶卿見阿宸輕輕的捶著小腿,他平日里沒事兒就坐在院子里,去哪兒都不方便,有了蒹葭后,才能在院子里肆無忌憚的走動。
寧韶卿見阿宸渴望走動的模樣,便只能依順道:“好吧,那我將你放在這里,有蒹葭在你身邊,指路應該沒有問題。”
寧韶卿停下牛車,將阿宸攙扶了下來。
蒹葭在此時也非常激動,來回的跳躍著,寧韶卿怕阿宸降不住蒹葭,便給蒹葭套了個繩,隨后讓阿宸牽著。
“若是想找我,便讓蒹葭帶路,狗鼻子尖,一下子就能嗅到我在哪里。”
“好。”
郝連宸聽著寧韶卿嘮嘮叨叨的吩咐著,失落的心情倍生喜悅,他下意識的伸手,輕輕的撫了撫阿卿腦袋:“快去快回,我在這里等你。”
寧韶卿的臉頰刷的紅了,她仰起頭看向阿宸。
阿宸此時的深情異常溫柔,還多著幾許的寵溺。
“我……我知道了。”寧韶卿往后退了一步,羞澀的立馬轉身,牽著牛車就往藥農家走去。
阿宸長得真好看,說話也動聽,再這樣相處下去,寧韶卿真怕自己會離不開他。
寧韶卿走了老遠,又轉身朝著阿宸瞧了過去,她以為阿宸會離開原地走動,可阿宸此時卻依舊朝著她離去的方向看著,竟還招了招手。
寧韶卿的心又嘭咚一聲,加劇跳動,她倒吞了口口水,像阿宸這樣的男人哪兒找去!
前世,寧韶卿見到的世家公子,哪個不是花天酒地,要想找個待席等妻的男人,簡直比登天還難。
寧韶卿笑著,甜滋滋的走進了最近的藥農家……
郝連宸站在原地,過了有半柱香的時間,才慢慢的朝旁邊挪動著。
“蒹葭,去附近的馬廄!”
郝連宸自從遇到了寧韶卿后,幾乎與她形影不離,可和郝連宸總想著法子與軍隊聯系。
郝連宸想,既然每個月底、月初,軍團中都會有人來白家村取藥,不如再村落中做些標記,萬一被人察覺呢!
“汪汪!”
蒹葭蹲在郝連宸的腳邊,它抬起狗頭,什么是馬廄!
“你不知道馬廄么?”郝連宸眉頭微微蹙起,見蒹葭不愿離去,他翻來覆去捯飭了一番,好不容易在衣服的夾縫里找到幾根干草:“就是有這個地方。”
蒹葭一個機靈,瞬間搖著尾巴,帶著郝連宸朝附近有草垛的地方的走去。
馬廄離村頭并不算太遠,再加之夜間無人看守,順著干草的枯味兒,蒹葭很輕易的就尋到了馬廄。
郝連宸不得不夸獎,阿卿帶回了一只極有靈性的寵物。
郝連宸伸出手,摸索了一番,這馬廄不算大,拴著馬繩的地方就在他的正前方。
“就在此處做個標記。”
郝連宸輕輕的抿著唇,用指甲在木頭上用力的劃出了他的專屬標記,隨后他咬破手指,稍染了些血跡。
蒹葭在郝連宸的身邊乖巧的坐著,只是在郝連宸剛打算去下一處的地方的時候。
蒹葭卻像發狂了一般,黃毛全都豎了起來,它齜牙咧嘴的哼唧著。
郝連宸察覺蒹葭的不妥,瞬間戒備了起來,他將蒹葭拉扯到身后,可然而,就在剎那間,他的頭被木棍使勁一敲。
郝連宸覺得腦海一震,血腥味在耳鼻處彌漫著,隨之便沒了知覺,直板板的倒在了地上。
而蒹葭見主人倒地,嚇得汪汪狂叫,六神無主的朝著寧韶卿的方向狂奔了過去。
至于倒在地上的郝連宸,只見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快步的走上前來,隨后費勁的將他拖走。
白家村的馬廄邊上,再次恢復了平靜,好似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寧韶卿正熱火朝天的裝著貨,她瞧著身邊的藥農。
“阿伯,真是不好意思,白天店鋪里太忙了,只能半夜來取貨,擾了你休息,請見諒啊!”
“沒事,你進貨是給咱們賺銀子。”藥農瞧著牛車上堆著的草藥:“寧掌柜,你看看,你要的十擔紫蘇,一箱硫磺,十擔白芷,十擔板藍根……清點清點。”
“好像還差金銀花。”寧韶卿張望了兩眼:“對了,我上次后訂的牛舌草,還有沒有啊!”
“有啊!你稍等。”藥農轉身進了屋子,而寧韶卿則是將牛車上的貨物稍作整理。
就在寧韶卿清點差不多的時候,蒹葭瘋狂的跑了進來,沖著寧韶卿吼了好幾聲。
“蒹葭!”寧韶卿見蒹葭渾身炸毛:“大半夜的不許叫,旁人家休息呢!”
“汪汪!”
“你不是與阿宸在一起么?一起過來了?”寧韶卿的話還未問完,蒹葭拽著她的衣角,使勁兒的將她朝外拉扯:“怎么回事兒啊!”
寧韶卿狐疑,但也跟著蒹葭走了出來,只是寧韶卿走到門外的時候,左右張望了好幾眼。
皎潔的月光下,空蕩蕩的街道上沒有半個人影。
“阿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