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剛剛亮,白宜就聽到有人推門進來。他知道應該是襲人,也沒開口搭理。
他昨天和白墀玲回來的時候,都已經很晚了,但是白墀玲還是把白宜拉道自己的房間里待了很久。
白墀玲讓白宜來他房間的時候,白宜都快困死了,實在不想去,就一直說男女授受不親,孤男寡女這么晚獨處一室,傳出去確實不好聽。
白墀玲很委婉的揍了白宜一頓,之所以說委婉,是因為她沒有打白宜的臉,白宜從小打到一直說一句話,打人不打臉,打臉傷自尊,白墀玲始終記得這句話,所以不打臉這已經很克制了。
打完了以后才慢悠悠的說李明月給了她很多金銀首飾,還有給白宜的玉佩,吊墜,如果不要就算了。他等馬東南兒子回來送給他們。
白宜聽到這等好事,也沒怪白墀玲揍自己,站起來理了理頭發,又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就走進了白墀玲的房間。
白宜一邊走還一邊說:“師妹,你也不早說,你為什么不早說呢?長輩相贈禮物,我怎么可能不要呢!我難道是這么無禮的人?對了,有沒有給銀票啊?首飾吊墜不能當錢花啊!”
因為這幾句話,白宜又被白墀玲踢了幾腳,他到了今天早上屁股還疼。
早上襲人過來送飯的時候,順便把林五等人的軍籍檔案帶了過來。
白宜從一堆文書里找出來林五的檔案,厚厚的一沓,明顯就是軍功顯赫。
白宜有點得意的對白墀玲說:“師妹,看到沒?師兄我的眼光毒辣非常,我看上的人,絕非等閑之輩,這軍籍檔案都比別人的厚,這么多的功勞在身。”
正在翻那些文書的白墀玲笑吟吟的拿出另一本更厚的出來,說道:“師兄眼光,自然非等閑之輩可比,不過你拿到的顯然只是林五檔案一部分,這里面還有更多的,師妹我不怎么讀書,但是我看到上面,有個罰字”
白宜驚訝的從白墀玲手里接過來,上面明晃晃的一個罰字。
白宜不明所以,翻開看了一會,沒多久就合上了。無語的說道:“講道理,林五現在還沒被趕出軍隊,實在不容易!”
“怎么了?”白墀玲問道。
白宜把手里的文書扔給白墀玲,白墀玲好奇的打開,一邊翻動一邊讀道:“毆打鄉紳,毆打長官,咆哮長官,違反軍令,假傳軍令,屠殺戰俘……”
“師妹,你這么淡定的嘛?”
“這有什么,這上面也說的很清楚,每一天都是有原因的嘛。雖然是犯錯,但是都是對方犯錯在先。你看這一條,屠殺戰俘,是因為戰俘投降以后還傷了他兄弟,還有這一條,毆打上官,是因為他的長官虐待受傷士兵。
這才是一個人才,有想法,有骨氣,不是唯唯諾諾之輩,這個人,我們要了!”白墀玲滿不在乎的說道。
“林五沒被開除軍籍,已經是很不容易了。看來還是要師兄我去把他們招攬到麾下,好好調教一番。”白宜傲嬌的說道。
“神經病!”白墀玲合上檔案,就轉身離開。
“師妹,你去哪里啊?”
“現在就去找林五他們!”
“你等等我啊。”白宜連忙跟上。
白宜和白墀玲到了兵部的驛站時,驛站的小吏說林五等人不在驛站,一大早就出去了。白宜也沒什么大事,就在驛站等了一會。
沒多久林五就回來了,十幾個人渾身都濕透了,大汗淋漓的。
看見白宜和白墀玲,林五連忙過來施禮,一身的汗臭味讓白墀玲微微的皺眉頭,林五看到了白墀玲的神色,有點尷尬,揮揮手到:“都抓緊去用水沖沖換身衣服。”
白宜說道:“林大哥,你也去吧,我們在這里等你。”
“好,少爺稍等,林五去去就來!”林五如釋重負,轉身就急匆匆的去了驛站后面。
白宜帶著白墀玲在驛站本來想轉轉,但是沒走幾步就看見一個小吏陰沉著臉堵在了他們面前。
“兵部驛站,乃是軍中大員入京述職所在,你們這幾個閑人不可在這里瞎逛,速速離去。”
聽到這話,白墀玲臉色又開始不好起來,擼起袖子準備開口,被白宜拉住了。
“不好意思,大人,我們等人,等會就會離開,您多多包涵。”白宜笑著說道。
小吏聽到了這話,才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白宜看白墀玲臉色不好,解釋道:“師妹,這里不是落霞山,不要老是擼袖子動手好不好,再者他們就是一群小人物,和他們較真做什么?”
白墀玲把袖子放下來,煩躁的說道:“師兄,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最近感覺很暴躁,我不知道會發生什么,預感真的很不好,不然我們回落霞山吧,這里的事情讓我爹他們來處理吧!”
“呵呵,玲兒,不要這么多心,事情沒發生之前,你永遠不知道是好是壞,現在京城的局勢還是比較穩定的,不會有什么大問題,而且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我解決不了的事情,師傅來了也未必就能解決。”白宜笑著說道。
“就因為你上過那個什么大學?師兄,你哥我爹到底從哪里來的?那個地方我能去嗎?”白墀玲好奇的問道。
“不僅僅是因為我上過大學,而是因為我學習的東西,是師父不懂的,我知道幾千年你們不知道的歷史,見識了無數的陰謀詭計,師父和我學習的東西不一樣,也沒什么好比較的。現在京城的問題就是黨爭傾軋,這種事情,我看的太多了!”
“你們學習的東西那么神奇?那個地方到底是哪里啊?”
白宜聽到這個問題,眼神開始恍惚起來,回憶起那個年代,喃喃的說道:“那是一個無比神奇的世界,人可以在上天入地,高樓大廈插入云霄,車自己跑,有五光十色的夜晚,所有你認為不可能的事情,在哪里都變成了可能。”
“那我們也能做到那?”白墀玲問道。
“呵呵,時間是個很神奇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事務,經歷漫長的歲月都會有一個質的飛躍。也許以后得某一天,這一切的神奇都會在大唐重演……”
“少爺,小姐,卑職來了!”林五的聲音打斷了白宜的話。
白宜回過神來,看著林五換上的一身老舊的衣服,咂咂嘴說道:“林大哥,你這衣服怎么不太合身啊?”
“嘿嘿,讓少爺見笑了,當初出門急,沒帶多少衣服,現在只得去舊衣店買點衣裳湊和穿,都是軍中的漢子,那里管的上這些?”林五尷尬的笑著解釋道。
“你在軍中多少年了?”白宜問道。
“卑職已經在軍中二十多年了,少爺,從參軍跟著蜀王爺開始到現在,過去二十多年了,說來慚愧,二十多年了還是個小伍長。”林五也是光棍,雖然口口聲聲慚愧,但是臉上沒有一點慚愧的神色。
“你跟我來,驛站旁邊有個小酒樓,我們坐下來慢慢說。”白宜說道。